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夜冥沉着眸子说：“鬼老可否记得当年的承诺？”
鬼老面色一滞，难以置信的问：“你知道我一个承诺的分量有多重，难道你要用这样的机会救一个女子？”
当年夜冥救了鬼老一命，鬼老便许了夜冥一个承诺，等于是无条件帮夜冥做一件事。
鬼老深居鬼谷，医术高超，人只要剩一口他都能将其从鬼门关拉回来，这绝对是难得的人才，其他的不说，就这行军打仗一事，若将这样医术高超的人留在军中，那伤亡就会减半。
曾有几位君王对他三顾茅庐，想要请他出谷，但，无论开出如何诱人的条件都被他拒绝了。
鬼老不想卷入勾心斗角的俗世之中。
若是夜冥要求鬼老去帮他完成帝王霸业，他也万不会拒绝的。
而如今，夜冥居然用这个承诺去要求他去救一位女子。
难道这位女子比宏图霸业还重要吗？
“我要她活着！”夜冥目光坚定：“若是没有她，我的生命将不会完整。”
此时的白绾歌已经昏迷不醒了，对夜冥与鬼老的对话并未听见。
鬼老叹息一声：“看来你已经决定了。”
“开始吧，她的时间不多了。”夜冥催促着。
鬼老展颜一笑，若是没有那条疤痕，这笑容是极其迷人的：“世人皆知冰凛国的太子冷酷无情，嗜血残忍，心狠手辣，殊不知他也是个痴情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飞蛾扑火呀。
“将她放在床上吧，她全身的经脉都已经快干枯了，若是五脏六腑完全衰竭，就来不及了，不知是谁竟修炼了这样的邪功，简直有违天道啊。”
“是楚霸天。”夜冥眼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此人心狠手辣，武功深不可测，不知是修炼了何邪功，竟然能从别人身体中吸走内力，化为己用。”
“楚霸天？”鬼老掩去眼眸中的异色，皱着眉毛问：“难道这位姑娘就是白绾歌？”
“是的，不亏是鬼老，看来你都知道了。”鬼老虽然一直未踏出过鬼谷，但是却对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也是他的厉害之处。
“白绾歌的名头太响了，就是想不知道都难。”鬼老说：“听闻白绾歌姿色无双，容貌绝美整个九州都无人与之媲美，怪不得令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如此痴恋呢。”
“废话少说，赶快为她治疗。”夜冥舍不得让白绾歌多受一秒的罪，偏偏这个鬼老废话还多。
鬼老瞪了夜冥一眼：“还从来没有人敢与我这般讲话。”别人都是求着他捧着他的，这天底下大概就只有夜冥这般目中无人了吧。
“若是换做别人这样啰里啰嗦，本太子早就动手了。”夜冥说的很认真，好像并不是开玩笑。
鬼老嘴角抖了抖，感情你还给我面子了？
咋这样无耻的人来？
白绾歌的情况确实不怎么乐观，鬼老便敛容屏气，开始专心为她治疗。
夜冥则守在一旁，神色紧张，六神无主。
“将她的衣服解开。”鬼老额头流着汗珠，面色严肃。
救命要紧，夜冥并无迟疑，便解开了白绾歌的外衫，只露出一点点锁骨。
鬼老无语至极：“……这样我如何施针？”
夜冥又将衣衫拨开了一点点：“你应该熟知人体穴位了，男女有别，你还是闭上眼睛吧。”
这是他未来的女人，怎能让别的男人看？
虽然露出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但是看一点点也是不成的。
本太子就是这样霸道，哼！
鬼老：“……”
呸，什么男女有别，你不也在看吗？真不要脸。
感受到夜冥冰冷的目光，鬼老后背一凉。
这时，夜冥也缓缓闭上了眸子，鬼老心里心里顿时平衡了一点。
好吧，我将眼睛闭上……
鬼老虽闭着眼睛，但是动作却十分娴熟，他将银针插入白绾歌的后背上，再运功将银针震动，有一股真气借助银针进入了白绾歌的体内。
……
转眼，已经过了三个钟头，白绾歌的头发与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而鬼老看起来却极其虚弱，衣衫宛如从水中浸过似得。
看来，为救白绾歌，他的功力消耗巨大。
夜冥对他一阵感激，将这恩情记在心中。
“她已经无碍了，明日便能转醒。”鬼老将自己足足炼了三年的一颗药丸放在白绾歌口中：“哎，希望日后我不会为我今日的行为后悔。”
夜冥知道鬼老的意思，这绾儿的名声确实够坏的，不过她的人品他还不知道吗：“不会的，绾儿不是嗜杀之人，她有她的苦衷。”
“听闻她能魔音杀人亦能救人，消息可否属实？”鬼老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女子，眼眸渐渐深沉。
其实，他对白绾歌早就充满好奇，只是，没想到相见的情形却是这样的。
“确实如此，只是她是如何做到的，我也不清楚。”将天地之力化为己用，这已经超出人能理解的范围了，他的傻丫头果然不一般呢。
看来，他也得努力了，不然到时候配不上她可咋整。
夜冥觉得压力很大，但也却动力十足。
没错，对的人，只会让你变得越来越优秀。
“她可真是一位奇女子。”鬼老由衷的赞叹。
“那是！”夜冥自豪感十足，那个骄傲吆。
鬼老鄙视地看了眼夜冥，好像和你有关系似得。
……
天色渐晚，思之与苏暖已经在小厮安排好的房间睡下了，鬼老也调息身体去了，只有夜冥寸步不离的守在白绾歌床边，等待她清醒。
清晨，一抹阳光洒在枝头上，照的枝头上冰雪晶莹透亮。
现在是春暖花开的季节，鬼谷却一直处于严冬状态。
昏迷了一夜，白绾歌终于清醒了过来。
“叶痕。”那羽扇似得睫毛轻轻一动，沙哑的声音也随之而出。
夜冥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那墨玉色的眸子中尽是柔色：“绾儿，你终于醒了。”他忘情地看着她：“你许久为进食，我已经为你炖好了粥，养胃。”
夜冥真的是体贴入微。
白绾歌心中划过一道暖流，缓缓点了点：“谢谢。”
若她没有心有所属，她会爱上他吗？
答案竟是连她都有些不确定。
夜冥已经习惯她的生疏，对她淡然一笑：“来，先喝粥。”夜冥端起粥，动作缓慢地送了一勺放在白绾歌嘴边。
这不是他第一次为她喂饭，所以，他一点也不别扭。
只是白绾歌就不同了。
她那双清亮的眸子微微一闪，为什么她总是将这个人与师傅联系在一起？
觉得他此时的一举一动都与记忆中的人神似。
尤其是那双深沉迷人的眸子，都与记忆中的那双眸子完全吻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