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来到紫宸殿，并未直接去找文德帝，而是找到苏公公。苏公公吃了一惊，却也没说什么，进去通报了，没一会儿，文德帝便宣我进去。
“孙儿拜见皇爷爷。”一进殿，便见文德帝坐在桌案旁，手中把玩着上次楚太子欲射杀无雨时用的那种箭。
“这么晚，笑儿怎么来了。”文德帝放下手中的箭，以手示意我过去，问道。
“皇爷爷，刚刚可是黄公公来过这里？”我走到文德帝桌案旁，忽然又一次嗅到刚刚在漓月公主身上嗅到的香味，我拿起桌案上的一块手绢，吸一口气，果然，香味来自于它。
这块手绢应该是之前黄公公用来包这个箭用的，本来想不起是在何处闻到过，看着这支箭，却忽然记起，上次在京郊，韩雨烟的丫鬟身上，好像也有这个味道。
“来过，怎么了？”文德帝问道。
“皇爷爷可否将黄公公召回？”
“来人！去把黄侑权叫回来。”说完，皇爷爷看着我，像是要我给他一个解释。
“刚刚漓月公主去找孙儿，说孙儿劫走了她弟弟。”
“你跟她走得倒近，这么快就找你那去了。你又这么快便找朕这儿来了。”文德帝笑道。
“只是上次由于孙儿莽撞坏了她的计划，对她略有些歉意而已。南宫子轩果然在皇爷爷这里？”
“在。”文德帝看着我，笑着点点头。
“那皇爷爷是打算……”
“哦？笑儿有何建议？”
“不如把他送回漓月公主身边。一方面，减少大楚对漓月的控制度，另一方面让漓月公主欠大宁一个人情。”
文德帝微微一笑，道：“依朕看，倒是不如把他留在大宁，让漓月公主有个把柄在我们手上，岂不是更好？”
“只是这样，依漓月公主的性子，恐怕不会妥协，若是闹得京城再无安宁，恐怕得不偿失。更何况，这件事若是说开，大宁并不占理。”
文德帝闻言，笑道：“笑儿对漓月公主，倒甚是了解？”
“除却今晚和上次在大殿上，也不过在京郊遇上她那一次，孙儿对她算不上了解。”
“嗯。”文德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笑儿对她印象如何？”
“长得不错，算得上个美人。”我脱口答道。
“谁问你她长得如何了。”文德帝失笑道。
“孙儿跟她也不熟，第一印象当然是长相了。若说对她还有什么印象……嗯……”我想了想，继续说道：“高贵而不落俗，刁蛮不失可爱，行事果敢，讲义气。只是任性了些，遇事冲动，有些不讲理。”
“看样子这位刁蛮公主是欺负我们家笑儿了？”
“啊？”我摸摸鼻尖，这……算得上是被欺负吗，我怎么感觉是她被我欺负了呢……
“任性冲动倒不是什么坏事。”顿了顿，文德帝又说道，“依笑儿看，大宁由谁来和亲比较合适？”
额……这个问题我当真是没想过，“这是皇爷爷的国政，更何况也要问过楚国跟漓月公主的意见，孙儿恐怕没有置喙的地方。”
“这里就我们爷孙两个，要你说你便说。”文德帝道。
“孙儿不知。”不知为何，总感觉文德帝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听闻楚国是想让九叔做这个人选的。”
“哼，那还要问过朕的意思。”文德帝说道，“更何况，你九叔本就有婚约在身，除非让漓月公主为妾。”
我听后心里略微有点不舒服。
正说着，黄公公便又回来了，身上果然带着那淡淡的香味。
“黄侑权来了，永安有什么想问的？”文德帝说道。
“不知今晚，黄公公都去了什么地方？”
黄公公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文德帝。
“有什么你便给永安说就行。”文德帝道。
“回殿下，昨日陛下命奴才去寻找楚国皇子南宫子轩的下落，并将他救出来。”黄公公这才开口道：“有眼线查到陪同楚太子一同出使的一名官员，名字并未出现在出使的名册上，他曾让他的属下先行入京，以自己的名义在南城郁桂坊买下一处私宅。奴才派人去查，周围邻居说这个院子从买下来，每天就只有几个下人出入，从没见过主人露过脸。”
“今日傍晚，奴才组织人手，想去院子里探探，结果院子里埋伏了许多高手，还有弓箭手。奴才一时不慎，吃了大亏，幸好孩儿们训练有素，又有一群不明黑衣人出现，阴差阳错地帮了忙，总是救出了楚皇子。”
“漓月公主？”我问道。
“奴才不知那伙人是不是漓月公主的人，不过那群黑衣人武功倒是不俗，牵扯住院中一大半的埋伏，等于帮了我们。”
“你就只是跟他们交了手，并未跟他们去过其他地方？”
“是。”
一个普通的小院，埋伏了众多高手、弓箭手，还有奇怪的香味，它像是某种脂粉的香，只是太淡了，我并闻不出到底是什么。
“永安可是想到了什么？”文德帝问道。
“皇爷爷有没有闻到，黄公公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脂粉香？”
“嗯？是吗？”文德帝抽了抽鼻子，“你这一说，好像是有点。”
黄侑权闻言，也抬起袖口闻了闻。
“孙儿今晚在漓月公主身上，嗅到过跟这个完全相同的味道。”我说道，“本以为是她用的香料，此时想来，这个味道，似乎是俗了点。漓月公主连头饰都懒得戴，又怎么会用这种闻上去甚是艳俗的香料。更何况，之前在京郊，孙儿也并未闻到过这种香味。”
只是，黄公公和漓月公主只是去过那个院子，身上就沾上了这种香味，由此可见，这个香味未必是那个院子里的，有可能是那些埋伏在那里的人从别处带来的。
“你的意思是……”文德帝问道。
“查查这香味的来源……万一歪打正着，顺着藤蔓，说不定能挖出根来。”我笑道。
“那这件事就交给永安了，只是你一旦找到这香味的来源就回来告诉朕，不许自己继续往下查。”
“孙儿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