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有灵犀,从一开始看祁旭的表情,欧阳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祁旭话刚说完,欧阳就已经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她知道,祁旭说出这话有多难,她知道,他们走到一起有多难。但现实还是把他们打败了,第一次祁旭离开她,她凭着执拗和热情坚持下来,可这次,她真的没力气了。所以,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泪水尽情的流淌,诉说这么多年来的艰辛,诉说自己的不甘不怨不舍,诉说自己未尽的感情。
祁旭看着,欧阳哭着,时间走着。
直到欧阳哭得眼睛肿成一条缝,她终于站起来,用已经模糊的眼睛看了祁旭一眼,就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祁旭的妈妈等到欧阳的身影看不到了,才轻声问儿子:“小旭,你一定要这么做吗?伤了欧阳也伤了你,何必呢?妈妈看欧阳对的感情很深的,现在这样有情有义的好女孩不多了,你真的忍心推开她?”
“妈,”一直维持看向欧阳离开方向的祁旭,头也没有动一下,却很坚定的说:“你也说了,欧阳是好女孩,我这病……别耽误她了,她值得更好的,我在心里爱她就够了,长痛不如短痛,她会好起来的。”
唉,祁旭妈妈长叹了一口气,却也不再说什么。
祁旭看向欧阳离开的方向,开着的门外,操场上是热情似火的足球比赛,远处的天空泛着微红的色彩,祁旭在心中默默的说:欧阳,再见!
接到欧阳婧请假一个星期的短信,顾言觉得肯定发生什么事了。他放下手里的工作,立刻驱车到欧阳家。门铃响了好久,都没有人开门。
顾言打欧阳手机,从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音乐声,他确定欧阳在家,这么大的门铃声却不开门。情急之下,他跑到欧阳家楼上,说明情况后,用一根绳子把自己从窗户顺了下去。到达欧阳的窗户时,顾言往里面看,只见欧阳躺在地板上,手机掉落一旁。
顾言用借来的锤子砸开了窗户,奋力一蹬,跳进了屋里,手在伏地的一瞬间被碎玻璃划伤了,他什么也顾不上,立刻跑到欧阳身边。细细一看,欧阳脸色煞白、嘴唇发紫、额头全是虚汗,顾言抱起欧阳婧就往楼下冲,速度堪比百米赛跑。
送到医院后,经过医生诊断,欧阳是得了肺炎,因没有及时医治,病毒引发心脏不适,差点就成心肌炎了。
安顿好欧阳,顾言本想打电话通知祁旭,毕竟他才是欧阳的男朋友。但顾言打到学校找到祁旭,告知欧阳住院,祁旭居然说:“那麻烦你照顾她吧,我有事,去不了。”顾言瞬间明白,祁旭还是放弃了。
回到医院,顾言来到欧阳病床前,看着发高烧不停呓语的欧阳,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从第一次见到祁旭,他就知道祁旭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如果祁旭身体健康还好,可偏偏祁旭身体残疾。这种残缺带给祁旭的不仅仅是病痛,还有心灵的缺口。原本欧阳的爱是可以弥补的,但欧阳的出色又让祁旭的自卑感增加,这种爱与自卑的厮打折磨着祁旭,所以他害怕了、退却了,放弃他们共同坚守了这么多年的感情,选择了一条比较容易的路。
祁旭没有错,因为他能生存下来已经不易;欧阳也没有错,她的勇敢、坚韧让她熠熠生辉。
错的也许是时间,也许是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