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暖暖
夜幕降临，一个堕落的夜晚又开始了。
南宫昊坐在监控室里，认真观察着整个酒吧的每个角落。
自从两年前那晚救起李幽萱以后，他就洗手远离了黑道生活，将母亲遗留给他的房子卖掉，开了这家酒吧。
为什么会改变，连他自己也说不通。过习惯了漂泊的日子，突然定下来对他来说真的不容易。但每当想起那晚……
他刚喝酒回来，顺手放倒了街上几个叫嚣的混混，拿着他们的刀，跌跌倒倒地走回家。路过一个巷子时，突然听到一声声低泣。本来他不打算管的，毕竟他不是什么好人。但那一声声低泣异常让他觉得心里很烦躁。他走进了巷子，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对一个小女生施暴。烦！想都没想，他跑上去把那男人狠狠揍了一顿。然后冷眼看着男人爬着离开。按理说，他也该走了。但还是那一声声低泣，让他蹲在了那个衣服凌乱的女生面前。
可怜楚楚的小脸蛋都是泪水，两只眼睛盛满了惊慌。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南宫昊伸出手将那瑟瑟发抖的小身躯抱入怀中。
像遇到了救命稻草，李幽萱紧紧地抱住陌生的南宫昊，在这个陌生的男生怀里放声大哭。
南宫昊深深记得当时李幽萱紧紧抱着他时，心里的震撼，突然间觉得自己是那么地被需要着，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开了酒吧后，时不时还是会有一些道上的人来找碴。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打趴下，然后，想跟他的人就留下来。那些留下来的人，都是现在狂魂里的员工。他只给他们工作，和一个栖息地。而他们给他的，是绝对的忠诚和服从。
终于找到了生命存在的意义，而正是那种被需要的力量一直支撑着他的改变。
那天走进教室，他一眼就认出了李幽萱就是那晚被他救起的女生。丝毫没有迟疑，他走到她身边坐下。而让他感到诧异的是，一向难眠的他那天居然一坐下就睡着了。他知道，不只是因为累，更是因为身旁个李幽萱，给了他安慰的感觉。
他知道，他一点都不想放开李幽萱，那个改变了他的女生。
正当南宫昊难得放暖了脸上的线条，酒吧的一个小角落有股小骚动。南宫昊的神经马上紧绷起来。
“小六。”
小六应声而入。
“去看一下出了什么事。”在他的酒吧绝不允许有事发生。
小六点点头，关门出去。
酒吧的角落里。
李幽萱为难地看着眼前几个想拉她去跳舞的男人，很不知所措。
“你们给我滚开。”方立云不爽地朝几个男人大喊。她带幽萱来是为了让幽萱认识南宫昊的黑暗一面，不是带来给这几个男人调戏的。
“小妹妹别怕，陪哥哥跳跳舞嘛。”几个男人看着眼前两个嫩嫩的小女生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恨不得马上扑上去。
李幽萱扯了一下过短的裙子。为了不被酒吧视为未成年人不给进入，立云把她打扮成了一个****的形象。太过暴露的衣服让她觉得很不习惯，而且周围昏暗的灯光和时而充斥着的烟酒味让她觉得很想吐。
但立云硬是不让她走，非要她认清南宫昊的“真面目”，让她远离他。
看着眼前几个明显有不良意图的男人，她真的好想逃。
听到几个男人的话，方立云拿起桌上的酒就泼过去。“滚。”
“哎哟，你这小辣椒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其中一个被泼到的男人挽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养子。
“怎么样,想打架？”方立云上前推了那男人一把，打架，她可不怕这群猪头。
看见这一幕，监控室里的南宫昊眼睛里冒出了火。居然有不识相的人在调戏女人，而且那个被调戏的女人，虽然完全变了装，但他一眼都人出来了，就是他的女朋友——李幽萱！南宫昊满脸阴沉地离开监控室。
“够辣，老子喜欢。希望你在床上也能那么辣！”方立云的话引起旁边几个男人的讪笑。
“先生，狂魂是个文明的地方哦，别为难小姐们嘛。”小六突然插到两帮人马中间。
“小子想英雄救美啊，闪一边去！”一个男人火大地把小六推到一边。敢拦他泡妞！
“小六，把这几位先生‘请’出狂魂。”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让每个人都打了个寒战。
“是，昊哥。”小六点头。不知何时，他们身后多了几个大汉，恭敬地把闹事的人“请”出了狂魂。
而接下来倒霉的，应该就是那个被逼来的李幽萱了吧。
“你，过来！”南宫昊隐忍着怒气，对缩在沙发里的李幽萱说。
“喂，你什么态度了，现在我们的身份可是客人！”本想拿来练拳脚的人被清走了，再加上南宫昊那死臭的态度，方立云更不爽了。
“过来！”南宫昊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李幽萱扯了扯方立云的衣服，叫她不要发火，然后慢慢走到南宫昊身边。涩涩地抬头看着南宫昊。
“我会送她回去，你可以走了。”南宫昊冷冷地对方立云说了一句，然后拉着李幽萱离开了。
“你！”又一次，方立云只能无奈地看着南宫昊把李幽萱带走。无功而返，还把人给丢了，气死她了！
南宫昊将李幽萱带到他的休息室，脱下外衣让李幽萱穿上，然后站在窗口，默默地抽烟。
“抽烟对身体不好。”李幽萱走到南宫昊面前，拿走他手上的烟。
“为什么要来？”酒吧这种地方根本就不适合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南宫昊皱着眉看着李幽萱。
“是立云叫我来的……”
“我知道是她叫你来的，但你为什么要来？”没等李幽萱说完，南宫昊就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天知道刚才他看见她穿成那样出现在酒吧里，还被色狼调戏时他心里有多火。要是是在别的酒吧里呢？要是他没看见呢？她到底有没有大脑啊！
李幽萱勉强一笑。她知道没有事先通知他就来是她的不对，但他也太凶了吧，她的话都没说完。“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生活的地方。”自从上次听小六说起这个酒吧以后，她就很好奇，很想来看看。这也是她为什么会陪立云胡闹的原因。
“那你现在看到了吧，我生活的地方就是那么肮脏那么混乱那么堕落。”南宫昊抓紧了双拳，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酒吧砸了。
“没有啊，我觉得你把酒吧经营得很好。”李幽萱轻轻抓着南宫昊的手臂，真诚地说。确实是呀，从看到酒吧的第一眼她就觉得狂魂很与众不同，虽然少不了的是灯红酒绿，但井然有序。服务高档而正派，气氛让人觉得很放松，感觉很好。虽然出现了刚才那几个色狼，但丝毫没有改变她对狂魂的印象。
南宫昊伸手把李幽萱抱在怀里。突然间他好怕，怕他的黑会把李幽萱的白污染了。
“你不怕吗？”为什么她就是不怕他？南宫昊搞不清楚。
李幽萱羞红了脸，摇摇头。
不得不让笑跃上唇畔，南宫昊阻止不了心中那股暖流的膨胀。这个女生，就是有办法抑制他的魔性，有办法把他的黑暗照亮。
李幽萱的耳朵贴着南宫昊的心口，听着南宫昊强有力的心跳声，微微扬起嘴。立云千叮咛万嘱咐告诫她不能爱上南宫昊，但她阻止不了自己那颗想疼他的心。每次靠近他，就抑制不住自己要好好疼他，不想让他再一个人，再受伤害。
如果这种感觉是爱，那她承认，她爱上了南宫昊了。
感觉，很幸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月考来了又结束了。
看着成绩排名表，李幽萱即开心又担心。这次月考，她和立云都考得蛮好的，她是班上第三名，立云在第十名。但南宫昊……李幽萱偷瞄了一眼无所谓的南宫昊，唉！南宫昊的成绩，除了化学大跌眼镜地得了全班第一以外，其他的都惨不忍睹。
“那个……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趁老师在讲台上眉飞色舞地讲课时，李幽萱小声地跟南宫昊说。
南宫昊靠在墙上，看着李幽萱。
见南宫昊不回答，李幽萱自动认为南宫昊有在听她讲话。
“你的成绩，很糟。”李幽萱拿着成绩单，指着最后那一排分数，说：“你看，除了化学，你其他科都挂了红灯。”特别是英语，也是班主任的课，居然才得了十几分。
南宫昊耸耸肩，那又怎么样！以前他连课都不上，要不是李幽萱威胁他……想到这南宫昊一脸大便，李幽萱居然威胁他要是不考试就不陪他吃饭。
一看到南宫昊变了脸，李幽萱知道他又想到那天她逼他考试的事了。掩嘴轻笑。
还笑！南宫昊瞪了李幽萱一眼。
“不笑了啦。”李幽萱收住笑意，拿起成绩单看着南宫昊认真地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下次可以……。”
“别想！”没等李幽萱说完她的“希望”，南宫昊先打断了她的话。学习从来就不是他的爱好。
“可是……”李幽萱还想说什么，但被南宫昊用食指按住了嘴唇。她真的不希望南宫昊就这样浪费了自己的天分，南宫昊明明可以很优秀。
“方立云有事。”不管李幽萱担忧的眼神，南宫昊突然说了一句不搭边的话。
“呃？”李幽萱转头看了看方立云又把头转回来看着南宫昊，明明就没什么呀。
南宫昊指指方立云，让李幽萱再看。果然，方立云一边瞅着手机，一边脸色凝重地看着手表。
“立云怎么了？”李幽萱用眼神问南宫昊。
南宫昊又耸耸肩，关他什么事。
见南宫昊不想说，李幽萱暗暗记下，想着等下课再问方立云。但没等李幽萱去搞明白是什么事，方立云已经请假回家了，而后一个星期都没有来学校。
这天夜里，李幽萱家的门突然被人敲响。开门一看，是失踪了一个星期的方立云。
看着满身是血的方立云，李幽萱着实被吓了一跳。
“立云，你怎么了？”李幽萱一边把方立云拉进屋里，一边检查方立云的身体。
“幽萱，我没事，这些血都是别人的。”方立云镇静地安慰慌乱的李幽萱。只是多了一次打杀的经历，没事。
“你这还叫没事啊，你看那么多血。”李幽萱还是不放心地脱下方立云的衣服，非得确定方立云身上没有伤口。
“幽萱，你去打电话叫南宫昊过来。”任李幽萱脱下她带血的衣服，方立云想到了唯一可以帮她的人。
“南宫昊？”李幽萱僵住了，停下了所有动作。是他吗？
“不是。”方立云摇摇头。她当然知道幽萱想到哪里去了，但这件事不是南宫昊做的。虽然手法极其相似，但她可以确定不是南宫昊做的。
“哦。”李幽萱拍拍胸口，拂拂差点跳出来的心。差点，她就怀疑南宫昊了。李幽萱找出一套衣服给方立云换上，然后跑到楼下给南宫昊打电话。
“南宫昊，你现在有空吗？”听到南宫昊的声音，李幽萱焦急地问。
“出什么事了？”敏锐的神经使南宫昊明显感觉到了李幽萱语气里的紧张。
“立云现在在我家里，她满身都是血。”此刻，她突然很想见到他。
“别怕，我马上到。”听到李幽萱的话，南宫昊皱起眉，看来真的出事了。
“嗯。”李幽萱点点头，挂了电话。
等南宫昊来到，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在这半个小时里，任李幽萱怎么问，方立云就不不肯说出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昊，快点，立云在楼上。”终于见到南宫昊，李幽萱拉着他就往楼上跑。二十分钟前立云开始又哭又笑，不跟她说话也不理她，她真的好担心。
南宫昊随着李幽萱来到房间。
“出了什么事？”
丝毫没有了平日嚣张的气焰，连南宫昊都不习惯沉默的方立云。
“幽萱，你回避一下。”方立云抹干了眼泪，脸色严肃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立云要她离开，但李幽萱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不用了。”南宫昊抓住李幽萱的手。“她可以知道。”他知道方立云想说的是什么，而他一点都不介意让李幽萱知道。迟早，她都会知道的。
“你确定？”方立云不肯定地问。一直以来，她不赞成幽萱和南宫昊在一起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南宫昊确定要让幽萱现在知道？
南宫昊看了李幽萱一眼，点点头。
看见方立云和南宫昊严肃的表情，李幽萱紧张地抓紧衣角。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看起来那么慎重？还关系到能不能让她知道。
“好。”方立云赞同地点头。如果南宫昊不放开幽萱，让幽萱肯定逃不出南宫昊的手掌心。而如果幽萱非得跟南宫昊在一起，有一些事也是幽萱非知道不可的。方立云看着南宫昊把害怕的李幽萱抱在怀里，心里突然很舒心，或许幽萱和南宫昊在一起是对的。
“我想你也知道，这个月来南宫辉的动作特别多，他已经铲除了很多小帮派，而且已经开始了对方仁堂的攻击……”方立云脸色凝重地讲述着这段时间来黑道中发生的事，以及她为什么会满身是血地出现在李幽萱家。
听到血腥的画面，李幽萱不自觉地紧紧依偎在南宫昊怀里。而南宫昊只是皱着眉，一言不发地将李幽萱搂得更紧。
“总之，南宫辉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吞并整个台南。而且……”方立云顿了顿，看着南宫昊和被南宫昊抱在怀里的李幽萱，说：“如果他想吞并整个台南，你肯定是他最大的绊脚石。而幽萱，就会是他下一个目标。”
听到方立云的话，李幽萱抬头看了一眼南宫昊，然后低下头。虽然早就从小六那里听到关于他家的事，但今天听到的事，让她更了解也更震撼于他生活的世界。她会成为他的负担吗？
南宫昊将额头靠在李幽萱的额头上，“怕吗？”
李幽萱轻轻地摇摇头，她一点都不怕，因为有他。
南宫昊将李幽萱紧紧地抱在怀里，头窝在她的颈窝，用力地呼吸着她的体香。天知道他多怕她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方立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两个的暧昧。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这件事我会处理，而且我会保护萱。”南宫昊郑重地做出承诺。第一次，那么想要保护一个人。
方立云点点头，站起身走出房间。她知道，要给着两个人一个空间，好好沟通。
“为什么不怕？”抱着李幽萱，身体和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温暖。特别是当他看见李幽萱摇头时，那种从心底被信任的感觉。南宫昊将头靠在李幽萱的头顶上，幽幽地问。
“因为你说你会保护我呀。”李幽萱理所当然地说。
“你摇头在我说保护你之前。”为什么她会摇头？还那么坚定。南宫昊真的很想知道。
“不知道。”李幽萱在南宫昊怀里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她相信他，因为有他在，那种自然的安全感就在。
“会一直都这样吗？”会一直这样完全不问为什么地相信他吗？
“嗯。”李幽萱点点头。会，只要是他。
再也抑制不住那种冲动，南宫昊轻轻推开李幽萱，在李幽萱抬头看他的时候，吻住了李幽萱的嘴。
李幽萱睁大了眼，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南宫昊这是……在吻她……
“闭上眼。”
李幽萱听话地闭上眼睛。
这是什么感觉？南宫昊略带冰凉的唇附上她柔软的嘴，很轻，很柔。南宫昊的舌头慢慢伸进李幽萱嘴里，神探性地碰触她的牙齿和小舌。慢慢的，李幽萱也伸出她的小舌头，跟南宫昊的舌缠绕在一起。南宫昊双手环着李幽萱，身体贴得紧紧的。李幽萱则踮起脚，手轻轻压下南宫昊的头，让他们靠得更近……
像是一只饥饿的吸血鬼突然闻到香味宜人的鲜血般，南宫昊疯狂地索求着属于他的温柔，而李幽萱只得无助地攀附在南宫昊身上，给予他所有。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了，两人才分开。李幽萱靠在南宫昊的胸膛喘着气，南宫昊则拥着她，露出满足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