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我究竟多少次穿梭于各个世界线当中呢?
苏琉子,时间系能力者,没人见过她使用能力,但是却知道她的恐怖性。
操纵时间,无异于间接性控制因果律,虽然苏琉子根本不会战斗,但是这个能力却给了她一个最好的归宿——世界线收束。
“额……头好痛。”
这是第534次穿过世界线。
苏琉子想要坐起来,却看见一个银白色短发的少年坐在篝火旁边,微风吹拂他的刘海,火光映照出他的侧脸。苏琉子这时才注意到,她身上盖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少年只是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和一条运动裤。
“没事的,再睡会吧。”少年走到苏琉子旁边,蹲下来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现在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苏琉子的能力不光是穿梭于各个世界线,在穿梭后也会获得这个世界线的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苏琉子回想了一下,在这里,她和少年都是逃离立夏市的拾荒者。这个少年的名字,正是她一直想要听见的名字——王瀚。
王瀚的声音非常轻柔,苏琉子感觉非常安心,感觉有他在身边,哪怕是世界迎来终结,也无所畏惧。
“对了,你这个猫耳是真的吗?感觉很奇特哎。”王瀚说着想要摸一摸。
苏琉子和王瀚刚刚逃离立夏市没多久,自然还不是很了解对方。逃离的理由也非常简单——四战没有结束,立夏市沦陷了。核弹并没有彻底摧毁传送门,世界彻底混乱,人民生活在战乱当中。
回忆告诉了她之前的苏琉子所了解的东西,王瀚是个人造人,因为第三次元实验室被破坏得以逃脱。在这个世界,和第三次元对抗的只有IDM,没有寒牙。虽然核弹爆炸了,魔力矿石出现了,人造人计划开始了,能力者也出现了。但是,战争没有结束。
王瀚轻轻触碰一下苏琉子头上的猫耳,像是有些害羞,苏琉子把王瀚推开,用王瀚的外套遮住自己半张脸。
“别……别老是动别人敏感部位啊。”苏琉子故意和王瀚保持一定距离。说起来也奇怪,明明刚刚苏琉子感觉特别舒服,却一直想要躲开他,对上视线时也有些害怕。
“抱歉,我只是想看看这个耳朵是不是真的。”王瀚诚恳的向苏琉子道歉。
两个人坐在篝火旁边,谈轮着自己所经历过的种种事情。苏琉子夜从中了解到,王瀚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原本的他只有一个编号,叫做0728。还有一件令他感伤的事,自己最好的朋友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去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问到这种问题,我很抱歉。”苏琉子依然用王瀚的外套遮住自己半张脸。
“没事,都过去了。”王瀚并不介意,自己的伤疤都不知道被揭开多少次了。“来谈谈你吧,你是从哪来的?”
“为……为什么要问这个?”苏琉子害羞的把整张脸遮住,不知为何,自己对这个少年有止不住的感觉,难以用语言形容,但是听说要了解自己却心动不已。
“我都已经说出这么多事,作为交换是不是也要透露一下自己所遭遇的呢?”
“嗯……嗯。”苏琉子把外套放在旁边,开始谈论自己的经历。
……
……
苏琉子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一个老太太发现了立夏市的一个小巷里面传来女婴的啼哭声。走到旁边发现一个出生起就长着猫耳的婴儿躺在纸箱里的襁褓之中。感觉有人过来了,就停止了哭泣。
后来,老太太把她送到孤儿院,在那里有很多和她一样一出生发现是亚人就被遗弃的人。后来的院长根据捡到她的老太太姓苏,给人感觉像是琉璃一样纯粹,取了“苏琉子”这个名字。
苏琉子从小就可以看见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看见一个和她同龄的小男孩五秒后会摔下楼梯,有事会感觉周围的人都停止了行动,连呼吸也没有,又或者是突然出现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过一会又回到了孤儿院。
她曾经去问过院长,是不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院长则是笑眯眯的回答:“没事的,许多小朋友都会遇到这种情况,他们和你一样也是亚人,估计是亚人的成长必经之路吧。”
“这个院长是个好心人,顶着舆论收留一个又一个亚人,后来想想这个估计是一份善意吧。”苏琉子坐在篝火旁边看着王瀚,感觉对上视线太过勉强由扭过头继续讲自己的事情。
随着时间推移,苏琉子逐渐长大,院长却没有老去,依然和多年前一样精神抖擞,保持着三十岁左右的外貌。没有人知道原因,估计这也是孤儿院会被盯上的原因之一吧,长生不老这种事诱惑太大了,令人无法拒绝。
后来,许多人认为院长是怪物,在孤儿院门口拉横幅,希望他解散这里,认为这里的亚人都是院长的实验体。
尽管一次次的面向公众,一次次保护这个孤儿院,质疑声从未停止,如同海浪一样,不存在一直平静的时刻。
苏琉子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得到了院长喜爱。随着风波逐渐放大,院长决定把这些没有被领养的孩子送走一部分。虽然迫于无奈,但是苏琉子不想离开,一直依偎在院长旁边。
最后,苏琉子被院长送到东城区的一家咖啡厅打工,那时的她才12岁,却只能独立生活。
咖啡厅的老板娘和院长是老相识,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苏琉子,教会她做饭菜、做点心、洗衣服以及泡咖啡这些小事。自己就是这样走过来的,虽然战争没有结束,但是她一直很快乐。
苏琉子还想谈论那个老板娘,想要告诉王瀚这个老板娘是多么和善,没有注意到一根细小的银丝已经悄悄靠近她的后背。
“危险!”王瀚突然魔力具象化出一把太刀,切断了想要靠近苏琉子的银丝,然后看着银丝缩回草丛,一个青年拿着操纵木偶的主杆和副杆走出来。
“各单位请注意,已经发现0728号实验体,立刻前往现在坐标。”
过来的人是陶影,第三次元的得力干将,刚刚是想先把不相关人员击昏,然后把王瀚带走。
一根银丝无声的缠住了王瀚的脖子,一股窒息感充斥了他的脑子,想要把它扯开却根本扯不动。
苏琉子也在使劲想帮助王瀚挣脱,但是这个银丝韧性完全和普通的银不同,扯开一根又缠绕回原来的位置,仿佛有生命一般。
陶影右手轻轻一挥,王瀚像是被控制的木偶一样被拉到陶影面前。
“实验体回收完成,准备回……”陶影话没说完,太刀已经刺穿了他的后背,银丝像是失去生命一样,和王瀚一起倒在地上。
“王瀚,你没事吧?”苏琉子担心的走过去,王瀚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见。
“没事……无伤大雅……咳咳……”王瀚挣扎着站起来,背对苏琉子,耳边的“滴滴”声越来越清晰。
“苏琉子,答应我一件事。”王瀚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她。
苏琉子没有说话,因为她看见了,接下来王瀚的命运。
“好好活下去,看见和平的曙光。”
王瀚说完回过身把苏琉子丢出去,苏琉子也看清了他的脸。两旁的泪痕非常明显,眼神闪着光,透露出无比的善良。
轰——
爆炸声淹没了这个脸庞,苏琉子旁边变成一片火海,在火焰当中,还有一小块没有被烧尽的外套和碎片。
“为什么……才刚刚见面没多久就变成这样……神明是在嘲笑我吗?”
苏琉子站起来,脸色十分阴沉,自己不知道为了和他在一起,穿梭了多少次世界线,但是不知为何,王瀚总是会在他面前离去。
她绝望了,缓缓的闭上眼睛。
……
……
“额……头好痛。”
这是第954次穿过世界线。
苏琉子再次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少年正在背着她缓缓前行,周围是一片废墟,不远处的高墙仿佛预示着什么。
“苏琉子,你该减减肥了。”一个熟悉的轻柔的声音传到苏琉子耳边,这个声音让她再想听第二遍……第三遍……
“王瀚……”
王瀚把苏琉子放下来,刚刚不知道背着她走了多远,现在已经有些累了。
看着这个熟悉的脸,苏琉子愣住了。和刚刚见到的王瀚不同,他的脸上出现了紫色晶体,手上的青筋特别明显。
苏琉子看着王瀚流下了泪水,然后抱住了他:“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王瀚也愣了一下,然后生疏的搂住苏琉子的后背:“没事的,我会永远待在你身边。”
苏琉子越哭越大声,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遇见王瀚,但是这样的温暖,却很久都没有遇见过了。此刻的她,只想沉浸在这份温暖当中,如果是一场梦,最好是永远不要醒来。
“怎么了?突然这样?”王瀚等到苏琉子情绪平稳一些以后问她。
“因为……因为……”苏琉子哭哭啼啼的看着王瀚,这一回的她可以正常的和王瀚对上视线了。只不过,这后面的话真的要说吗?
“没……没什么……有你在旁边……就足够了……”苏琉子把眼泪擦干,又给了王瀚一个拥抱。
“真像一只小猫呢。”王瀚轻轻的抚摸着苏琉子的长发说到。
在战乱当中,在断垣残壁当中,银白色头发的少年和橘色头发的少女许下了誓言。虽然这不过是成千上万的世界线当中的其中一个,但是苏琉子相信,这份爱会传递到其他的世界线。
在这个世界线里面,今天是那场爆炸后的第二天,苏琉子在爆炸前使用能力让时间停止,两个人都躲过了爆炸。然而王瀚为了保护苏琉子被第三次元袭击,因为有伤口感染了紫晶病毒。
就在刚才,苏琉子因为长途跋涉体力不支倒下,王瀚一个人带病背着苏琉子走回了立夏市的XC区。
这一块也已经变成废墟,虽然精灵族基本上已经清理完毕,但是不能肯定这里绝对安全,可能还有残党。
“王瀚,我……”
苏琉子想要说什么,但是涨红了脸却什么也说不出,王瀚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就在这时,一支箭射穿了墙壁,朝王瀚飞去。王瀚迅速展开力场盾,把弹道偏转了。
“感染了紫晶病毒还冒险使用能力,真是一个疯子。”
一个蓝色头发的精灵从废墟当中走出来,手上的魔术核心隐约发光。
“闭嘴,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王瀚挡在了苏琉子面前,眼神十分坚定。
紫色的铁链从地下伸出来,前端带着刺,王瀚没有犹豫,用魔力具象化出的太刀挡住了这一击,但是铁链也把刀缠住了,像是一只毒蛇。
王瀚注意到,又一根铁链已经冲着苏琉子,但是现在如果去保护她,自己就会被推向死亡的深渊。
但是王瀚就是这样,比起自己的生命,更加在乎周围人的生命。迅速松开拿着太刀的左手,在地上翻滚到了苏琉子旁边的铁链那里,用又一把太刀挡住了攻击。
同时王瀚又被捉到空子,铁链的尖端刺穿了他的右腿,但是他依旧挡在苏琉子面前。
“我倒是看你可以挡多久?”
精灵一声大喝,数十个铁链刺穿了王瀚的身体,但是他没有移动半步,自己背后就是他所要守护的人,没人可以让他移动半步。
几乎是被刺穿的同时,一个尖锐的紫色晶体锥贯穿了精灵,让她吐了一口鲜血。胡乱的在空中挣扎一会,变停止了呼吸,但是铁链没有消失。王瀚低着头,也没有说话,苏琉子被吓坏了,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去看看王瀚的伤势。
王瀚身上多处贯穿伤,包括头部、胸部、腿部和手部,他已经停止了呼吸。这一回,苏琉子连王瀚说的“活下去”都没有听见,才刚刚见面没多久,就又一次迎来终结。
苏琉子跪在他面前,瞳孔急剧收缩,又一次……这一回又没有拯救他。
“为什么,我难道一定会让他迎来终结吗?”苏琉子看着阴沉的天空,天色逐渐变亮,曙光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我看见未来的曙光了,但是你在哪?”
阳光缓缓的透过废墟,照在那个为了一个亚人奋不顾身的人造人身上。他已经失去了温度,那一份温暖,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复存在。
不知道第几次,苏琉子闭上眼睛……
……
……
“额……头好痛。”
这一回,她连这是第几次都忘记了,只记得他在前面无数的世界线之中为了她都走向死亡。
苏琉子捂着头坐起来,发现自己这是在一个单身公寓里面,自己只是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当作睡衣。
“这里是哪?”
苏琉子思索一下,发现在这个世界线里面,以前的苏琉子根本没见过王瀚。战争已经结束了,孤儿院还在,自己是在东城区的咖啡厅打工。除了自己没见过王瀚和战争结束以外,一切都和自己原来的世界线一模一样。
“叮叮咚”,闹铃响了。苏琉子拿过手机一看,今天是自己真正上学第一天。
桌子上面整齐的叠好立夏市高中的校服。白色的衬衫,蓝色的无袖V领毛衣,加上蓝色的百褶裙和黑色的圆筒袜。这样整齐的校服是之前的苏琉子根本无法想象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去学校的路不算远,路上许多学生都在聊天,只有苏琉子一个人走在路上,头上的猫耳非常引人注意。
站在学校门口的是一个戴着眼镜、十分严肃的老师,今天是她作值日老师。
“这位同学,请你把cos用的头饰摘下来,这个不符合学校规定。”老师拦住了她。
“那个……我是亚人……”苏琉子说话很小声,好在这个老师听力非常优秀,不然谁也听不见。
“等一下,”这个老师看了一眼表格上面的照片,“是苏琉子同学对吧,跟我来,我带你去教室。”
头一回被除了王瀚以外的人关心,苏琉子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但是在这个世界线里面,王瀚在做什么呢?不会还在实验室吧?
“今天,有一位新同学来我们班……”老师说完就让苏琉子进来。
这时,苏琉子在讲台下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王瀚,他就在自己面前,但是给人感觉有些冷漠。
“这是头饰吗?”
“难道她是个cosplay爱好者?”
“这个家伙真的是人吗?”
苏琉子对于同学们的议论充耳不闻,此刻的她,虽然很想给王瀚一个热情的拥抱,向他诉说为了来到这个世界,自己见证了多少次他的死亡。但是这里是学校,她做不到,不过苏琉子很庆幸。
又一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之后,她担心王瀚过了今天再次离开自己,便多次使用能力进行时间回溯。那一个告白,一直没有说出口,还遇到一个神,劝说自己尽可能少的使用能力。
又后来,因为想要更多的了解王瀚,偷偷去观察他。有一次王瀚被叫到老师办公事她也暗中观察,结果差点被粉笔爆头。
虽然进展十分缓慢,但是苏琉子仍然乐在其中,因为可以一直待在王瀚身边,她已经很知足了。在这里,不用九死一生,不用过走刀尖的生活。苏琉子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和王瀚走到一起,因为,在其他世界线里面,不也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