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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麻辣鱼头的老板,雍金,同时是兼任这个小饭馆的一位伙计,见了郑先之后,便露出了别样的笑容,在旁人看来,就是一般老板见了老主顾的表情。
可一听郑先的话,雍金却是心头一震,多少年没有碰到使用如此高级别警戒的事件了,可这位几年都没有光顾的会员竟然一来就直接报出了最高级的暗号。
“好嘞,里面请。”雍金不动声色地向着郑先招呼,旁边那些食客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
刚才郑先那声暗号音量可不小,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可就是没人对这奇怪的话语表示什么,就像郑先不过是空气,或者说,这里的食物太好吃了?都没人搭理那奇奇怪怪的老板。
雍金带着郑先,径直往后厨走去,就算到了这时,所有的人都依然是我行我素,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后厨,这时,才有食客动了,“老板,结账!”
店里除了老板的唯一一名前堂伙计,急急忙忙跑过来,为这一桌的消费清点消费。
“老板,这边也是。”
“服务员,这里。”
“伙计呢?结账!”
转眼间,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嘉兴麻辣鱼头饭店,现在却走了大半,显得冷清了不少,就算是剩下的食客,也不再有那些拼酒喧哗的客人,都是点开自己的智能手环或者戒指,在各个朋友圈或者博客上写着自己的帖子。
“在嘉兴,吃到了特大号的鱼头,好开心。”
下面配了一张图片,诡异的是,图片的正中不是那一大盆冒着热气的红汤,以及里面的鱼肉,反而有些偏转,露出了这位食客背后的部分光景。
更加诡异的是,似乎所有人的拍照技术都是那么烂,就像这里是斜眼病病友群在这集体消费似的。
……
“不知部长大人今日来可有何贵干啊,”雍金笑眯眯地说道,活脱脱的商人模样,“我可是好几年没有看见部长大人来我们这了,好像就是‘夜天龙’反社会组织被端掉之后,大人可就再也没来这探探情报了。”
“……”郑先沉默着。
“夜天龙”,也就是他之前卧底的黑社会性质的强大地下组织,在他和另外几名特攻的努力下,轻而易举地被刑侦部配合武装军队剿灭。
也是那之后,郑先从小小的地方分局的副局长,连升到星球级刑侦部的二科科员,之后又是科长,到了去年,又被提名到副部长,可以说,这仕途是一帆风顺。
而他的兄弟,那个在任务时期拼着性命,为他和刑侦部传递交换信息的候谆,却只是从地方警员,调到了中央警员而已,论地位,也就堪堪比地方的小科长高一点。
“我兄弟来了没有。”短暂的沉吟之后,郑先问道。
“哈?当然来了,你兄弟可比你勤快多了。”雍金带着郑先,在各种厨具和灶台堆积的后厨内窜来窜去,比起逼仄的前厅,这里倒是宽敞了些,可同样被塞满,脏脏乱乱的,不过外面是客人和座位,这里却堆满了锅碗瓢盆,刀叉碗筷。
也就是外面有架在露天里的座位,这才能匹配起那高得吓死人客流量。
“老板!”又是一个要离开的顾客,不过这位走前,却打包了一份食物,用的是十分高档的保鲜饭盒。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逼仄之地,为何会有如此高档的打包用具,按理说,这些东西本不该符合这里的价位才对。
但有些奇怪地是,九成来这里的食客,都会打包一份鱼头,也不知道要带给谁吃。
七拐八拐的,雍金带着郑先来到了后厨最深处,那是堆陈着各种食材货物的杂物间。对比于几年前的光景,这里还是变了不少,至少更加乱了。
“金胖子,你说说你,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爱干净,这地方越来越乱了。”郑先有些很铁不成钢的语气,但其实就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嘿嘿,”雍金却是淡然一笑,“这越脏,才越能隐藏我们这个入口啊,如果太过干净,那些警察说不定就会发现这里的秘密。”
“咔嚓。”钥匙清响,杂物间的门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真正的光景,果不其然,比起外面堆积的少量货物,里面是更加脏乱。
不过,唯有一台方方长长的大号冰柜,干干净净地躺在杂物间最里面。
雍金也是径直走了过去,在冰柜后面摸索着什么,只听咔的一声,整个冰柜微微颤抖了一下。
雍金连忙起身,擦去了脸上和身上沾上的灰尘,这才和郑先一齐看冰柜的情况。
只见冰柜在一阵咔咔声中,缓缓升起。
“喂,金胖子,你这东西是不是该上点油了,怎么感觉跟卡住了似的。”
“咳,”雍金清咳一声,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这不是老化了,还不是为了要适应伪装的风格。”
郑先鄙夷地看了雍金一眼。
“毛线的风格,这玩意平时又不示众,管他什么鬼的违和感,不就是抠门吗,干嘛非得找一些理由。”
“诶,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刚回来我这里就挑刺啊,我是抠门,你说的对,但那玩意拆卸下来不得收好几万啊,你没事就花个几万给汽车车窗轴承打打油?”
“抠门!”
“你!”
就在两个老熟人之间的骂骂咧咧中,冰柜终是升到了杂物室的最高处,当然,过程自然是无比的艰辛,伴随着各种能够想到的老旧机械的齿轮咬合声,终于是紧贴了天花板。
于此同时,一台十分现代化的电梯,从冰柜之下露出的地方升起。电梯通体呈现出炫丽的科技红色,通体圆润,是一根圆形的柱子。
这一切,郑先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所以表现得很是淡然,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电梯的自动门打开,郑先自然地走了进去。电梯的内部,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数百个按钮,这可不是标志着楼层,而是代表着数百个私人用的房间。其中只有十来个是亮着的。
那代表着这个房间有人使用,除了这些组织提供给高级会员的私人房间,那就只有一个面向所有会员的大厅了。
“金胖子,我兄弟是几号房间啊?”站在电梯门口,郑先向着雍金问道。
“啥?候谆没告诉你吗?”雍金有些惊讶。
而郑先脸上却第一次真正有了不愉的神色。事实上,因为前些日子察觉到自己受监视了的事,郑先现在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列入了重要嫌疑犯监视对象,如果是的话,他与候谆的见面如此慎重那就根本不为过。
首先,因为自己的缘故,在今天上午与候谆见了一面之后,那么候谆,八成也是重要的监视对象,所以作为老刑侦的候谆,自然是把手机等各种电子物件给丢在了某处,这也是郑先不知道候谆房间号的原因。
郑先有些鄙夷地看着雍金,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
“咳,”雍金被看得一脸尴尬,咳嗽了一声,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好久都没有接到高级的机密会面了吗,有些不习惯,好了,房间号是八十二,你快去吧。”
电梯门缓缓合上,红色的圆柱形小型电梯再次沉入了地面之下,上方的冷冻柜也是缓缓下降,一顿一顿的,还伴有喀喀喀的巨响,幸好外面是嘈杂的后厨和餐馆前厅,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奇怪的响声。
“咣!”一道巨大的机械碰撞声,令雍金只觉耳朵一疼,然后就看见那冰柜卡在了半空之中,一动不动了。
“我次,真的卡了,这个玩意怎么回事?”雍金不免有些头疼,连忙趴下去,检查冰柜地下的四根伸缩柱。
原来,这个冰柜是由四根可伸缩的柱子支撑起来的,完全收回的时候,就像四个脚一般,从外面来也看不到什么。
“唔,这真是因为没有换新的机油,现在卡死了,估计轴承也是坏了不少,真该死,现在要花更多的钱来修理了!”雍金一张胖脸苦闷极了,那是在为他那满满当当的钱包默哀。
一瞬间强大的失重感,电梯飞速地下降,转眼间已没入了地下百米左右,郑先此时可没有时间体会电梯运行途中的各种感觉,而是紧皱着眉头,不断思索着。
很快,电梯就到了底部,门自动打开,露出了外面的一切——一个广袤而繁华的地下世界。在这里,有商铺,酒吧,各种在地面上找得到的店铺,都在这里找的到。
这里,足足有一个街区那么大,却是被人们亲切地称之为——“大厅”。这是城市最真实的面貌,黑暗的抒发之地。
电梯门一直开着,而郑先却是根本没有下来的意思。
咔嚓,正在这时,电梯的底部,原本高出地面足足两个拳头,就这么脱离下来,带着郑先,悬浮着,离开了电梯的上半部分外壳。
电梯的底部像是一张圆盘,带着郑先,飞快地运动,不过并没有向着“大厅”中心的街区飞去,而是紧贴着“大厅”的墙壁,沿着圆形曲线运动,并且带有一定的角度,越飞越高,直到到了光滑的墙壁某一处。
墙壁很是光滑,是简单而黯淡的金属银色,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保持着黑色的不反光模样。
突然,一道圆形的缝隙出现在原本光滑的墙壁上,只见圆形内陷,然后向上平移,露出了一道约两人高的圆形入口。
郑先一步跨入,进入了房间内部,电梯的底座顿时不再停留,直接飞走了,而外边银色的圆形大门也是缓缓落下,与洞口对齐,再缓缓前压,完全合上。
在外面看来,整个墙壁再次归于平滑。刚才所有的事,因为根本没有灯光照射的缘故,所以也没什么人看见,只是,某些有心人却是微眯了双眼。
房间内很大,转过了一个拐角,才露出了里面的真容。宽敞明亮,隔音良好,配有可以开关的信号屏蔽系统,并且还有专人检查过房间的安全性和保密性,是个进行地下黑市交易的理想场地。
不过,这次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一个面容瘦削,面带愁绪的男子,紧皱着眉毛,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和桌子上的一叠资料。
“候谆。”郑先轻唤,瘦削的男子抬起头来,并没以前熟悉的贱贱的笑容,而是满满的凝重,看着郑先,没有说话。
郑先看着猴子不一样的神色,便知道此事的严重程度了。
半晌,候谆终于开口,问道:“大哥,真的是你吗?”
“啊?”郑先有些迷惑,随之便懂了候谆的意思,摇了摇头,“那件事,决不可能是我。”
“那……希望不是你吧。可是,为什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你呢?”候谆开口,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郑先知道,自己绝对是摊上事了,而且是大事,没有可能会凭空产生一件案件到他头上,而且不留一条可以推翻的证据。
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卷入到了一起前所未有的大案件之中。
嘉兴麻辣鱼头,这家店位于城市的边缘处,背靠这个城市的黑暗之地,其内部,却是一个名为NEG的地下组织,像是这个城市里黑暗的寄生虫。
每一座城市,都有自己黑暗的一面,就连这个文明的主星,也是不例外,这座原本整个文明的首都——京,同样如此。
表面上看起来,国家和警务部门,都想把这个毒瘤一般的地带给除掉,但这些地下活动,还是异常的猖獗。
不知为何,无论警方怎么努力,黑暗的势力依然存在。
有一种流言,它说的是——当黑暗走尽,留存的怎么有正义?
是啊,如果黑暗真的因为科技带来的高法律约束力而终结,所谓正义,还有存在下去的意义吗?
也许,这些个城市的黑暗面,都是政府故意保留的。因为,人性的黑暗如果无处宣泄,那么催生出来的扭曲的正义,往往比纯粹的黑暗更加可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