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一番,孔老四决定和樊家兄弟一起去一趟南方。本想着孔二也去,但想想家里必须留下一个把控得住的人留下来。于是他们决定由孔大和孔四去,孔二和孔三留守。樊家兄弟领路前往,把樊蓁留在京里。
“为什么不带我回去?我不想在京里呆了。”这段日子在京里憋的樊蓁很是难受。
“如今南边不比京里太平了,你现在这里留着,动乱的风没几个月还吹不进京。”樊华道。
樊蓁不乐意了,但转念想想要是和哥哥们一起回了去,怕是他们还要对留心思照顾自己,自己还是不去添乱了。
事不宜迟,孔二和孔四和孔家人说明了情况,第二天清晨他们一行人就出发了。
现在就剩樊蓁一个人在京了,樊蓁看到自己两个哥哥走了后难免有些失落,斯年见了于是想喊她去游永兴河。樊蓁拒了,回房读书去了。
没读着半晌,就有访客来了。
樊蓁出去一看,竟是孔二。
“何事?”樊蓁问。
“无事。”孔二答。
“无事?”樊蓁反问。
孔二不接腔,直径走到石桌旁坐下。他的确没什么事,就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这儿,还忍不住过来看看。
“你还真是不客气。”樊蓁被他摸不着烦恼的行为气得有些发笑。她在孔二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对着嫣雯说:“我们从庄里带来的小团茶还有不?”
“剩没几团了。”嫣雯答:“青柑的还有四团,茉莉的还有三团。”
“煮了青柑的端上来吧。”樊蓁说,转身又问孔二:“孔二哥喜欢喝浓茶还是淡茶?”
“浓茶。”孔二说。他觉得孔二哥这个称呼甚是称心,暗自高兴着。
“两团。”樊蓁对着嫣雯嘱咐道。
嫣雯煮了茶端上了,孔二品了品。青柑的鲜味伴着茶香入口,清甜浓郁。这口感还真是奇怪,但是很和他的胃口。
“怎么样?”樊蓁问。
“好喝。”孔二如实答。
“这是我自己做的呢!”樊蓁说的很是骄傲。
“你还会做团茶?”孔二有些惊讶。
“略懂略懂。”樊蓁咧着嘴笑。
两人静默地喝了一会茶,樊蓁问孔二:“你昨日是故意把田楼主引荐给孔大哥和孔三哥的?”
“是。”孔二答。
“既是引荐,平平常常的见个面吃饭喝个茶不就好了,为何要那般?”樊蓁不解。
孔二喝了口茶,想了想,开口讲到:“你可知我和老四在家是什么样的角色?”
樊蓁摇头。
“从我们四岁在家中开了私塾起,我和老四就是最聪明的,不,老四比我聪明。大哥和三弟虽然不比我们,但是还是机敏的,所以大家之间的差距还没那么大。七八岁时大家的差距就开始拉开了。我和四弟总能领会先生说的话,举一反三,学得很好。大哥和三弟学得慢,往往要先生再讲一遍才能明白。但是那是我们兄弟四人不同的优点也开始显现,我相信你也察觉出来了。”
樊蓁点头,说到:“你大哥沉稳可靠,对家族忠实不二,对兄弟信任不疑。你三弟善良敦厚,趋于平淡,不爱逞强好胜,是一个很平和的人。老四聪明过人,惹人喜爱,善于交际。”
“我呢?”孔二听到她跳过了自己,追问到。
“你……”樊蓁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如实说到:“你心狠手辣,善于谋略,心思细腻,善于隐忍。”
“哈哈哈哈。”孔二听了笑出了声,把樊蓁吓了一跳:“说白了就是阴险狡诈,心思深沉,善于伪装。”
“不一样!”樊蓁反驳到。
“有什么不一样?”孔二问。
“你那样说的是那这些过人的心智去害人的,你不是,你是护家护国,怎么可以这么说?”樊蓁说。
“你怎知我不害人?”孔二反问
“我……”樊蓁被问住了,她确实不知道:“我感觉。”她说。
孔二听了笑笑,接着说:“你可知,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樊蓁不。
“不,是冲在最前面送命的那一些士兵,没有他们,后面的人上不去。”孔二答。
“你什么意思?”樊蓁问。
“我和老四,就是在给孔家打头阵。”孔二说。
樊蓁沉默了,她明白了孔二的意思。孔二和孔老四去给孔家铺路,给孔三扶着孔大往前走。但是他们深知自己兄弟的个性,若是孔大和孔三知道,他们踩在自己亲兄弟的肩膀上去取成就,定不会愿意。他们反而更愿意让自己死在前面,可是论铺路,孔二和孔四铺出的路,肯定比孔大和孔三铺的好。
“你为何同我说这些?”樊蓁问。
“我也不清楚。”孔二说。
两人喝了会儿茶,孔二便回去了。接下来的几天,孔二每日都回来找樊蓁喝茶,本以为他们能这么平平静静地等樊家兄弟和孔家老大老四一块儿回来,但人生在世,事与愿违十有八九。
快入秋的一个宁静的深夜,万籁俱寂。京城永兴河边的一场大火照亮了整个京城。百姓都以为天亮了,纷纷起身。谁知抬头望去,月亮还安安静静的挂在天上,可往河边的方向却是红了半边天。
“走水了走水了!走水了走水了!孔府走水了!”百姓纷纷攘攘额度挤在街上看火,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
孔府着了火,火是从孔府的西侧小院儿烧起来的。那个院子已经荒废了三十好几年了,上一个孔大人的一个妾曾住在那个院子里。自那个妾死了,就再也没人去过那儿。
这事儿惊动了宫里那位,宫里那位派了宫里训练的云梯队去灭火。
樊蓁着火时睡得正香,睡梦中闻到了飘来的烟,惊醒。她赶紧下了床跑出屋子,就看到了西边的火光和浓烟。
糟了!难道走水了?樊蓁心想。
她赶忙摇醒嫣雯和婷雯。二雯见走水了大吃一惊,拉着樊蓁就要跑。
“你们快走!”樊蓁大喊道:“等等!”说着跑进屋一把拉开了自己的首饰盒,不管是什么南珠还是金玉,胡乱抓了一把塞进旁边做衣服剩下的布料里,打了个结就抱着跑出了屋。樊蓁一把把装满金银珠宝的包裹塞进嫣雯的怀里。
“你带着嫣雯快跑!不要往河边跑!往城门跑!等火灭了再回来!”说着使劲儿把嫣雯和婷雯向外推。
“姑娘!我们一起走!”嫣雯不肯。
“这火定不会是意外烧起来的!要是有人纵火,定是冲着孔家来的!”樊蓁心里其实觉得也可能是冲着他们奕乾庄来的,但是她没说给两个丫头听,怕说了她们不走了。“我得留下,万一真是冲着孔家来的,孔母和斯年都不善武,孔父年迈,家里的哥儿还走了一半,孔二和孔三怕是护不来!我要留下看看能不能帮忙。”樊蓁说到。她越说越觉得这火是有人放的,不然孔府一百多年在这儿落着都没出事,刚好孔大孔四和他哥哥都不在时,在庆亲王要反动时,烧了这么一大把火。
“我们和姑娘一起留下帮孔家!。”嫣雯和婷雯哭着说,不论樊蓁怎么推都不愿意走。
“赶紧走!婷雯这么小!留下来没人能护着她!来者不善,你们不一定实力比他们强。赶紧走!樊蓁使劲把她们往外推!”
“我们不走!”二雯扯着嗓子哭喊道。
“你们难道不相信我?”樊蓁见这样说没用,这能换个方式来。
“我们相信姑娘,我们永远相信姑娘!”二雯说到:“可是……”
“相信我就没有可是!你们想帮忙可以,你们上街,看看有没有被火烧伤的百姓,有没有被火星溅着着了火的民房,去外面帮普通老百姓去灭火疗伤去!”樊蓁说。
“姑娘!”嫣雯喊的嗓子都哑了。
“不走就永远别来见我!”樊蓁说了狠话。
嫣雯和婷雯听了吓坏了,含泪望着樊蓁,最后一狠心转头跑了。
樊蓁这才放心,走出孔府,应该就不会有人去伤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