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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萧家人

萧灯得到玉戒之后,嫌弃玉戒太俗,不能戴出去,就把它收起来放好。后来的几年随着经济的发展,村里的楼加盖的加盖,重建的重建,身边的租客也是一直更换,连房东后来也见不到面了。唐哲新就再也没有搬过家了,他们一直住在这里。这时萧灯的女儿已经二十三岁了,萧灯也到更年期,正逐渐地变老。而唐哲新却从没变过,新时代的衣服款式越来越多,穿在唐哲新的身上反而越来越年轻。终于到了萧灯看上去像是唐哲新的姐姐的时候,唐哲新知道瞒不住了。在萧灯一再的纠缠下就实话告诉她自己不是人,萧灯听到这个消息后,吓得差点连魂都没了。

“你说你不是人?”萧灯颤抖的嘴唇半天终于吐出了几个字出来。“我不信。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萧灯补充说。

“没鬼,我不是鬼,我……我……我是僵尸。”唐哲新说。

“不,不是真的,除非你证明给我看。”萧灯说完后又后悔了,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萧灯说完,唐哲新吸了一口气,头往前抬起四十五度,唐哲新低头的那一瞬间,萧灯发现他的脸色变青了,然后唐哲新的嘴巴貌似里面有不明物体要蹦出来。在唐哲新吼地一声张开嘴的那一刻,萧灯就被吓晕了。

醒来后,萧灯还是没有办法面对唐哲新是僵尸的这个事实。唐哲新说:“不管怎样,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你到老的。”虽然后来食言了,但是当时他的心是从未变过的。

这件事情之后,萧灯就有些害怕唐哲新了,她甚至不敢见唐哲新,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唐哲新之前的每个晚上失踪不是去劳作了,而是去干那种恶心的事情。渐渐地萧灯和唐哲新疏离了。

萧灯的女儿叫萧水水,长得跟当年萧灯一样漂亮,萧水水管唐哲新叫叔叔,她从小都是唐哲新带大的,她很喜欢唐哲新。萧水水在她二十岁的时候交了一个男朋友,未婚先孕了,那个时候大家想想争取出国留学这个机会,名额很少,萧水水也不例外。但是怀孕了这种丑事如果被学校知道了肯定会把萧水水的资格取消。由于萧水水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三个月了,当时医院设备并不先进,萧水水的身体也不好,如果做人流,恐有生命危险,建议萧水水把孩子生下来。恰好那个时候是秋天,准备入冬,萧水水本身瘦小,肚子也刚开始大,并未被学校察觉。萧水水生萧雨的时候是唐哲新带她去的医院,萧灯是后到的。萧灯已是更年期,她看到女儿未婚给她生了一个外孙女,简直气炸了。萧灯一生命运坎坷,父母早忙,自己年轻被强暴,生下了一个女儿,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儿的身上,供她读书,一切都为女儿的将来打算,没想到女儿竟错到这地步了。萧雨刚出生,她的姥姥萧灯就控制不住自己在医院大骂萧水水了。她边哭边骂:“你个杀千刀的,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竟然做出这种事,你对得起我吗?我从早到晚在厂里打工,全部钱都花在你身上了,你不给我长脸,你还做出这丢人的事情出来。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女儿啊……我脸都被你丢光了,让我去死我吧,我没脸活了我。”萧水水刚生完,还虚弱地躺在床上,就听到母亲各种骂声,她也是崩溃致极,一听到怀孕的消息的时候,男友不负责地离开了,天晓得萧水水这段时间以来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她本来想只让唐哲新过来做监护人的,没成想母亲也跟来了,并且把医院闹翻天,唐哲新只会在旁边拉着她不说话。

在萧灯的哭闹的同时,隔壁床的一位孕妇也开始生产了,被送进了生产间,只是两个小时后,医生出来对病人家属说:孩子大人只能保其一。由于当家的男人听到消息后太过没主见,农村强势的老母亲跟医生说保孙子。这个老妇人以为自己的儿媳怀孕期期间喜欢吃酸的,就以为怀的是孙子,结果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说:“恭喜你们,生了个女娃,但是很遗憾,孕妇,我们……我们尽力了,保不住了。你们快进去看看她,现在进去兴许还能跟她说上最后几句话。”

那老妇人一听到是女娃就接受不了,她倒在了地上,拍着冰凉的地板砖哭喊,怎么不是孙子啊,这个没用的儿媳妇,我们家给了不少的彩礼呀,到死了也不能给我们家生个男娃传宗接代。”说罢就冲进产房大骂刚闭眼的儿媳。没有人有空去看刚刚坠地的女娃。

现在好了,大吵大闹的不止萧灯一个了,现在有两家人在医院狂哭,好像大家都做了赔钱的生意一样。

第二天,那家刚生了女娃的人家走了,留下难产死亡的孕妇和刚生下来的女娃。

第三天的时候,唐哲新带着萧灯和萧水水还有刚出生的萧雨祖孙三代办了出院手续,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唐哲新听到了昨晚的女娃的哭声。

回去后的那个夜里唐哲新一直想着那个女娃,觉得她很可怜,生下来母亲就没了,家里人还抛弃了她,唐哲新想,要是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女儿该多好,以后生活也有个伴,不会那么孤单。于是辗转发侧睡不着的他还是起来了,生怕起晚了,孩子会被送去福利院。唐哲新当晚就成功地把孩子偷了出来,那个女娃就是唐书。唐书和萧雨在老胡同一起成长,萧水水也在萧雨出生后的半年后成功出国留学了,在萧雨五岁的时候,萧水水有回来过,还送了一只猫给萧雨和唐书,那个时候用的是胶片的相机,萧水水回国特意带了相机回来给大家拍全家福,当然还有新加入这个家庭的猫。萧水水说准备毕业在英国定居,等工作找好了,生活稳定了就回来接她们祖孙二人。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寄出去的信也没有收到过回信,萧雨的姥姥萧灯心灰意冷,也不管萧水水在英国是死还是活了,权当没了这个女儿了,然后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萧雨的身上。

话说唐哲新的身份,萧灯还是保密得很,未曾漏过半个字,她本来想跟唐哲新过后半辈子的,但是她的样子一天天地在变老,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加上平时要带萧雨和唐书就没想过和唐哲新的事情了。

在萧雨和唐书六岁那年,胡同里住进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抚媚女子,她就是郭小贝。郭小贝经常早出晚归,周末放假的时候看到萧雨和唐书在胡同里玩,偶尔也会过去逗她们玩一下,唐哲新忙的时候,她也会主动帮忙带孩子,而且经常给唐书带吃的,对唐书特别好,对萧雨就很一般,所以萧雨的姥姥萧灯不喜欢她。渐渐地郭小贝和唐哲新越走越近,后来,有一天的清晨,萧雨的姥姥萧灯看到郭小贝从唐哲新的房子里走出来,萧灯就更讨厌她了。其实唐哲新那天被郭小贝灌醉了,醒来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觉得挺丢人的,住在旁边的两名女子都跟自己发生过关系,一个是喜欢了二十多年的萧灯,一个是新鲜火辣的郭小贝。在郭小贝的热烈追求下,唐哲新是很难抉择的,从相貌上看,郭小贝也没有想到唐哲新喜欢的居然是萧雨的姥姥萧灯。郭小贝第一次见到萧灯的时候,差点叫她阿姨,刚准备说出口,又把这两个字咽下去,喊她大姐。

萧灯自知自己能陪唐哲新的时间不多了,纵使他是僵尸,不老不死,郭小贝还年轻可以陪他玩个三十年左右是没问题的。她希望唐哲新真正的快乐,他现在也有孩子了,唐书还经常叫自己姥姥,总不能乱了辈分,她觉得唐哲新需要有一个真正的家。于是,她拿着唐哲新送给她的玉戒去跟郭小贝提亲,说是唐哲新让她这么做的,当她拿着玉戒走进郭小贝的家里的时候,玉戒发亮了。萧灯觉得玉戒是个有灵力的宝贝,她舍不得给郭小贝,于是她又退了回来。几天后她重新拿着玉戒去找郭小贝提亲。

在萧灯的苦苦相劝和郭小贝的美色诱惑下,唐哲新勉强答应和郭小贝结婚了,婚后郭小贝很快就怀孕了,郭小贝怀孕后,萧灯就更视她为眼中钉了,萧灯跟唐哲新好了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有怀孕,因为唐哲新说过僵尸和人类不能有结果,郭小贝倒好,居然偷偷地给唐哲新戴绿帽子。于是,萧灯觉得自己的牺牲全无价值,全都被郭小贝糟蹋了。

郭小贝也讨厌萧灯,总是管着他们家的事情。要不是看她年纪大,她连门都不想给萧灯进。于是郭小贝就想办法搬出老胡同,她找人几个朋友,让他们带着唐哲新开始学做生意,那个时候***上台,经济开始发展,很多下海经商的人都赚了很多钱,奋斗了一年,在萧雨和唐书七岁的时候唐哲新一家离开了老胡同。临走时,唐哲新给了他自己所有的私房钱萧灯,不然萧灯的后半辈子还真是问题。搬走后的唐哲新偷偷回来看过萧灯,但都被拒见了。

后来的二十多年,未曾见过一面。

这个是唐哲新和萧灯的所有回忆,走了也好,终于可以结束这不舒畅和没有希望的一生了。他感叹道。

唐哲新的一生太长了,你可以说他年过半百,你也可以说他的生命刚刚开始。他的生命都是分阶段的,自己活着太没意思,他身体变异后延续的生命都是在别人的生活里演成最佳男主角,在萧灯的生活里,他起主导作用,在郭小贝的生活里,他起被动的作用。

不知不觉他在萧雨的姥姥门口已坐到天黑了,他趁天黑没人的时候,用法术穿墙而入。

此时客厅中间正摆放着萧灯的黑白照,年老的萧灯很平静地看着唐哲新,仿佛在对他笑,像第一次见面喊他大叔的时候一样。

看完萧雨姥姥萧灯的灵堂之后,唐哲新感慨万分地准备离去。刚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由于刚才在怀念萧灯,他没听到开门的声音,现在想躲也已经来不及了。

“爸,您怎么在这儿?”唐书问道。

唐哲新心里有鬼似的看着眼前的四个人,一时半会回不上话来。

“准确地说,您是怎么进来的,您又没钥匙?”唐书觉得老爸怪怪地,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进来了。”唐哲新支支吾吾说道。

“爸,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奇怪了,回头我找我妈审你。”唐书刚说完,萧雨姥姥萧灯的房子就从门口吹起了一阵阴风,初秋的季节瞬间冷了许多。

“别,千万不要这这里说你妈。”唐哲新劝阻道。

“要不我们还是先准备一下吧,有什么事你们回家再说,明天是姥姥的头七,我怕时间来不及了。”萧雨说道。

“对,你们先忙。”唐哲新非常认同地说。

唐书和上下打量了一翻她的老爸唐哲新,然后还一直不转移视线,像是要把他给看穿一样。唐哲新被这个女儿看得浑身不自在,恰好,他认得唐书身边的老外,他用右手拳头拖住嘴唇干咳一声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然后就自个往门口铁门走去了。

John像唐书求救,唐书给John使了个眼色让他跟过去,就过去帮萧雨和刘沐的忙了。

铁门外,唐哲新问道:“你多大了?”

“23。”John回复。

“这么小,你读完书没有?就来泡我的女儿?你有没有搞错?”唐哲新一向都看不上姐弟恋,觉得不靠谱。男人不到三十都不够成熟。

“你哪里的?”唐哲新一上来就打探家底问道。

“我英国的。”John说。

“英国哪里的?”

“英国的某个小镇。”John回复。

“哦……”唐哲新才想起来萧水水也去了英国,他有钱后四处找人在英国打探她的消息,都没找到人。他好像在想什么,叹了一口气随便一问:“你家乡有什么特色?”

John看着唐哲新严肃的侧脸,笑着说:“吸血鬼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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