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实先带着樊蓁逛了逛新园子。这院子奇怪的很,院内沿着外墙有一圈园中河,六个通往外头街道的门都得先走了河上的桥才能到。过了正门的正子桥还得穿过一小段林子才能到正堂。
“这园子怎么建的像是防着自己园子里的人看着主子在做什么似的。”樊蓁自说自话到。
樊实听了暗自笑了笑没有接腔。
又走了一段路,樊蓁发现这园子里花花草草树木水流特别多,哪里像个宅子?真就像个大花园中建了几栋屋子住。而且樊蓁越走越迷糊,走到一处新院子,就觉得这儿不是方才才来过?走进一瞧又不是刚刚的院子。走来走去樊蓁竟然迷了路,觉着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她一头雾水的看着樊实,却看到了樊实高深莫测的笑。
“这是个阵?”樊蓁突然反应过来,这整个院子竟然都是个阵?
樊实点点头说到:“我和大哥就是看中了这个阵了!”
“怎的会是?”樊蓁不解,是谁家的宅子竟然是个阵。
“说来话长,这是我和大哥无意中发现的。一天我们俩去查东西,中间出了些差错只能找个地方先避一避,路上看到这座荒宅就赶紧躲了进来。”樊实意味深长的看着樊蓁:“之后就像你现在一般,迷了路。”
樊蓁听了有些惊讶。
“我和大哥走了好久,几乎用了一整个晚上才解了这个阵法。”樊实说。
竟然能让她两个哥哥解一个晚上才能解开的阵?这究竟是什么?樊蓁心想。
“第二天我和大哥就去寻这园子的事,才知道这家园子好几十年前就被抄了家,这园子原先是一个朝廷重臣自己置办的私宅。”樊实说。
“那个重臣?”樊蓁问。
“打听不出来,说是那年抄了好多家,不知道这是哪家的。”樊实皱着眉头说。他也很好奇那年朝廷出了什么大事。
樊蓁点点头,又问道:“这阵法怎么破?”
“跟着梨树走。”樊实笑笑说。
樊蓁这才注意到没走几步就有一颗梨树,看似是各种树种随意栽种的,但仔细一看这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树种梨树单看排列的十分有规律。
“原来如此。”樊蓁说到,“孔家人你可同他们说了怎么走?”
“给孔家人安排的院子不在内院,在偏院。建这园子的人好像也是考虑到了家中有客来,在内院旁建了个偏院。若是从布局来看那偏院和内院像是连在一起,但是若是从针法看,我们住的内院在阵里,他们在阵外,很是奇妙。”樊实说到。
“有些意思。”樊蓁对这园子上了兴趣。
樊蓁按着樊实跟她说的跟着梨树走,果真很快走回了门口。樊实让杨管家去备了好茶和好点心,在正堂等着其他人来。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后头的人就到了。今天搬这些东西本就累得慌,加上孔家半路被百姓挡了路,一路过来更是辛苦。
大伙儿都风尘仆仆的进了奕乾园,孔老三率先一步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叫到:“快给我些水,渴死我了。”
孔父孔母和孔家其他孩子跟着樊华慢慢走了进来,虽都是有些疲惫的模样,但是也没有孔老三那么夸张。
孔父见了孔老三的模样大笑到:“哈哈,真是苦了你在前面给我们开路啊。”
众人落座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口,又吃了些点心填了些肚子。孔父对樊华说他和孔母不好意思这么麻烦樊家,他们一家人在奕乾园借住实在是麻烦樊家人,更加上他们两个是长辈,在这儿和他们同住难免他们会有些拘谨,所以他和孔母打算小歇三日就启程去扬州,在那儿住个一年半载的等孔府建好了再回来。
大家听了很是惊讶,不解为何孔父要走的这么仓促。
孔父对孔家孩子说朝廷那边孔悦樟承袭的事已经交代好了,他和孔母这两天也清算了留剩的家财出了一份求取余家小姐的聘礼单子,明日就去余家提亲。等孔府建好了就迎余家姑娘进门。
樊实又带着大家逛了逛园子,樊实一路领路,其他人也没发觉这园子又什么奇怪的。到了偏院,樊蓁仔细瞧了这儿的格局,看出来到这儿确实就是出了阵,但是外人想从内院寻了到这儿的出口还真是不容易。
园子大的很,逛了一圈就该用午膳了。午膳时田楼主也来凑了凑热闹。樊华樊实和其他几个男儿商讨着怎么摆个乔迁宴来。
樊蓁吃饱了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些天她特别容易累,像是元气大伤。
樊蓁正小睡着,突然嫣雯掀了床帘探了个头进来。樊蓁感觉到动静立刻醒了,睁眼就看到神色紧张的嫣雯,心中暗觉不好。
“怎的了?”樊蓁警觉的问。
嫣雯的眼神有些恍惚,说话也有些没头没尾,樊蓁只是听出来了她说樊实喊她去一趟内院的小花园。
樊蓁觉得事情不对,哥哥明知道自己在午睡,若不是有急事绝对不会喊她过去。她赶紧换了衣衫赶去了小花园。
樊蓁三步并两步的过去,嫣雯也一路跟着她不敢松眼睛。
到了小花园,樊蓁见樊华樊实,孔二孔四已经围坐在桌旁,桌上摆着一个木箱,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大对劲。
“怎的了?”樊蓁看此情景更加确定了有事发生,急忙在樊实身边坐下。
“方才我派松子去办些事情,这是松子在郊林发现的。松子看着时可是没有盒子的。”樊华说。
“是什么?”樊蓁问。
众人皆沉默了,大家面面相觑,最终孔二开了口说出了让樊蓁大惊失色的四个字。
“一颗人头。”
“什么!”樊蓁大惊!怎会是一颗人头?
“是谁的?”樊蓁问。
“方家雅渝!”孔二说。
樊蓁听了脸色煞白,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箱子,伸手想要打开。
樊实一把握住樊蓁的胳膊:“小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樊蓁看了看樊实,吞了一口口水,没有收回伸出去的手,反而起了身,双手打开了那个木箱。
箱子一开,樊蓁瞧见了一副熟悉的面孔,正是方家雅渝。
樊蓁重新盖上盖子,坐回座位,许久说不出话。
“现在打算怎么办?”樊华问。
孔二想到方大人才答应帮他找出藏匿武器和火药的地方,现在怎么出了这档子事儿。
孔二没有直接回答樊华,而是托人去叫了田钦良来。田钦良吃完午饭后就去了孔大那儿,跟孔大商谈承袭的事。现在田钦良算是孔大的半个某事了。
田钦良没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孔二对着樊华樊实说:“重新介绍一下,这是北边第一消息探子,百知堂堂主,田堂主。”
樊家兄妹听了甚是震惊,这就是北边大名鼎鼎的百知堂的堂主?开茶楼的田楼主,不对,田堂主,田钦良?
“啊?你就是百知堂堂主?”樊蓁还没从方雅渝的事中回过神,就又受到了惊吓。
“正是在下。”田钦良有些得意的说。
“你就是前些年拒了南北论知会的那个人?”樊蓁又问道,当年南北论知会几乎全南北的派别势力都到场了,就是百知堂,怎么请都请不来,话说那堂主撩了话说天下人论知没人论的过他,他来了也是无趣,就不来了。从此百知堂就出了名。
田钦良没想到樊蓁提起这茬,笑的略微有些尴尬:“那时年少轻狂……年少轻狂……呵呵……”
孔老四在一侧见田钦良被樊蓁呛的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的,找我来怎么了?”田钦良赶忙岔开话题。
孔二示意他面前的箱子。
田钦良打开一看,瞬间白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