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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入住尚书府

初夏清晨的阳光十分明媚,鸟儿低鸣着悠扬的旋律,微风轻柔地吹过院中的杨柳松柏,尚书府的下人们也都纷纷做着自己的事情,整个尚书府一派忙碌的景象。

窦志高早早地起了床,准备迎接他那个素未谋面的侄子――窦毅。他一大早就吩咐下人,将西苑的厢房收拾出来准备给窦毅住,又叫木匠到家里量好了尺寸,准备给窦毅新做一套书桌、椅子等家具。

窦家人丁凋零,得知自己的兄弟还留有子嗣在世上,窦志高和母亲都喜不自胜,都盼望着窦毅能早日认祖归宗,结束流浪的生活。因此,他对这个侄子的事情很是上心,希望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同时也弥补他失去父母的感情空缺。

窦志正高兴致勃勃地指挥着府里的下人,一个身着金边绣花紫衣,头发挽成时髦的簪花高髻的妇人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

那妇人虽看得出已上了年纪,但经过精心打扮后风韵犹存,贵气十足,只是此时脸上的不喜的神色破坏了那份美感,叫人平白地觉得严肃难接近。

“老爷,二弟跟那女人一走就是十几年,如今却突然冒出个儿子来,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可不要给人骗了去才好!”

窦志高自然知道这胡氏这话里到底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胡氏向来管着这诺大的尚书府的账务,虽持家有道,但为人却实在有些刻薄,她自然是不愿意府中多养一个闲人,他虽然不高兴胡氏说话没分寸,但毕竟是相伴了几十年的夫妻,他知道她本性不坏,因此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板着脸走开了。

看出窦志高不高兴了,胡氏脸上立刻堆笑跟在窦志高身后解释:“老爷!我这不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嘛,要真是个野种,那……”

胡氏的话还没说完,窦志高便停住脚步,大声呵斥她道:“夫人!你休得要再胡言乱语!窦毅就是志丰的孩子,我相信张贤弟定然不会拿这种事玩笑!再说。你一个做主母的好歹得有主母的气度,怎么跟愚妇一般乱嚼舌根!”

窦志高本就长得有些凶相,这番话又说得掷地有声,着实让人觉得畏惧。

胡氏觉得很委屈,想发作又不敢,只能将这笔账统统算到窦毅的头上,准备以后再做讨还。

对于尚书府中所发生的一切,窦毅自然无从知晓,更加不会知道他还没进府,就已经在府里树了敌。

此时的窦毅正坐在马车里悠哉悠哉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长安城里种了许多榆树,夏初之时,这些榆树开始结出一串串的青绿色的榆钱,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窦毅看着榆树一棵棵向后移动,最后他的视线随着马车的停驻而停了下来,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扇朱红的钉铜大门以及门檐下高悬着的木匾,木匾上金粉书写的“尚书府”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窦毅缓缓走下马车,这座大宅子让他有种不真实的眩晕感,想到以后他就要生活在这里,他就莫名的兴奋,毕竟自从他取代小窦毅以来,没过几天好日子,如今幸福的生活在朝他招手,叫他如何不兴奋呢?不过兴奋归兴奋,喜形不能露于色,否则必定叫人看低。

张敬立看着窦毅那张波澜不惊,任云卷云舒的脸,心里对这个年纪虽小,却能坚守本心的孩子又多了一丝欣赏。

张敬立牵着窦毅的手来到朱红色的大门前,拿起门上铜环轻轻扣了扣门上的桐兽头,一阵清脆的金属声响起,门吱吖一声便打开了,张敬立让下人禀报后便带着窦毅一行人来到了会客厅。

窦毅高扶着窦老太太坐在主座上,自己则坐在左边的座位上,看到张敬立带着人来了,他连忙又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用手作揖,道:“张贤弟!”张敬立回了个礼,窦志高这才坐回座位,同时朝身边的丫鬟道:“快!备座!备茶!”丫鬟得令将凳子和上好的碧螺春都拿了上来,窦毅坐下来,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这屋里的布置。

窦毅的眼睛在好奇地打量周围环境时,也有人在打量他。窦老太太、窦志高、胡氏等人的眼睛一直停留在窦毅身上,没有离开过。

特别是窦老太太,看着窦毅那张有七八分像窦志丰的脸,顿时老泪纵横,思及已不在人世的儿子,心中对窦毅的爱怜更甚。

她已经十多年没见过自己的儿子窦志丰了,对于自己的这个孙子更是素未谋面,如今看到窦毅活生生的在她面前,心情自然十分激动,招手把窦毅叫到身边,抱着窦毅痛哭起来。

相较于窦老太太的激动心情,胡氏的心情可就不怎么好了,她适才因为窦毅进府的原因被窦志高教训了一顿,心情本就十分不爽,现在又看到老太太激动的神情,使得她开始为自己的儿子窦却的家庭地位担忧,于是她对窦毅的印象更不好了。

在窦老太太朦胧的泪眼和窦志高真切的关怀下,窦毅正大光明地入住到了尚书府西苑。

虽然这西苑不及东苑气派热闹,也不及主院精致大气,但胜在清净,风景也十分不错。更何况在西苑,窦毅并不孤单,因为大壮也被留了下来,不过不是作为客人,而是作为护院侍卫。

虽然只是侍卫,但是大壮很知足,毕竟在这里,他能跟窦毅在一起生活,有吃有住,还能挣钱养活自己,他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毕竟尚书府的侍卫可不是人人想当就能当得了的,这不仅要有关系,更要有实力。

于是,这两个从无名山村来的孩子,正式在长安城里落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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