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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罗兹瓦尔的试探

次日。

还未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杨懿浑浑噩噩的坐在餐桌旁,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要在这儿?”的自我疑问,手中的餐具有一搭没一搭的戳弄着自己面前的烤土豆。

原本经历过一天的鸡飞狗跳之后,杨懿痛定思痛,努力安慰自己这段黑历史绝对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从目击少女们的印象中逐渐淡化掉。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在他今早晨看见希露薇、艾米莉娅等四人组成的小团体正一边拿着一块录音水晶一边掩嘴偷笑的时候,彻底崩塌了。

“蕾姆姐姐,我们是不是做的有点太过火了?”

看见杨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希露薇有点心虚的扯了扯身旁蕾姆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关系的,希露薇。你看,自从昨天以后,大家是不是都很快乐啊?如果和你所说的一样,杨懿先生真的是个无私又伟大的人的话,那么我相信对于以自己的一点点面子换来大家的欢乐这种事情,他一定不会有什么怨言的。对吧?杨懿先生?”

对着满脸堆笑的蕾姆和被蕾姆的几番话说得晕头转向的希露薇咧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杨懿不禁默默地向上天祈求:

“希望希露薇千万别被蕾姆她们给教坏了…我纯洁的希露薇啊…要是变成小恶魔般的少女可怎么办啊……”

就在杨懿心情无比纠结的这时,原本还在与希露薇交头接耳的蕾姆忽然站直,和拉姆一起对着门口的方向鞠了一躬,齐声说道:“罗兹瓦尔大人,拉姆(蕾姆)为您献上最为诚挚的问候。”

原本处在失魂落魄状态的杨懿听到‘罗兹瓦尔’这个名字时,眼瞳中涣散的光芒才重新得以汇聚。

“露格尼卡的宫廷首席魔法师,拥有‘赤、黄、绿’三色称谓的天才魔导师,被称为实力仅次于’剑圣'莱茵哈鲁特的‘魔导宗师’……梅扎斯·L·罗兹瓦尔……终于要见到本尊了吗?”

“哟~早上~好啊,我可爱的女~仆们!啊~还有尊~贵的客人~们!”

从门口走进来的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乱七八糟、毫无搭配可言,如同小丑的戏服一般色彩鲜艳的袍子。脸上,几乎厚到能反光的白色粉底铺在原本就苍白的脸颊上,左右眼眼瞳分别为青色和黄色,并且在青色的眼睛处有着紫色的泪滴标识。除此之外,染成湛蓝色的头发、紫红色的嘴唇和滑稽的语气更是让人觉得这家伙完完全全就是个小丑,而非众人口中极为尊贵的‘三色’魔导师。

在露格尼卡的制度里,代表着能够使用最基本的‘四元素’最顶点魔法的魔法师通常会获得由王室亲自颁发的代表元素‘颜色’的称号。

其中,火元素对应着‘赤’,风元素对应着‘绿’,水元素对应着‘青’,土元素对应着‘黄’。

而罗兹瓦尔,就是在三种元素魔法中皆被承认为最顶级的魔导师的存在,简直就是个威力十足的人形自走核弹。

“不过,他这审美品味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唉唉?杨懿你也觉得很奇怪是吗?没关系啦,罗兹瓦尔虽然打扮得…额…有些特立独行,但他人还是不错的!嗯嗯!”

一旁的艾米莉娅注意到杨懿望向罗兹瓦尔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怪异后,连忙一边摆手一边小声的和杨懿解释道。

只不过……妹子,你这不确定的语气是要闹哪样啊??

然而,就在下个瞬间,异变突生!

罗兹瓦尔的眼神在落到杨懿身上的时候,杨懿忽然觉得自己身上一沉,似乎自己的肩上突然多出了两座大山一般。伴随着‘咔咔’地脆响,杨懿身下的椅子也在罗兹瓦尔所释放的威压下化为碎块,就连他手中的餐具都被扭曲成了变形的铁质。

“这是要干嘛?要打架?我靠,劳资才刚好不久啊……是不是我的嘲讽技能天赋是满点啊?到哪都被人针对也是醉了。”

在心中疯狂的吐槽着,杨懿眼瞳在一瞬间化为血红色,手上青光显现,硬是顶住了罗兹瓦尔对他施加的压力。

“懿大人?!”

“帕克?罗兹瓦尔这是?……”

帕克随手将波及到希露薇和艾米莉娅的压力化解掉,无奈地摆了摆爪子,表示自己也是一脸懵逼。

“罗兹瓦尔先生,我不记得我曾经冒犯过你。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为难我吗?”

在罗兹瓦尔堪称强大的气势下,杨懿的身躯就像在飓风中的千年老松般一样屹立不倒。与此同时,他皱紧着眉头望向了罗兹瓦尔的方向。

“看来,你真的和~艾米莉娅大人说~的那样,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似乎是没听懂杨懿话语中的不解和几分恼怒,罗兹瓦尔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

“哼!来而不往非礼也!”

顿时,杨懿一直压制在体内的戾气如同喷泉般爆涌而出。那蕴含着由杨懿所杀之人怨气和他自己心中所产生的负面情绪的产物如同锐利的刺刀般向罗兹瓦尔身上毫不留情的刺去,其声势之犀利让人不由得为罗兹瓦尔捏了一把汗。

“罗兹瓦尔大人!”

双胞胎女仆感受到杨懿身上所含浓烈杀气的一瞬间就跳到罗兹瓦尔面前,身上同时升腾起了不弱的气势。

但是,包裹住杨懿的杀气却并没有作用在以自己身躯为盾的蕾姆拉姆身上,反而是在她们身旁绕了一个弯后直直的冲向了罗兹瓦尔。

在被这股杀气击中的一瞬间,罗兹瓦尔的眼前仿佛出现了由尸体和鲜血所组成的血红世界,到处骸骨成堆,哀鸿遍野。在血色夕阳的映照下,杨懿仿佛杀神再世,青绿色的双手仿佛笼罩上了一层血光。

“好!不愧是救下了艾~米莉娅大人的~客人,实力很~不错!我很~中意你哟~”

原本是紧张到一触即发的局面,却在听到最后面充满暧昧之色的一句话后,全场所有人和精灵的表情都凝固了。这其中,包括见多识广的帕克,包括服侍罗兹瓦尔已久的拉姆和蕾姆,也包括此时如同修罗再世般杀意滔天的杨懿。

接着,最早反应过来的杨懿身上杀气更甚,对着罗兹瓦尔怒吼到:“滚!劳资是直男,不搞基!”

“一个个这么吵干什么呢?贝蒂难得的好心情都被你们破坏了!……咦?”

就在这时,用餐室的门口忽然打开,贝蒂正拖着长长的哥特洋装长裙走进门厅,却在看见杨懿周身那浓郁的几乎呈液状的血红色杀气和如青玉般翠绿的手臂后,平静的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

“也就是说,罗兹瓦尔他刚才那番话只是在表达对我实力的认可?而不是同性恋的表现?刚才的一切也仅仅是对我实力的试探?”

平静下来的杨懿在听过艾米莉娅慌乱的解释和被罗兹瓦尔派来解释的一脸戒备之色的蕾姆的只言片语后,体表的杀气才终于收回,只是心中还是颇为不爽。

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杨懿重新开始切起了自己面前丝毫未损的烤土豆和牛扒。

出于一个绅士的基本原则以及自幼受到的来自华夏优良传统的熏陶,任何浪费食物的行为在杨懿看来都是十分可耻的。做出这种珍惜食物的行为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吃货!嗯,绝对不是!

“尊敬的~客人哟,在下~梅扎斯·L·罗兹瓦尔,对您~的力~量十分的好奇,所以才做~出之前违背礼~数的举动,在此向~您道~歉。”

说完,罗兹瓦尔将右手执于左胸,对杨懿微施一礼。接着,就像是歌剧舞台上的演员般,他冲着杨懿展开双手作展翅高飞状,用怪异的诗词朗诵般的腔调说道:

“为了~答谢您对于艾米莉~娅大人的帮助,疏~于职守的在下愿意给予您丰~厚的奖励,外加实~现您的一个愿~望。请问,阁~下想要什么奖励~呢?”

习惯性地用指节按压着太阳穴,杨懿思考了一会儿后,坐在原地面不改色的对着罗兹瓦尔说道:

“作为奖励,我希望阁下能让希露薇和我暂且在府邸中任职,薪水按照标准的来就好。但是,在我和希露薇想要离去的时候,阁下不能阻拦。”

“仅~仅如此吗~完全没~有问题呢。”

好像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般,罗兹瓦尔露出了一个和之前一直挂在脸上的假笑相比较为真诚的微笑,双手交叉,肘尖立于桌上。

“那么,阁~下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愿望的话我还没想好,等之后再说吧。毕竟,在‘龙之王国’露格尼卡,身为‘三色’魔导师的阁下的承诺可是很值钱的呢。”

杨懿以与之前几乎与杀人狂无异的形象完全相反的冷静语调说道,结尾处还不忘和罗兹瓦尔开了个小玩笑,仿佛刚才两人剑拔弩张的较量从未存在过一般。

“哈哈哈~阁下果~真是个有趣的人呢。如你所见,我~平日里并不会呆在府~邸,女仆也只有拉~姆和蕾姆两~名,碧翠丝更~是整日呆在禁书库~里,战斗力可谓~是十分低下。”

“所以,既~然阁下也这么要求了,那么在下就委~屈您暂时成为府邸的护~卫吧。薪水、服装和佩剑的话,阁~下一会儿可~以找蕾姆领取。而这位希~露薇小姐,就麻烦你和拉姆去~领一套女仆装吧。”

“有劳了。”

杨懿对罗兹瓦尔抱拳回礼的同时,身旁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希露薇也慌慌张张地给罗兹瓦尔行了一礼。

“异~国的礼节吗?阁下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呢。那么,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再度向杨懿施了颇为滑稽却又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一礼之后,罗兹瓦尔冲一旁强颜欢笑的艾米莉娅和扭过脸去只顾和帕克谈天说地的贝蒂笑了笑,快步走出了用餐室。

“懿……懿大人,你没事吧?刚刚那位……好可怕…”

在罗兹瓦尔离去后,只是收到了他之前释放气势的一点点波及就几乎站不住脚的希露薇担心地冲着杨懿询问到,仍在颤抖的双手努力地合在胸前。

“没事的希露薇。如果他真敢动手的话,就算我打不过他,拼了这条命我也要让他吐血三升。哼,我们炎黄子孙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屈服这个词!(▼ヘ▼#)”

那从杨懿口中吐出的荡气回肠的话语令艾米莉娅和希露薇看向杨懿的眼光中纷纷带上了一抹憧憬之色,蕾姆更是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了杨懿一眼,就连贝蒂都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如果贝蒂命中注定要追随的人就是他的话,现在看起来也还算是个豪杰的样子。勉强算他过关吧!”

与此同时,贝蒂的心里颇有感触,看向杨懿的眼光也开始带上了几分欣赏的神色。

然而,就在此时,杨懿的语气中忽然带上了些许的不好意思:

“所以……能劳驾哪位扶我起来吗?刚刚坐太久了,腿麻了……”

“嘎……嘎……”

原本对杨懿印象分噌噌往上涨的众女只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原本的些许感触荡然无存,统统化作了心底的一句怒吼:“把少女的感动还给我啊啊啊啊啊!”

“……我竟然会对这种人抱有期待,真是瞎了眼了……”

贝蒂暗自捂脸,无语问苍天。

“摊上这样的一个家伙,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到最后,还是希露薇和蕾姆二人合力把杨懿搀回了自己的房间。

原本也想帮忙的艾米莉娅则被帕克以时间不早了,要学习了为由给叫走了。

只不过,在离去之前,蕾姆在杨懿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让他颇为在意。

“杨懿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您在明天早晨6点左右来蕾姆的房间一趟吗?蕾姆有话和您说。”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展开啊……算了,还是等明天早晨再说吧。啊!疼疼疼!希露薇你轻一点!”

杨懿的思绪被希露薇以按摩为由在他腿上狠狠地一捶打断,紧接着痛叫出声。

“……这是对懿大人你欺骗少女纯洁心灵的惩罚。”

希露薇面无表情地说道,反手又是一捶。

“啊!嗷!哎呀我滴妈呀,希露薇停停停,我认错!我再也不装逼了不行吗?”

“不行!”

接下来,杨懿的哀嚎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在府邸中消沉下去。

“真的是大快人心啊~”

某无良粉毛女仆与此同时舒畅地长出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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