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你怎么能这样?”心魔被装在一个束瓶里,哀嚎道。
“蛇蝎美人啊!杀魔啦!”
“来魔啊!救命啊!”
“救命啊!无良少女拐卖老人做苦力啦!”
“小妞,你看我这么好看放我出来行不行?”
不论他说什么,红莲都置若罔闻。
清阳,等我啊。
我回来了。
一掌劈开一道人界和魔界的结界。果真,有了心魔,在人界的反噬就消失了。
邺城叶府。
恢复了人身的红莲站在叶府门口,彼时大门敞开人来人往的叶府,如今却大门紧闭,毫无人气。红莲足尖一点,带着心魔潜入。
“老爷,家中仆人我已悉数遣散。只剩雁引与山月,他俩无依无靠不愿离开,我便留着了。”叶母仿佛苍老了许多,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嗯。”一旁的阴影里传出一声回应。红莲定睛一看,那白发苍苍的老人,竟然是叶父!
怎的会老了这么多?头发几乎全白了。怎么会这样?!
叶清阳呢?叶清阳呢?!
红莲噔的落地,两位老人往后一看,便被晃了眼。
“叶清阳呢?”红莲站的笔直,柔声问道。
“红莲?!是你吗?红莲?!真的是你?”叶母激动的抓住红莲的手抖个不停。
“红莲?你回来了?”叶父也是一怔,睁开浑浊的双眼,缓缓开口。
“你不怕……”“清阳他……不在了。”
见红莲摇摇头,叶父转移了话。
“不在了?什么意思?他去哪儿了?”红莲一怔。
“少爷他…他…去世了。”山月垂着脸小声说道。
什么叫去世了?死了吗?他怎么会死了?怎么回事?她回来晚了吗?怎么会这样?她不是让他等她吗!他怎么那么蠢!
红莲感觉眼眶一酸,手中的束瓶落到地上。心魔又是一阵哀嚎。
红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叶府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醒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到了叶府祠堂。
一块新立的排位,上面“叶清阳”三个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你怎么这么蠢!不是让你等我吗?”红莲跌跪在蒲团上,浑身无力。
眼前忽的模糊了。
叶府,那张床,原本躺着她,现在却只躺着一个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叶清阳。一个中年大夫替他把脉,脸色沉重,对一脸焦急的叶父叶母摇了摇头。
叶母当时便晕倒了,叶父强撑着听大夫说完。红莲只看得见影像,听不到他们说话。可就算听不到说了什么,可她似乎也能明白那种悲痛和绝望。
画面一转,叶府张灯结彩,可人人脸上都是一片哀愁,不见半点喜悦之色。
一对新人缓步而入,那名新郎,不正是脸色苍白的叶清阳吗?可是…那女子又是谁?两人缓步走入大堂,正欲拜堂。
叶清阳突的一口血吐出,倒地不起。众人慌了,人群乱了起来。叶清阳双眼无神,望着这边,红莲站在门口,与他对视。明明知道他已经死了,明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红莲还是忍不住奔跑过去,想伸手揽住他。
幻象消失。
红莲怀中一个白衣男子,仰着头一脸享受的眯着眼。
“哎呀美人儿,做什么美梦啦?怎么还抱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心魔笑眯眯的道。一双桃花眼中含着戏谑。
红莲一愣,脸一沉握拳狠狠地砸在他的俊脸上,将他的头狠狠地拍到地上,砸出个坑。
“……蛇蝎……毒…”心魔断断续续说道,红莲未等他说完,又是一掌。
不知过了多久,红莲神思恍惚。
怎么办?叶清阳死了。
他死了。
轮回…轮回…鬼界!
红莲站起身,她要去鬼界寻他!
“喂?小魔女?你想干嘛?想去鬼界找他?别做梦了!”心魔被关在束瓶里,嗤笑道。
“为何?”红莲低头。
“先别说人界每天要死多少人,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你敢保证他是去了鬼界游荡还是入了冥界轮回?”心魔悠悠说道。
“只要我想,没有做不到的。”红莲坚定的说。
心魔愣了一下,噗嗤笑了。
“大海捞针而已。”
“那又如何?我答应了他要回来找他,我便一定要回来找他!”
“哈哈哈哈,真是天真。”心魔笑的开心。
“这么着,你放我出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不稀罕。”红莲盘腿坐下。此处是一山顶,能俯瞰整个邺城,视野宽广。
“你应该知道‘夜酿’吧?”心魔淡淡问道。夜酿,是只有历代魔尊才能享用的美酒。
传闻数十万年前神族麒麟族有个公主名叫夜离,机缘巧合下对魔族一个魔王清魄动了心,清魄对神魔情事毫无兴趣,自然是不予理会,况且神魔两族向来水火不容,他们根本不会有结果。
但是这个夜离公主性格强硬,为他放弃了神族荣耀堕入魔界,在魔界开了个酒馆卖酒,魔族族人从不饮酒,她的铺子也是一向冷清。直到后来魔界几个不懂事的小魔偷喝了她的酒才发现那竟是从未见过的滋味,极其诱人。
如此,名声也逐渐大了起来,甚至引来了清魄。据说清魄是当时少有的绝美男子,就连神界的花神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这等男子,怎会让当时还是小女孩的夜离不动心?
后来呢?后来,听说发生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轰动了当时三界,只是时间太久人们大都忘却了。只不过从那之后魔界再也没有一家酒馆,也没有一个卖酒的公主了。但是,却多了一种名叫夜酿的美酒,是只有历代魔尊才能享用的佳酿。
红莲听得仔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心魔不答,“你放我出来,我请你喝夜酿。”
红莲犹豫了几番,还是将他放了出来。心魔身穿锦衣白袍,手拿两个漆黑的酒坛,递给红莲一个。
红莲接过酒坛,喝了一口。果真是,沁人心脾,整个喉管都带着那股香醇。心魔也闷闷的喝了几口。
“你就是清魄?”红莲转过头看着心魔。
“怎么?不像吗?”清魄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嗯,不像。”红莲点头。
“也只有你这个小魔女才会无视本王的俊脸!”清魄自恋的撩了撩碎发。
“你说,我魔族就没有大好青年了吗?非得去喜欢一个凡人?”清魄喝着酒靠在石头上眺望邺城。
红莲将盘起的腿放下,跪坐在清魄面前,正色道,“我若是真心悦爱一人,其他的都不过是浮云。无论出生高贵与否,相貌如何,品行怎样都不重要。只因为是对的那个人,所以他有的样子我都喜欢。无论是人是鬼,是神是魔,只要是他,我便一定要找到他!”
清魄听得一愣,旋即温柔一笑。
曾经,她也是这么说的。
“管他神族万千好儿郎,我夜离偏要栽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