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语花侧身躺在软榻上,心里不知道骂了郑叶熙多少遍,才沉沉睡去。
睡梦中,木语花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睁开眼,大吃一惊,因为自己不是在那间房间里,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谁?谁叫我?”木语花对着空旷的四周询问道,回答自己的却是空气。
木语花撇撇嘴,自言自语道:“被车撞死后,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发生了,睡觉还能被人叫出来,叫出来还不理人,真不地道。”
“小丫头,你是说老身不地道吗?”
呼唤木语花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木语花心中又是一惊,皱着眉心,问道:“是人是鬼?出来说话,藏头藏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果然是个傻了吧唧的女汉子!”
话音刚落,木语花身前旋身出现一个全身白衣,头发花白的男子,嗯,是男子,虽然他的声音很像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可面容就像是二十七、八岁的帅小伙。
“哇,你这是,怎么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冒出来的?咦?身后还有一个大姑娘?嘶……这个女人怎么看上去,这么面熟呢?”木语花上下打量着老者身后的女子。
“别看了,她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杭州木府大小姐,木语花。”老者笑了笑,和蔼的说着。
木语花觉得,和蔼用在这个老者身上,着实有些不符,这个容貌,可不像是自己爷爷辈的。
“她就是木府大小姐?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是出车祸了?我妈妈怎么样了?我还能回去吗?还有,这里是哪里?”
木语花一口气问出了很多问题,老者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微笑略显僵硬。
“对,她就是木府大小姐,看这里,我一一解释给你听。”老者挥一挥衣袖,眼前像是投影仪似的,出现一个画面。
“你看这个,这里是杭州木府,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是木语花的父亲木枫,他是杭州有名的商人,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张氏,今年三十六岁,只有你一个女儿。那个就是木语花父亲的妾室,刘氏今年三十四岁,有一个女儿叫木忆雪。”
老者再挥挥手,画面消失,木语花看着老者,还是不解,“就这四个人?不解释一下?”
“莫慌,莫慌。木语花的母亲张氏,生完木语花后,身体一直不好,木枫才又添置的妾室。刘氏一直掌管木府所有事务,苛刻张氏也是顺势而为。张氏不得宠,所以木语花虽然是木府大小姐,也是不如二小姐木忆雪在人前有架子。”
“这门亲事,木语花不愿意,不想离开张氏,远嫁长安,便与刘氏争吵。可惜,还是没有扳回一局,木枫交给喜婆的本是迷魂药,目的只是要木语花途中安静,免生事端。却被刘氏换成了毒药。喜婆不知,每天在木语花的饭菜里放一些,她便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死去了。”
“原来她是被害死的?这个刘氏还真是心肠歹毒啊,就算不是亲生的,那木府当家主母不是还在吗?便如此嚣张?”木语花光听都觉得,这个刘氏心机颇深。
“正是如此,与此同时,你偷偷去西安游玩,出了车祸,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你们两个本是一条命,而在这里的木语花不过是你的影子,现在各归各位。”老者柔柔一笑,说道。
木语花更不懂了,什么自有定数,什么各归各位?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老身并非胡说八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你知道这些就可以了。至于这里,这里是唐朝,贞观十八年,你所嫁正是长安富商郑府大公子郑叶熙。至于你现代的母亲,不久后,她会与一个男人相识,平安度过一辈子。将来还会有一个儿子,这个你就放心吧。”
老者一番话,更是让木语花惊讶不少,自己心里想的什么他都能知道?这是人还是鬼?难不成是阎王?
“我妈又要家人啊?那可别让那个男人再早死了,否则她会伤心死。我当真回不去了?当真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木语花不肯接受这个事实,追问道。
“哈哈……从现在起,木语花的影子消失,是福是祸,以后皆你一人承担。”老者爽朗一笑,一挥手,站在他身后的木语花真的消失了。
“哎呀,老神仙,你能告诉我,在这里,我该注意什么吗?我都死过一次了,难不成我还要英年早逝?给点提示呗?”木语花拽着老者的宽大衣袖,撒娇着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身边有两个人可信,一个是贴身侍女丹青,她是你从小收养,对你真心无二,另一个便是跟随你陪嫁过来的张妈。她本是木语花母亲的贴身侍女,也是从小看着木语花长大的。这二人,一定会只为你着想。去吧,好好生活,至于现代,你就别想了。”
老者说完,一挥手,木语花还没来及说什么,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清晨小鸟叫喳喳,丫鬟小厮在院子里洒扫也不敢弄出大动静,生怕惊扰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郑叶熙侧身躺在床上,单手撑着俊脸,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软塌上的木语花。
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厚均匀的朱唇,的确不愧是杭州第一才女,单从外貌上,确实不俗。如此不俗的女子,怎么会甘愿嫁给这么一个病秧子呢?
“嗯……”
木语花闭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嘴里还喃喃自语:“妈,都几点了,你怎么不叫我?我上班都快迟到了!”
木语花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迫使她赶紧闭上了眼睛。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房间,正好撞见内室躺在床上的郑大少爷,那双精明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木语花。
木语花慌乱的收回眼神,把脚从软榻上拿下来,坐直了身体,别过脸,心里一阵打鼓,‘哎呀,怎么忘记了,这里不是我家,我刚才说了什么?没说什么吧?怎么睡了一夜还在这里……’
想到这里,木语花感觉手中多了一个物件,打开手一看,是一个玉佩,上面还刻着‘冥’字。木语花惊讶的回忆着昨晚那个梦,在那个老者的身上,挂着的就是这个玉佩。那不是梦,是真的?那个老者是谁?
郑叶熙皱着眉看着外堂嘀嘀咕咕的木语花,她刚才睡梦中说‘妈?’这是什么?这个木府大小姐,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昨晚的苹果也是,今天慌乱的眼神也是,必有阴谋。
“木小姐早啊。”郑叶熙穿着内衫,撩开珠帘走了出来。
“嗯,呵呵,你也早。”木语花尴尬的转过头,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把玉佩放进腰间。心里暗骂自己昨晚睡得实在是太死了,都忘了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大男人。
“木小姐还是先去把头饰摘了吧,一会儿这丫鬟都进来了,你这副打扮,都不好交代。”
郑叶熙说完指了指内室的床铺,提醒木语花昨天晚上他们并没有洞房,这事儿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定是不清净了。
木语花在现代活了二十五岁,这个身体也有十八岁了,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没见过猪跑,电视剧看了那么多,这都不懂,简直侮辱她的智商了。
“哦……我明白,我明白。郑少爷的意思嘛,怕不好交代吧,我告诉你个好办法吧。”
木语花站起来,拍拍褶皱的衣裙,笑着对郑叶熙说:“大少爷可有小刀之类的?”
“嗯?”郑叶熙心中好笑,本来怕她尴尬,支走,让她去梳妆,他用匕首割破手指,抹在床单上,也算是个交代。
“小刀?就是匕首,有没有?借来一用。”
木语花黑白分明的双眸,空明洁净,郑叶熙笑了笑,把藏在身后的匕首递给木语花。
木语花接过匕首,挥手撩开珠帘走到床前,在匕首离手指一厘米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脸,笑嘻嘻的看着郑叶熙。
郑叶熙皱着眉,直觉后背阴凉,这个女人,看似狡猾的很。
木语花笑着走到郑叶熙跟前,二话不说,拉着郑叶熙的手就往床边走。
郑叶熙活了二十一岁,还没有被一个陌生女人拽过手,当下就愣住了。
木语花看着呆愣的郑叶熙,舔了舔嘴唇,拿起匕首在郑叶熙的手指上轻轻一划,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木语花赶紧扯着郑叶熙的手,把鲜血抹在落红帕上。
“哎呀,这样就成了。郑大少爷也无需担忧,这一滴血就可交代。”
木语花松开郑叶熙的手,看着床上自己的杰作,骄傲的看着郑叶熙。把手中的匕首递给郑叶熙,郑叶熙伸手接过匕首,奈何手指还在流血。
木语花看了一眼流血的手指,惊叫一声,“呀,是不是割的太深了?”
木语花说完,伸手再次抓起郑叶熙的手,手指的血还在往外冒,心里更是担忧,一下子忘记了这个男人可是个病秧子,可别因为流点血就晕过去,那自己岂不是罪过?
木语花来不及多想,张开朱唇含住了郑叶熙的手指,轻轻吮吸着他的手指。
郑叶熙浑身一震,双眸不禁睁大。挣扎着把手从木语花的嘴里抽出来,面上难掩羞红。话也没说,转身出了内室,坐在桌前,假装淡定的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