琈佑……没听说过,现在的贼人都这么小的吗?而且还要自报姓名?如锦默默估计来者的实力,盘算着打不打得过。
“别一脸警惕嘛,我是好人。我来帮你的。”琈佑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
沈如锦更加警惕地退后两步。
“你不信我,我会伤心的。”琈佑微微嘟起嘴,眼神像受伤的幼兽,却透着几分狡黠,十分惹人喜爱。“如果是想要害你的人还会跟你在这儿……诶诶?喂!”不等说完,沈如锦已经一扯嗓子喊起人来了。
等听到有人响应后,沈如锦这才觉得不对劲,这贼人的反应不对啊。虽说是一副无奈的样子,却丝毫不见惊慌。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这是我家。”琈佑无奈地笑笑。
“什么?”如锦一时无法理解。
“小郎君?您怎么……”闻讯赶来的下人见到屋里的情形后愣住。
琈佑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原本想来拜望女兄的,却因读书忘了时辰,适才记起,遥望女兄房中还秉着烛,便擅自进来了,却不承想被当做贼人。是我不对。”态度诚恳,语气委屈,出神入化。
下人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小娘子,这是前日倚娘子在府门口拾得的一孤儿,瞧着机敏可爱,聊了几句,发觉其谈吐不同于一般稚童,便收养了下来。”
又是倚娘子?沈如锦微微冷笑,难得语气不满道:“来路不明的阿猫阿狗也收?就不怕是别有用心的人安插的眼线?稚童?这都多大了?十三四岁了吧?如果此时动起手来谁知你我招不招架得住?”
自如锦亲娘死后她极少说这么一长串话,下人被这开口便近乎刻薄的语调吓到,不敢说话。倒是琈佑连忙说道:“女兄何苦为一个小厮动怒呢。放心吧,爹娘都查过我了。”
如锦几乎被气笑了,背过身去。女兄女兄叫得亲热,谁是你女兄?心中同时涌上淡淡酸涩,还爹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下人识相地退下,留下两人在屋里。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尴尬。琈佑踌躇了一会,终于讷讷地改口:“是我不好,惹小娘子生气了,我真的是来帮小娘子的,我知道小娘子心中最大的愿望,虽然你从未提起。”
沈如锦不为所动,却在等下文。
“娘子想查明自己的亲娘是怎么去的。因为不相信她会自尽。”
沈如锦呆住,内心最隐秘的想法突兀地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说穿,不由得诧异地朝他看去。琈佑见状继续说道:“我还知道娘子偏爱咸辣,每次读书累了都会叫下人端上蟹黄豆腐之类的吃食;我也知道娘子经常读的书有《诗经》《楚辞》《文选》……娘子最喜浅红,衣裳几乎全是浅红;大陈重文轻武,娘子也颇不喜欢练武,讨厌扎马步,尤其讨厌在烈日下一个人扎马步;不似其他这般年岁的少女善怀春,也没有憧憬过哪个男子……”
沈如锦暗暗心惊。他怎么打听了这么多?哪个下人这般了解她?要知道,即使是小素也不能完全知道她的心思。眼见话题越来越不对劲了,沈如锦连忙扯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对我娘的事的想法?”这才是最重要的,沈如锦感觉非常不妙,这事若是让别人知晓那她可就完了。
琈佑突然不说话了。待了好一会,才轻轻地笑起来,透着几分凉薄,似乎在嘲笑着谁,却又仿佛十分纯真:“放心,如锦的秘密怎么能是谁都知道的呢?只有我们能一起分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