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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灵宝救苦渡怨鬼

玄清在半空施了道轻羽咒,山风虽大,但只是吹起道袍下摆、衣袖翩翩,拂尘挥舞间,玄清已是穿过崖间云层,刚刚还峰峦耸翠,风光霁月的饮牛山,陡然间一片漆黑,好似跌入了另一个世界,四处不见他物,即使玄清神目如电,也依然看不透这世界边际。

玄清仿佛早已料到,不显惊色,只是下落时更加谨慎。

过了多半时辰,下落的高度也早已超过百丈,但仍不见崖底,四周空荡,万籁无声,仿佛天地间只有道人玄清。又过了不知多久,四周出现了点点绿色的磷火,磷火飞舞,隐约照亮下方山石。终于玄清踩到实地,到了这鹰嘴崖底。崖底乱石嶙峋,枯木杂生,方圆广阔,说是崖底,但鹰嘴崖壁早已不见,四处张望,只见白骨露于腐土,磷火绕于枯枝,在这一片枯寂之间,有零星花红似火的彼岸花分布。

玄清这时也面露惊诧,双手合十,口喧道号。

移步向前,行入俞深,地面愈是崎岖,当又绕过一道怪石堆,玄清不由呆立当场,脸上再不显云淡风轻。只见前方一大片火红的彼岸花,彷如无边无际的火海,连整个空间都映的霞光漫天。但奇怪的是,当玄清往后退步,这火红却消失的干干净净,天地又是一片漆黑。

“又是一处空间吗?”玄清暗暗思捋。接着他左手掐决,缓步走进这方天地,幽冥诡异,常人难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何事。

玄清走在这一大片彼岸花之中,只觉灵台微颤,思虑万千,幸亏进入时,给自己加持了静心咒,不然怕是会迷失在这火海中,最终成为孤魂野鬼,难如轮回。

走了半晌,不见合窳兽的身影,却听到河水奔流声越来越响,果然,又行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条大河,河水血黄,腥秽难近,波涛翻滚间,有鬼怪在河内挣扎,哭喊嘶吼,当看到岸上玄清,皆都伸手,乞望搭救。

玄清张张嘴,却没发一声,暗暗想道:“当年看《西游记》,里面写道: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虽不见奈何桥下的铜蛇铁狗,但只此一道忘川河,便让人永无出路了。”

《分别善恶所起经》里记载这忘川之鬼,皆是生前罪大恶极,不入轮回之人,但上天有德,留一线生机,忘川奔流,归入苦海,而只要能渡过苦海,便能直入轮回,重新转世。、

“可这苦海又哪有那么好渡。”玄清看着忘川河中的鬼怪,摇了摇头“罢了,贫道既然遇到,当也不能坐视,便许你们一场超度。”说完盘膝坐于河畔,拂尘搭到右臂,左手掐决,右手立掌,口中诵念经文:“尔时,救苦天尊……”

玄清所念,正是前世道家的超度经文《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玄清在这方世界多年,却没听过此经文,原本也是一试,却没想竟然升起异象,只见玄清此时周身青光浮现,经文字句从他口中而出,凝而不散,竟在那忘川河上重新排列组合,经文字体金光闪现,照见的忘川之鬼,竟渐渐不再嘶吼挣扎,一个个从忘川河中脱离,悬浮于半空,鬼身之上,有黑气弥出,消散在天地之间。

当玄清念道经文最后“天尊说经教,接引于浮生,勤修学无为,悟真道自成,不迷亦不荒,无我亦无名,朗诵罪福句,万遍心垢清。尔时,飞天神王,及诸天仙众,说是诵毕,稽首天尊,奉辞而退”,整个广阔的异域空间竟被金光照亮大半,脱离忘川的鬼众,一个个双手合十,朝玄清稽拜,接着飞入那忘川河上的超度经文之中。经文闪烁几下,随即金光内敛,缓缓飞到玄清身前,化而成书。

刚刚玄清闭眼诵经,虽觉有异,但仍未睁眼,此时经文颂毕,看到这超度之像心内惊讶,无以复加,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悬于身前的经书,经书材质奇异,非纸非帛,封面上印有上清天灵宝天尊的神像,底下一行古篆是“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几字。翻开经书,里面文字,正是刚才所念超度经文。

玄清细思一番,忽然想起收养自己的老道曾跟自己讲过的一事。“这难道是大道天书“玄清讶然,暗道:”可是这超度经文自己也曾用过,怎么没此异象。”

老道讲历代先贤时曾说过,这大道万千,殊途同归,只是有的路窄,有的路宽,有的是在峰峦之间险行,有的则是在波涛大海中行舟,当有人能发现一条新的道路时,必然会天降功德,使其大道成书,不说能使人白日飞升,但也会让人明辨真我,照见己身,往后修行,少有疑惑。这世间顶尖宗门,大都承先贤遗泽,有大道天书镇守。

“前世地球一篇流传甚广的超度经文,竟在此方世界成就大道天书,求道修行,真当是妙不可言。”玄清摩挲着手里的经书,不由感叹。但又仔细一想,又发现不对,大道成书不可能只此异象,老道曾说,大道成书有祥云为伴,妙音成歌,玄紫相随,广袤万里,虽说老道士有可能是以讹传讹,但打个折扣,也不可能只有这点异象。

“难道不是大道天书。”玄清疑惑丛生,“那这是什么异象。”思捋半晌,不得要领,这才把经书收起,暗道:“罢了,虽不确定是否大道天书,但既然有异象成书,自然便是护道重宝,以后再慢慢研究。”

收起天书,玄清再望向眼前的忘川河,虽还是如先前一般腥秽难闻,血黄河水翻卷波涛,但河内怨鬼却少了近半,就算是还存留河内的鬼怪,大多也脱去戾气,不似先前罪恶缠身,鬼身色黑如墨。

典籍里记载忘川河不可飞渡,河上漳气侵损神魂,除了经过奈何桥,别无他法,除非以鬼道神通护身,或成就天人,与自然相合。

玄清没有贸贸然施为,就盘膝坐在忘川河畔静静诵经等待。合寙兽非鬼道凶兽,虽说能伴彼岸花修行,但却也不能横渡这忘川河,再说,合寙兽也不会飞。

时间渐过,玄清仍静静诵经,周围空间除河水奔流声外,再无他声。就这时,玄清猛的睁开眼睛,远处彼岸花海中传来几声“哇呜,哇呜”的婴儿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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