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荷包蛋,一下子把姐弟三人的胃勾了起来。
陈媛媛顿时也忘了面膜一事,许久不曾吃过荷包蛋心尖美滋滋,恨不得喝的一干二净!
奈何余光瞟见咽了口唾沫的陈父,心尖蓦然一酸。
爹娘向来有好的,都留给三姐弟,怕是有好些日子不曾吃过鸡蛋?
她忽地把荷包蛋往前一推:“我不爱吃荷包蛋,昨日才刚染了风寒,碰不得荤腥,还是爹娘喝吧。”
夫妻俩犹豫一阵,风寒的确是碰不得荤腥,只得将蛋挪到童氏跟前。
“娘,媛媛吃不得,就您吃。这些时日,辛苦您老了。”
童氏哪里舍得吃,这蜂蜜金贵、这蛋也金贵!儿子和儿媳妇又舍不得吃,干脆给青青和云笙。
陈青青和陈云笙,瞧着童氏望过来的眼神,心下一疙瘩,立时道:“奶,您老吃。”
言罢,两小只又是腾出一碗递给陈父陈母。
“爹娘,我跟云笙岁数小,一碗两个人分就成。”
“爹娘,云笙不喜甜。”
此话一出,夫妻俩眼眶一红,欲言又止。
有如此乖巧懂事的儿女,他们还求什么?
陈媛媛亦是鼻头一酸,心尖微颤。
她颇是感慨,弟弟妹妹小小年纪咋就这般懂事?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毫不留情道:“你们要是喜欢,我明日再买几个便是!”
好好的气氛,霎时被打破。
陈母立时道:“就你这丫头,花钱如流水,过日子也不知精打细算。”
“好咧好咧,是我的错,大家赶忙吃饭。话说今天我可是割了半斤肉回来,不吃可是要坏了。”
“……你个败家女,也不知像谁!”
“爹,随你随你都随你。”
“……你放屁!”
“哈哈哈哈哈。”
一家老小笑闹着,转眼一日匆匆而过。
***
次日,九月十二。
陈媛媛再次恢复打工生涯,日子虽有些枯燥,但好在充实。
偶尔休息时,她也会去大堂凑凑热闹。大酒楼人来人往,你一言我一语,能知晓不少小道消息。
酒楼大堂,最里边搭着一处高台。
此时高台上,正站着一位说书先生——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头戴一顶圆帽,手中一把折扇,正说着近日京中大事。
要说大事,就非洛家被满门抄斩一事!
只不过一连几日,百姓都在议论此事,大伙听得耳朵都能生出茧来。
台上的中年男人也颇是无奈,他要说的大家都知道,显然没人愿意听。
可洛家一事又牵扯皇家,现下局势紧张,更深层面的东西又不能拿到台面说,万一招来杀身之祸可就得不偿失。
他只得换个话题,当即说起英雄好汉与那风花雪月之事。
都是些陈年老调,台下听众霎时少了一半。
有闲心的还能听上一番,觉得无趣的也不多留,随意听了几句连赏钱也没有,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陈媛媛揉了揉被冻了一早上的小手,盯着唾沫横飞的说书先生,眼眸一亮!
她忽然发现,有比洗菜更好的生计!
为了发家致富,带亲人过上好日子,拼了!
福来楼管一顿午饭,她草草吃了几口,便大步流星朝走去大堂,双手一撑已是轻巧跃上高台。
远处正在招待客人的陈父瞧见,惊得两只眼珠子快要瞪出来。连忙安置好客人,紧跟着大步跑去高台。
“你这丫头作甚,快下来!”
陈父担忧不已,又怕太过大声,引得旁人侧目,只得压着声音道。
“爹,从今日起,我就当个说书先生。”
“……你给我下来!你个姑娘家,凑什么热闹!”
恰逢台上的说书先生还未离去,他瞥了眼陈媛媛,忽地轻笑一声,不屑之余面容中又多了丝苦涩。
真以为说书好挣钱么?
他忍不住调侃:“小姑娘,说书先生虽无男女之分,但女子甚是少见。你可知说书先生一把折扇、一张方桌、一壶茶,便能说尽天下事。你倒是说说,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
陈媛媛两手背在身后,装模一副老成的模样。
她昂起小脸:“墨水有多少我不知道,总之能让听者心甘情愿掏腰包打赏,那就是真本事!”
此话一出,中年男人先是一怔,随后又是哈哈大笑。
“你说的没错,只不过我怕你说了半天,还不够付那茶水钱!”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不是老夫大不信你,只是这行其中的辛酸,怕是只有当事人才能知晓。”
陈媛媛也不恼,咧嘴一笑走到高台中央。
她拍了拍掌,吸引台下客官,又是笑道:“各位客官,今日小女子就在这里给大家解解乏,小女子先问大伙一个问题,若是能答上,送上一盘小菜,钱我付!”
豪迈的话语一落,众人顿时来趣,能占小便宜,何乐而不为?
众人霎时朝高台望去,好奇听了听。
见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一旁的中年男人霎时惊得长大的嘴巴,怔在原地。
他说了几年书,从来还不知道还有这种办法?
只不过就怕小姑娘入不敷出!不过他登时也是有了些兴趣,找了张板凳坐下,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问题。
待大家都望过来,陈媛媛甜甜一笑。
“这个问题很简单,所以最快答对的那位客官便是胜者!”
言罢,她已是开始出题:“小明有两个哥哥,大哥叫大毛,二哥叫二毛,请问他自己叫什么名字?”
话落,立时有人一拍桌子站起来。
“三毛!”
另一桌的人不服气,也是喝道:“三毛!”
不少人亦是附喝三毛,唯独中间那一桌女客人,连声道:“错了错了,小明有两个哥哥,这人不就叫小明嘛!”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微怒之余又是好笑不已。
陈媛媛一扫那桌的女客人,两位皆是带着面纱,身后跟着侍卫,看来身份不简单。
她没有食言,灿烂一笑:“恭喜这位姑娘答对了,送上小菜一盘!”
言毕,又朝着陈父挤眉弄眼。
陈父气不打一处来,只好前去叫上一盘小菜,又亲自去付了钱。
大闺女在台上闹,他心里担忧不已,眼下客官们又听得兴起,又不好把这丫头拉下来,唯独藏匿在暗处的宋掌柜双眸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