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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防范未燃 X 静观其变

鳄鱼大王用他那巨大的嘴巴拿起一个蓝布袋,踏上回家的路,那是一个位于黑森林南部的沼泽。

但是,鳄鱼大王可不想被人知道他的老巢所在。

他突然转身,对着一团空气,喷出一口冲击水波,一只竟然漂浮在空中的鱼怪,被这股水流攻击打飞了出去。

冲击水波是鳄鱼大王掌握的一个魔法,能够从嘴巴里喷射出水压极强的水流,尽管被某些人说成是鳄鱼大王的口水,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威力巨大的魔法。再说了,他体内能放得下这么多口水吗?

这个时候,鳄鱼大王就想,‘要是能像魔女一族那样,具有掌握所有类别魔法的天赋,那我吃烤鱼的时候,就不用生火了。’

————《鳄鱼大王有个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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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 Village。

布莱克村。或者说,黑色村庄。

这就是这个村庄的名字,以一个半圆形广场为中心形成的村庄。就算我是第一次进入人族村庄,也知道这样的形状是非常不一般的。特别是,这个形状对于魔女来说,能想到很多魔法阵的一角,无论是封印法阵还是召唤法阵,都有这个半圆。而坐落在半圆对侧的这一个点,“守护者的家”,似乎就是阵眼。

Knock knock。

尼古拉斯轻轻敲动木门。

“我妈出去了,太阳下山后再来过吧。“一个人从屋里面喊道,熟悉的声音。客人的脸都还没见到就赶人了,好有礼貌。

“尼古拉斯,把门拆掉。”

“好的,少爷。”

“等等,谁啊?“那张虽然只见过一次的脸从门左边的一扇窗户伸出来,我却记得很清楚,他盯着我看,“你是,啊?昨天的精灵和非精灵。”

“尼古拉斯。”

“我马上开门。”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里昂·布里奇的场景,他像一个贼一样迅速打开那扇木门,催促我和尼古拉斯赶紧进去,又马上把门关上。

房间里泾渭分明,凌乱和干净就像被一片看不见的玻璃墙隔离。右边到处都是酒瓶,一个没关紧的门通向一个同样放着许多酒瓶的房间,里面隐约看见一张同样凌乱的床,阴暗,房间的光线由于不透光的窗帘导致很微弱。左边则相对整洁,放着一张灰色布制沙发和深褐色木制长茶几,沙发背靠着窗户,应该是刚才从门外看见的那扇,也许他刚才就是躺在沙发上睡懒觉,直到我们把他吵醒,于是探出头来看到了我们。明亮的阳光从这扇窗灌进房间,室内温度看起来,似乎从凌乱的右半边到整洁的左半边逐渐呈上升趋势。

我走到沙发坐下,尼古拉斯则站在我身边。沙发地下有一堆纸巾,茶几上还放着一些花生。里昂迅速用脚推开地面的垃圾,在我隔壁坐下。

然后他从茶几拿起一杯喝了一半的液体,问道,“来点茶?”

尼古拉斯看了一眼,“少爷,我带了茶叶。”

“尼古拉斯,你竟然随身带茶叶?”

所以这是你惊讶的地方?

“作为罗斯切尔家族的管家,这点事情都做不到该怎么办。“尼古拉斯拿起茶几上的杯仔细闻了一会儿,“茶叶不错,可惜冲茶的人太差,这种茶叶应该用七十度的温水浸泡七分钟,然后就将茶叶隔离。里昂先生,借厨房一用。”

当尼古拉斯走开,我并没有找什么话题来开始一段对话,说到底,我今天不是来进行一段老朋友对话的,虽然我无法否认自己渴望得到一个同龄朋友。我静静看着里昂。

他金色头发比上次见面时短了很多,不过他的头很圆滑平整,头发于是也很平整,因为真的很短了,也看不出来到底是很硬还是很软,额头和两侧的短发与脸部皮肤形成分明的笔直界线。左边眉毛的位置贴了一张止血贴,与右边黑色浓密的眉毛相对,下方的两只黑色眼睛很大,宛如一对黑色洞穴,我盯着那两个瞳孔看,他把视线挪开了几秒,又挪了回来,然后又挪开,又挪了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在这个时候开口打破沉默。

“布尔·罗斯切尔。”我回应道。

然后我将视线迅速往下,点检一样经过他的鼻子,不大不小的嘴巴,尖尖的下巴,长长脖子,黄色衬衫,蓝色很皱的短裤,没穿鞋的脚。对,他还是穿着前天的那些衣服。

“你把我和尼古拉斯的事情告诉别人了。“我试着用最平静的语气说。

“没有。”他摇了摇头,“我只是告诉了鲍尔村长,见到了鬼火。我不得不告诉他。”

“所以你还是跟别人说起了。不过,谢谢。”我知道他没有告诉别人细节稍微松了口气。

“我是不是做了一件错事?”

“不怪你。”

要不是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不能用魔法的魔女,我会修改你的记忆。知道太多,当然对我会产生危险,但对你也会有危险。要是教会知道了你曾遇到魔女,第一个遭殃的大概就是你,他们的审讯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而当你坦白了,我的存在不但会被教会确定,而且还把黑森林牵扯进去,教会宁可杀错也不会放过,为了探索是否还有其他魔女甚至魔法生物存在,教会肯定会对黑森林进行地毯式搜索,四位领主,我的变色龙小火,还有黑森林的树木都要受到伤害。

所以,我是不是要杀掉你呢,里昂?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十分危险的念头。

如果要杀掉里昂,这就是我的责任。昨天的时间过于仓促,我没有来得告诉你不要透露出去,也难以保证你会遵守约定。这种种因果,又怎能简单的怪责你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呢?当我无法对你使用记忆消除咒,这一切就都已注定。

“将所有危险源去除,少爷,自幼我就这样教导你的。如果你在疑惑,那就让我动手好了。”尼古拉斯的传音把我从思考中唤回现实。

尼古拉斯左手托着银质盘子,上面放着两个东方蓝色瓷器杯子和一个蓝色花纹的茶壶,他将茶壶和盘子放在茶几上,右手将两杯茶放到里昂和我的面前。“里昂,少爷,茶已经准备好了,请慢用。”

我拿起茶,在嘴前停了一下,很香,褐色的茶水还冒着丝丝白烟,我还是头一次品尝尼古拉斯冲的茶。

刚准备喝,忽然感觉到一股十分微弱而难以察觉的魔力波动,我朝源头看去。

里昂也拿起了蓝色的茶杯,正准备喝下,而我感觉到的魔力正是从茶杯里传来。我看向尼古拉斯,他也正看着我,然后微微一笑。

“里昂,茶还很烫,现在闻一下茶香,放一会儿才能喝。”我来不及想什么,条件反射般阻止里昂喝下这杯由尼古拉斯准备的精致的茶。

“真讲究。”不过他依言照做,然后学着我把茶杯放回茶几上。“你们的生活一直都这样吗?真的太会享受了。”

“尼古拉斯,茶水的气味不太好,可能茶叶过期了,去换一壶。”我吩咐道。

同时,传音给尼古拉斯,“尼古拉斯,先别动手,我们需要先调查情报。里昂也许跟教会没有联系。”

“好的,少爷。”尼古拉斯于是将茶杯茶壶和盘子都带走了,回到厨房去。

我和里昂沉默了一会儿。

“凯莉西说,这里是'守护者的家',这是什么意思?”我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我们就是守护者,不过肯定跟教会下的’守护者联盟’没有关系,因为‘守护者的家’已经有上百年历史,似乎跟这个村子的历史一样久,而‘守护者联盟’才成立数十年。也许我妈知道得更多,但她不喜欢说过去的事,只喜欢喝酒。前天她罕见的没有喝酒,见我回来眉毛没了一半,头发也焦了,还特意给我理了发。你不用担心,我妈什么都没问,我也只是告诉她遇见鬼火不小心烧到自己而已。”里昂说。

“你妈经常喝酒吗?”我继续问。

“她就这个爱好,别人都管不了。有时晚上也不回来,所以今天可能你们也等不到她回来了。你们今晚打算怎么过?要回去黑森林吗?带上我呗,我觉得你那里更好玩。”里昂说。

好玩吗?我心想,不就是树和山吗?“我还有事,不回黑森林。”我拒绝了他,我现在回不了黑森林了,因为教会已经发现了黑森林有魔法生物。“你昨天去黑森林就是为了探险?为什么选这一天呢?”

“额……嗯,对,是因为村长跟我说了很多黑森林的故事,我就想去找他说的那些神奇动物,加上我的魔人之力比较擅长找魔力痕迹,所以就去黑森林探险啦!”里昂想了一下,笑着回答。“你今晚就住我家吧!我妈回来你也马上知道了,你可以问问她关于守护者的事,她还被教会称为’英雄’呢!反正我隔壁房间空着。”

“那我替少爷谢谢你,里昂少爷。“尼古拉斯端着盘子又回来了,他再次将茶放到我们面前,“少爷,这次的温度刚刚好。”

“所以里昂之所以去黑森林,是因为鲍尔村长,是鲍尔利用了里昂吗?可是为什么要把里昂引入黑森林,那个陷阱又是谁挖的?我想得头都疼了!尼古拉斯,你觉得怎样?”我传音给尼古拉斯,希望他能给我解惑。

“就现在的情报,还无法判断。不过,这样的话,里昂跟教会就没有关系了,他不过是因为鲍尔提起黑森林而跑到黑森林去的。可能鲍尔作为村长,接到了教会的指示。”尼古拉斯传音回复道,“前提是里昂说的是真话。少爷,不要轻信他人。你一旦死了,魔女一族就真的从世上消失了。”

“可也不能因为有可疑就杀掉。这样下去,早晚等于要杀光所有人。我不想这样。”我还是拒绝杀掉里昂,而选择相信他说的是真话,赌他是一个不会伤害陌生人的好人。

“明白了,少爷。”尼古拉斯传音道。

另外,既然尼古拉斯已经答应了,那今晚就留在这个守护者的家吧!

我端起蓝色瓷杯,喝了一小口。

“好茶。”有了决定后,心头扔掉一块大石,顿感茶香更浓了。

放下茶杯,我发现茶几下还堆着两本书,两本《黑森林历史》,一本黑色封面,一本褐色封面。我捡起这两本书,只觉得真是有趣的巧合。这个“黑色村庄”附近最著名的地方,果然还是黑森林呢。

“这个村庄已经存在很多年了,这么多年跟魔女一族做邻居,难道真能对魔女一族毫无了解?村民他们真的觉得魔女一族,魔法生物都是教会所说的邪恶吗?”我传音跟尼古拉斯说。

“少爷,我听说很多人族比邻而居,却从不交流,形同陌路,出门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连招呼都不会打。既然村民害怕黑森林,带着先入为主的偏见,可能无论多少年都无法了解黑森林和魔法生物。”尼古拉斯传音回复我,同时还面不改色地给听不见我们传音的里昂续了杯茶。“里昂少爷,喜欢的话多喝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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