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尹云鹤等人即将到来的消息后,雁三这几日显得格外安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窝在屋里擦拭着手中的刀。
倒是乌珏,近几日不知为何突然忙起来了,时不时入得丞相书房,像是商议什么国家机密一般。
雁三虽有几分好奇,却也没打算多管闲事,除去刚开始还担心乌珏安危,扮作丫鬟小厮在暗中护得他些时日,后见他无事,便连跟也不跟了。
乌兹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在自己府中杀人,至于丞相夫人,听说为了尹玥的腿,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应当是没这闲心再惹是非才是。
雁三觉得自己应该琢磨琢磨如何应付尹云鹤才是。
她越想便越觉得趁此机会再去尹家庄探一探才好。
恰在这时候,屋门被推开了。
雁三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侧头看向推门而入的人,只见来人不是乌珏是谁。
乌珏瞧见雁三,轻声道了一句:“小杀手,我回来了,猜猜我给你带什么好消息了。”
雁三瞧了他一眼,将刀插入鞘,起身道:“我房中又有老鼠被毒死了?或者又有人给你下毒刺杀你了?”
乌珏摊摊手:“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既没有人下毒刺杀我,也没有毒死任何动物。”他说完又近了两步道:“尹家庄的人来信,估计明日入夜便能到了,丞相央我辅助大夫人置办这场小宴”
雁三点点头:“的确是好消息,那你辅助大夫人置办这场小宴时,能偷偷下毒毒死尹云鹤吗?”
乌珏靠前行走的动作一顿,侧过身盯着雁三,这一眼自是瞧出了雁三眼中戏虐的神色,他也不恼,修长的手指就这样刮过雁三的鼻头:“你这小脑袋瓜整日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这动作语气皆太过亲昵,雁三只觉浑身触电般僵直在那里,待乌珏换好外衫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道:“这手,不想要便剁掉。”
乌珏笑着抬起手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道:“哎呀,那可不行,若是剁掉,何时才能再长出这么好看的一双手来。说完往雁三跟前又凑了两步:“倒是小杀手你呀,似乎与尹家庄的人有着深仇大恨,这是为何,据我所知,你在往生殿的日子不曾跟尹家庄的人接触才是。”
雁三使刀抵着靠近的乌珏,将他隔在安全距离之内才开口:“看不顺眼便杀了,这还需要理由吗?”
乌珏举起双手,讨好似的后退了一步,将雁三抵在腹前的刀轻轻推开了些:“当然不需要理由,您开心就好,刀剑无眼,不如先收起来?”
这怂样惹得雁三不屑的嗤了声,收了刀,悬在腰侧。
乌珏继续开口:“如今我们俩是同一条蚂蚱上的绳,啊,不,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的事当然是我的事,不过,小宴会上下毒这事,未免太蠢了些,若到时候追究下来,难免追究到我身上,你又是来保护我的,你想,我若出事了,你不也多了麻烦吗?我出事倒无所谓,但是我不能看着你沾惹麻烦的,所以这条路万万行不通。”
雁三:“哦,是吗?无妨,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麻烦,届时我杀了你,你一死,这事便一了百了了。”
乌珏:.......
有一句最毒妇人心他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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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雁三也就随口一说,倒也真没打算让乌珏去下毒,刺杀尹云鹤虽然难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她留他一命只是想弄清楚更多的消息。
倒是乌珏,见雁三准备离去的时候忙伸手拦住她:“哎,小杀手,你这是要去那里。”
雁三:“买砒霜。”
乌珏:“你真要下毒呀!”
雁三:“解饥。”
乌珏:“好了,不闹了,这次来是想要帮忙的。”
雁三当真停下了。
乌珏道:“你收拾收拾,扮作小厮跟我去李家庄一趟。”
雁三虽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只应了声:“好!”说罢转身离去,再出来时已变成了院中洒扫小厮。
丞相府门外早已备好了马车,丞相等人也早在大厅候着了,雁三跟在乌珏身后,倒真有几分小厮模样。
乌珏领着雁三上了厅,一一拜别了众人。
丞相道:“此番前去,你当真只带一个小厮,不如我再派几个家丁与你同去。”
乌珏拒道:“父亲不必挂念,上京距离李家庄路途并不算遥远,带一个小厮就足够了。”
丞相本来也就没真打算派遣多少人给乌珏,见他这样说了,自然也不再坚持,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这才看着他出门乘车离去。
两人出了丞相府一路往外走去,直奔康庄大道,上了正街,出了城,甩开了一批跟班,又行了数十里,乌珏才掀了帘子开口,他道:“你就不好奇,我去李家庄做什么。”
雁三架着车,头也不回:“想说便说。”
乌珏:“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得先给我二两银子。”
雁三:“我不想知道,你大可选择不说,闭嘴安静些。”说罢已一鞭子甩马臀上疾驰而去,乌珏一个不觉被颠得后仰又回了马车内。
乌珏揉了揉后脑勺:“这么小气做什么,就当是我与你借的,回头还你便是。”说罢一个起身已跳在雁三旁边稳稳坐下,指着前方道:“瞧见了吗,就前面,老远就闻到馄饨香了,我们就在那儿停下,饿死我了。”
他一说完,肚子也跟着咕咕响了起来,雁三闻声,嗤笑了声,还是驾车往前方而去,最后停在那馄饨店前。
所谓的馄饨店,也就一破烂亭子,亭子外斜立了一长竹竿,竹竿上挂了一块破旧的帆布,写了个茶字。
亭子中央有方石桌,石桌周边分散零散坐了两三行客喝着茶,一老头挑了担子在这亭子角落架了锅,见雁三等人到来,笑眯眯的问:“公子可要吃些什么,老叟这有馄饨有白面。”
乌珏瞥了眼锅里冒着白气翻滚的水,客气道:“那麻烦老人家来二两馄饨。”
随后领着雁三选了一处空闲处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