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清鸣跟着点了点头。
跟着仙官往前走了两步，漫星楼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换一件衣服吧，别丢了为师的颜面。”
“……”
清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袭大红色的长裙，还是自己初次变为人形的时候浑身羽毛幻化而成的，而羽毛在妖界的时候被漫星楼的一个雷给劈糊了，一损俱损，化为人形之后衣服也有了几个破洞。
虽然是有些难看，但是您老说话好歹也给徒弟留点面子呀！
漫星楼一扬手，一道白光顿时包围了清鸣，白光之中混合着大红色的花瓣，围绕着清鸣转着圈圈，将她整个人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渐渐白光消失，花瓣也凭空不见了，一条丝带拂过脖颈，触感清凉丝滑。
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新衣服，清鸣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红白渐变的长裙，宽大飘逸的袖子无风自舞，腰间围绕着的一圈金铃散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肩膀处垂下的丝带时不时飘扬而起，配着清鸣的及腰长发，怎么看都美得让人窒息。
不只是清鸣，连一旁的仙官都看得愣了。
果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长得再平淡无奇，穿上这一身鲛纱织就的裙子也美艳动人。
漫星楼显然对自己的“成品”很满意，唇角微勾：“去吧。”
清鸣很瘦，从小生活就苦，长期营养不良，浑身都没几两肉，这便让她看起来高了许多。
而这样的裙子，偏偏只有高瘦的人才衬得起，就像是为清鸣量身定做一般。
然而清鸣的关注点却并不是这个，她有些好奇，师父好端端一个单身男子，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
看着那抹红白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扭扭这才抬头看着漫星楼：“尘逸叔叔，这件衣服不是我小的时候您找我娘帮忙织的吗？”
扭扭的母亲是鲛人与仙的后代，除了一出生便位列仙班之外，还能随意出入深海，织鲛纱更是出神入化。
漫星楼摸了摸扭扭的脑袋，眼神里尽是宠溺：“你还记得啊？”
“我娘说过，鲛纱做衣服必须有精确的尺寸才行，否则很容易就不合身，当时叔叔报的尺寸就是清鸣姐姐吗？”
看着扭扭天真的眼神，漫星楼只是笑了笑：“走，叔叔带你去见你母亲。”
她还是那么瘦，一样瘦得让他心疼。
一路上都踩着碧绿的玉石，每一块都透亮，清鸣小心翼翼地看着脚底下，每走一步心都抽疼一下。
连脚底下踩的都是钱，天界果真是最为奢侈的，这要是一不小心踩碎一块儿，她可赔不起。
清鸣谨慎的模样将一旁带路的仙官给逗笑了，长得清秀的男孩子笑起来格外赏心悦目：“姑娘，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走，踩坏了算我的。”
清鸣抬头看了看仙官，又继续低头认真迈起步子：“你跟我说说，帝尊这个人凶不凶？”
“帝尊人挺好的，就算是对我们这些下仙，他也是极为大度的。”仙官笑得很是和善。
清鸣点了点头，放心了不少。
“不过今天尊后也在，你还是注意一点。”一边说着，仙官又递给了清鸣一个同情的目光。
“尊后怎么了？”
仙官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凑近清鸣耳旁道：“之前听尘逸天尊说收了个女徒弟，尊后脸色可难看了，她这人一向尖酸刻薄，还善妒，你可要小心了。”
“多谢仙友提醒。”清鸣对着仙官施了一记抱拳礼。
她怕什么，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尊后能把她怎么样？
再说了，堂堂一个尊后也不是神经病，必定是不会与她这样的小妖计较的。
站在门外等候，由近侍仙官进去通报之后，清鸣这才被传召了进去。
临进门收获了仙官一个鼓励的眼神，清鸣胆量也大了不少，两三步便进到了殿内。
大殿两旁是冒着白雾的池塘，池塘之中盛开着朵朵硕大的莲花，顺着中间那条白玉铺就而成的路往前走，便能看见高坐在半空之中的帝后二人。
本以为是个老头子，没想到竟然是个跟漫星楼差不多的年轻美男子。
尽管帝尊有着和漫星楼差不多的颜值，清鸣还是能够分清场合的，收住色心低着头规规矩矩地跪下行了礼。
“清鸣拜见帝尊，拜见尊后。”
“你就是尘逸的徒弟？”刚毅清亮的男声传来，“起来吧。”
“抬起头来。”
清鸣才刚站起来，尊后也跟着开了口，语气里充斥着轻蔑。
清鸣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尊后看了过去。
长得虽美艳，气质也出众，不过看眼中的情绪和拉长的脸，这个声音尖细的女人的确如仙官所说是个尖酸刻薄的。
清鸣一向对不喜欢的人便没有兴趣，哪怕尊后长得再好看，第一印象不好她便也没了欣赏美人的兴致。
盯着清鸣看了片刻，帝尊转头与尊后对视了一眼，像是在交流什么，很快又恢复了若无其事。
“听说你从小便没了父母，靠着自己的努力修炼到了如今的地步，修为虽然不够，不过好在年轻，如今又有了尘逸悉心教导，想来过不了多久便能位列仙班。”
“帝尊谬赞，清鸣一只小小的妖精，哪里敢妄想位列仙班。”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清鸣完成任务般回答道。
“成仙有诸多好处，放眼四界，没有人不想做仙的，你不必拘谨，只管直言不讳。”帝尊笑得和颜悦色。
看样子，帝尊的确如仙官所说好相处。
既然他让自己直言不讳，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本就不是话少的人，憋着不说心里简直跟猫抓一般。
“若说实话，清鸣自然是想要成仙的。”
听到此处，尊后眼里轻蔑更甚，嘴角勾起的弧度满是嘲讽。尘逸一向清高，最是看薄名利，没想到万年以来第一次收徒，还是看走了眼。
“不过清鸣却不是贪图天上的好日子，在我看来，天上并没有凡间舒适，也没有妖界自在，人们一个个清心寡欲，喝水吃话，好不无趣。”清鸣又道，“清鸣一向最喜爱凡界的美食，让我从此吃花喝水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清鸣修仙，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变得厉害一些，能够保护自己，能够为父母报仇罢了。”
“于你而言，我仙界就这么差劲？”帝尊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盯着清鸣。
“也不是差，只不过清鸣向来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