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又是收敛气势,一脸颓败。
难道就只能和莫轻寒谈笑风生,和他在一起多一会儿,就如此不耐烦吗?
他心尖直抽——陈媛媛那笨蛋、蠢货!
他很想如面对商友那般面对她,自然平和,但又烦闷为何她都不懂!
难道,都不知道他不小心陷入她的漩涡吗?
还是被搅了天翻地覆那种!
有时候人的情绪就是这般无法理解,不受控的内心,不知不觉跟随自己的心所走。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等他想明白时,已经太糟糕了!
她给他带来的所有所有一切,每一瞬每一刻,他都铭记于心。
***
比起纠结的皇甫少华,陈媛媛一概不知。
每日忙着挣钱,早已把男女之事通通放在一旁,下工后几乎每日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倒腾面膏。
一连近十天,终于是将毒蛇面膏研制出来。
她整个人激动不已,恨不得立马见到成效!
陈家老小对她每一次倒腾出来的小玩意,都忍不住刮目相看,虽然看起来有些华而不实,但效果确实奇好。
见陈家老少围过来瞧,她既是惊喜又是忐忑:“现在还不能使用,等尝试无害之后才能拿去售卖。”
陈父陈母听后立即直接拿过一旁的东西,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的擦了起来。
陈媛媛看到这一幕,连忙阻止!
“爹娘,我们先在动物皮还有各种器具上尝试,最后才敢涂抹在手上,若是无碍方可用在脸上,这可不比以往的药草,可是含有蛇毒!”
“蛇毒……”
陈家老小听后,顿时被惊吓的怔忪在原地!
陈媛媛不想让家人担心,只得好说歹说是重金买来的蛇毒,她并未上山抓蛇。
夫妻俩这才放心,又见大闺女取来两块新鲜的猪皮,认真仔细往上涂抹,观察其颜色变化。
随后又是取来脂肪肉、还有各种材料,直至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才敢提取一点点,涂抹在自己的手背手腕尝试。
一两个时辰后,都不见有异样,陈媛媛才忍不住松了口气。
虽然剂量很少,但她也害怕出现红肿等现象,平白惹爹娘担心,好在一切相安无事。
她这才笑道:“这几天我在试试,蛇毒美容膏每天擦上两次,持续一段时间,若是没有问题,再继续实验,总归保险的好。”
若是因为这些东西,惹上官司,就得不偿失。
……
***
日子眨眼而过,转眼已是三月初十。
自那日两人争吵后,皇甫少华便不曾再来酒楼,她总算得到片刻安宁,但不知道为何心头隐约有些空……
倒是莫轻寒,每日都会前来福来楼听她说书,也算是结识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友。
这一日,临近下工。
忽地有一端庄典雅的夫人出现在她的跟前,瞧着对方不善的神色,陈媛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就是那个陈家的丫头?”
皇甫夫人审视一眼跟前的女子,长得一张狐媚子的脸,一双晶亮的眸子似会说话似的,着实令人不喜。
陈媛媛缓缓抬起,疑惑四周一扫,最终上前茫然道:“这位夫人,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难不成这里还有第二个人替人梳妆的婢女?”
对于装疯卖傻丫头片子,皇甫夫人霎时冷了脸色。
陈媛媛心下一个激灵,凝眉细细打量跟前的妇人,完全不知道此人是谁,尽管一身华服却是平白让人喘不过气来。
说是见到她前世的老妈,她都信!
当然面对这种人她是不可能害怕的,只是格外的烦闷。
虽不认识此人,但说话的架势,分明就是来找她麻烦!
麻烦上门,她当然不会退让!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反击,旁人还以为她好欺负。
她轻嗤一笑,漫不经心道:“这位夫人,不知你找我这位婢女何事?”
言毕,又是慵懒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皇甫夫人眉目一拧,一个黄毛丫头说话如此不客气,面庞登时铁青,心中更加决绝——此等没教养的丫头休想进皇甫家大门,根本不值得少华放在眼里!
不想惊动旁人,皇甫家当家主母亲自来见一个无名小丫头,着实有些兴师动众。
皇甫夫人直接对着陈媛媛道:“跟我来。”
话落,已是拂袖上了二楼贵宾包厢。
陈媛媛挑了挑眉,又在皮猴担忧的神色中,毫无畏惧跟上二楼。
她刚迈进门槛,就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势!
“本夫人知道你们这种人想要嫁一个好人家,想要一生衣食无忧,但是本夫人明确告诉你,我们皇甫家的大门,可不是一个下等婢子可以进的!”
他们这种人?
哪种人?
陈媛媛怒极反笑:“是谁跟你说,我要进你家的大门?是谁告诉你,我跟你家的儿子有关系?不要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想嫁给你家儿子!”
“想让我陈媛媛当你们皇甫家的儿媳妇,你们还不配!”
“放肆!好大胆子!”
陈媛媛轻笑一声,又是道:“堂堂世家夫人,也不过如此,我陈媛媛今日算是领教了!”
语罢,已是潇洒转身离去。
皇甫夫人何时受过这般羞辱,身子直接被气的颤抖,久久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才缓过神,厉眸尽是愤怒!
堂堂当家主母被一个黄毛丫头训斥,哪怕是面对皇亲国戚,也不曾觉得这般屈辱。
一旁的丫鬟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陈媛媛出了包厢,直接堵着一口气,也不等皮猴和爹娘,直接往家的方向走去。
少女嘴角轻嗤一笑,笑容甚是嘲讽,真以为人人都是爱慕虚荣,想要进入他们皇甫家吗?
下等婢子?
下等人么?
皇甫家……皇甫少华吗?
那个带她在翱翔于林间,牵着她站在顶端,俯瞰群林的男子吗?
那个河岸边,不经意触碰的男子吗?
想到这,她不由得微微抬头,看了眼初春的暖阳。
湛蓝的天空明明温暖至极却觉得有些刺眼,她倏地用手遮了一下,遮盖微红的眼眶。
她与皇甫少华,本就不可能,她从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