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秋彤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去一趟华琰宫，探探虚实。”凌双双下了一个决定，时间刻不容缓，若是慕容风攻打南朝，这后宫奸细定要除之才行。
“现在去吗？”秋彤下意识看一眼凌双双的小腹，有些不忍主子奔波。
“就现在。”凌双双说着，已经拂了衣袖迈出了殿门。
秋彤赶紧回屋取了披风给凌双双披上，不过不等她们出了宫苑，背后就一个甜甜的声音传来，“嫂嫂，你去哪里呀？雪儿也要去。”
“雪儿，你刚回来，就留在宫里歇息，我只是出去走走。”凌双双好言劝道。
“不，嫂嫂怀有身孕，雪儿不放心嫂嫂出门。”慕容雪有些倔强地说道，眉眸一低，扫一眼凌双双还很平坦的小腹，嘴角露一个喜笑。
“雪儿——”凌双双唤一声，却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不过有点怪，慕容雪怎么这个时候回来，还住进她的落霞宫。
“嫂嫂。”慕容风撒起娇来。
“雪儿，听话。”凌双双拉起慕容雪的手一握，投去一个看似责备的眼神，其实不想让她跟去，只是怕秦采妮碍于有她在场，会把自己隐藏更深。
“好吧。”慕容雪见凌双双执意不让她去，只好作罢，怏怏地回了屋里。
华琰宫，平静得出奇，白雪覆盖了豪华的宫殿，一片晶莹。
凌双双还未进门，秦采妮的贴身宫女黄儿就迎了上来，“奴婢给德妃娘娘请安。”
“你们娘娘呢？”凌双双问话同时，忍不住朝正殿里扫了一眼，只有青烟一柱，屋子里静得出奇。
“娘娘身体欠安，不想见客。”黄儿恭敬答道。
“淑妃姐姐哪里不舒服？”凌双双追问一句，这个时候也太巧了吧。
“娘娘没说，只说不舒服就躺下了。”黄儿把头埋得很低，继续说道：“娘娘叫奴婢传句话给德妃娘娘——我们娘娘说德妃娘娘聪慧，定是什么都知道了，不必再去问她，她还是会做她该做的。”
凌双双听到此处，心头一惊，秦采妮这话分明就是直接挑明了立场，她如何变得如此大胆？
“你们娘娘还说什么呢？”末了，她追问道。
“娘娘还说，德妃娘娘若是管了，到时候万劫不复就不要怪她。”黄儿的嗓音稍稍提高了几分。
凌双双的眉头一沉，道：“告诉你家娘娘，叫她好好休息。”
“谢德妃娘娘。”黄儿低身一拜。
凌双双并不逗留，旋即转身离开。一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踩在软软的雪地上，心情沉甸甸的，还从来没有如此的心烦过。
“娘娘，到底怎么了？”秋彤终于忍不住问道。
“秦采妮是战书了。”凌双双抬眸扫一眼远处的阁楼，认真地说道。
“下战书？什么意思？”秋彤不解。
凌双双摇了摇头，清眸里涌起一腔的疑惑，道：“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怪怪的，她把话挑得如此明白，要么有了十足的把握，南朝定会赢，要么——”她担心那个秘密被第三人知道。
柳安然与秦采妮除了立场一致，可否还有特殊关系？
“那现在该怎么办？”秋彤担忧起来。
“让我好好想想，再做打算。”凌双双的步伐缓了下来，秀眉愈蹙愈紧，心头有些莫名的不安，忽而定神下来，“若是我没得没错，皇上不会等到明年天春了，这场雪下得太及时，他马上就会派青剑出征南朝，要不就是南朝主动出击。”
“真的？”秋彤惊道。
“应该就这几天。”凌双双肯定地道。
雪地里安静了，只有沙沙的脚步声，还有雪落的声音，轻轻地，细细的。
果然还是被凌双双料中了，雪花点燃了战火。不是慕容风发动了战争，而是南朝的镇东王主动出动，一连攻破东荣南边的三座大城，小国破大城，的确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更不可思议的是敌军五万，东荣军十万，敌人以少胜多。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重要的军事机密被泄露了。
凌双双也猜到泄密的人是谁——秦采妮。她隐于后宫，可是不简单。
这样的事早就惊动了慕容风，他自然会想到朝中出了奸细，不过他不会立即把视线转移到后宫来。
雪终于停了，新的阳光照到大地上来，凌双双轻倚香榻，默默沉思地什么，该不该那样做呢？
南朝破城的消息接踵而来，而敌军专攻的是驻军最弱的缺口，也就是说敌军对东荣的军事布置了如指掌，以强攻弱，自然是破城的最好方法。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只有南朝亡了，四方统一，她才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又爱又恨的地方。
南朝？镇东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柳安然的面孔来，对，他，若要让秦采妮显出原形，还得靠他，试一次吧。想到这里，从榻上起身，朝门口唤了一声，“秋彤。”
“奴婢在。”秋彤匆匆而入。
“给我准备纸墨。”凌双双吩咐道。
“是。”秋彤道。
很快，秋彤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凌双双坐在案台旁酝酿了许久，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地写着，写了好久，才将墨迹吹干，仔细端详一番，满意地收起，叠好，递给秋彤，道：“听宫婢们说秦淑妃有个习惯，就是午膳之后，她会出宫散步，所以乘她离宫之际，你把这张纸放到她的华琰宫去，要放在只有她才能看到的地方，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你能做到吗？”
秋彤接过信纸，亦不多问，塞进袖里，道：“奴婢能做到。”接着，转身，匆匆离去。
这一次，她自私了一回，因为时间不多了，她不能再等了，南朝奸细不除，四方统一不了，她无法安心离去。
“嫂嫂。”慕容雪甜润的声音传来。
凌双双回过神来，朝寝门口一望，慕容雪一身轻盈，笑靥如花，提着一只食盒兴冲冲地奔了进来。
“嫂嫂，有好吃的。”她一边说一边将食盒放到了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接着一股浓浓的香气飘来，是燕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