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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镇魂诗

每三个月才会举行的祭祀节是‘欧东’南的盛事,当这天到达时,所有人都必须出去房屋外面的空地,朝着祭祀场的方向进行跪拜,祭祀期间不得挪位,未有自主意识者可免除。所谓“未有自主意识者”指的是不能随自己意愿行动的人,像一两个月的婴儿,他们虽然有了对世界的初步认识,但对世界仍不能进行探索,他们无法随着自己的意识而走动,一般此类人泛指六岁以下的孩童。

每座村庄皆有四座高塔,他们称之为发电楼,高塔尖端有监察者,四塔相围处是他们的管辖地。监察者会根据手腕处的指环判断年龄,发现没有跪拜的人,高塔处会发出电离子火花,电光火石之间,一副富含生命力的躯体便会化为一堆毫无生气的焦炭。可以说,是监察者的恐怖实力,使得被圈养之人无力反抗,只得乖乖听从,这便让“祭祀节”需要跪拜这种奇怪的行为也必须遵从。

这个季度的祭祀节很特殊,特殊点有三,一是他们必须缴纳相当的费用,以户为单位,家庭人口数乘以一百虚拟币;二是届时祭祀场上会有斗兽大赛,将会每一个区进行直播;三是跪拜时间加一天,从祭祀前一天开始实行。此举一出,无疑底下人民负重会增加,若是家里有孩童,两日无人照顾,死伤怕是无数。

“无妨,人类不过是奴役罢了。”

“难道不怕他们反抗?”

“他们不敢!”

之后,那些被监视的人们开始着手准备,两天的时间是个煎熬,他们必须忍受跪拜的姿势两天,他们必须忍受两天受天气摆弄。然而,没人敢反对,他们知道反抗的后果就是死。假若所有人都站起来反抗,或许就不用受这种苦,只是没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赌这种小概率事件,活着比任何一件事都重要。

“为什么不站起来反抗他们的剥削?”

“凭我们几个人怎么去反抗?”

“也许我们可以聚集更多的力量,去对抗他们。”

“谁愿意做出头鸟?你还是我?”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大家又各做各的事。

“平”区依然平静,对于住在这的人来说,不过是比平常多操劳一倍。监察者无处不在,却让一辆跑车闯入他们的盲点,进入了“欧东”,那是乔伊斯在废墟的起点,也是终点。“定”区原本均匀的人群却是又组织性的向一个点汇聚而去,那个点即是“死”区。

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时机的到来,不论是祭祀节最好的祭祀时机,亦或是入侵“死”区的最好时机,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期待。最终能实现自身愿望的是谁,上帝也很想知道,因为他只负责掷骰子,不参与猜骰子点数这种赌局。

当迷雾散去,游荡在附近的四头“莫斯特”人终于有了去处,他们看不惯绿色的东西,势要撕裂这些东西。拟态森林进入防御系统,一支支激光枪从地底升起,光能一点点汇聚在枪口,它们对准那几只庞然大物,只可惜,那样的攻击,就像是隔靴挠痒一般,仅仅烧焦了几根毛。

他们的手像是镰刀,而拟态森林,就似要收割的麦子,莫斯特所到之处,皆是倒下的树木,拟态森林外层防御,宣布失效。

他们大摇大摆走入拟态森林中层,一条条藤蔓卷过他们的身躯,几分钟时间,他们已然被包成大闸蟹,动弹不得。他们眼睛充血,一大口灰色液体从嘴里溢出,藤蔓萎缩了,力量已经被抽光,藤蔓再也受不了莫斯特的挣扎,一条条裂缝从身体张开,绿色的浆液滴落地上。拟态森林中层一防御,宣布失效。

莫斯特迈开大腿,还未开始前进,彩色的点在他们身上聚集,它们从莫斯特身上的孔洞钻入,不管是内脏,还是大脑,那是瓢虫炸弹。无论莫斯特拍死再多,总会又下一批七彩瓢虫继续入侵,仿佛是一群不死的战士。这一刻,莫斯特终于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他们不惧怕身体被撕裂,不怕内脏被挖出,却害怕这种小虫子在其身子里钻来钻去。淡红色的血从他们身上的孔洞流出,仔细倾听,还能听到一声声闷响,瓢虫炸弹启动,莫斯特里面只剩一堆烂肉。炸弹的余波没能突破他们坚硬的表皮,却足以将他们柔弱的内脏炸个粉碎。四头莫斯特跪地倒下,庞大的身躯在地上砸出一个洞,他们到死还想入侵。

湿润的土地渗出多余的水,将四头莫斯特浸入,泥土慢慢向前推动,一粒一粒盖住莫斯特,不过几分钟,莫斯特成为了土里的肥料,盖在他们身上的土长出嫩绿的草芽。水汽开始蒸发,迷雾开始运作,拟态森林开始隐身。

在那个空旷的大殿上,只剩下一个孤单的人影,他回头望去,一个白色的老虎驮着一个美妇向他走来。诸葛羽压抑的心情这才放开,他不觉流下了眼泪,将美妇抱住。

“桃子老师,你来的真不是时候。”他抹去泪水,眼神已经变得坚定。

“傻孩子,老师怎么会舍得让自己的学生去送死。”时隔这么多年,她的声音还是这么柔美。

“桃子老师,此战不胜,地球将没有未来,人类也将陷入灭绝危机。”

“你负担的太多了,该放下了。”

粉红女郎将诸葛羽紧紧抱住,诸葛羽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气息传入他的身体,他的警惕突然松开,靠在粉红女郎的肩膀上睡了过去,这次,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拥抱,像是母亲的怀抱,那是他可以倚靠的港湾。

“原本以为能见到小言,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多少年没见过他了,十年还是二十年,转瞬即逝,对于我们,不过像是多了几天,诸葛羽都这么大了,他也应该长大了吧!不知有没有当年的坚强,若是如此,则留一份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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