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还要等半个月,可是才刚过了一个星期掌门就让我们准备去朝阴城了。
这次随行的有:掌门、母亲、师姐以及四名参赛选手。大师兄则在幽潭山代理掌门事物,他不能来真可惜,我和师姐商量着给他带些北酆的土特产。
北酆很大,与玉雪山一同占据着整个仙界北方。朝阴城是北酆的主城,原来小师叔掌管着整个北酆,这就是一个氏族的庞大。
酆氏族与母亲的暨氏族相对。有一句话叫:北方酆,南方暨,东东方,西亓官,中开花。
身为东方氏族的一份子,第一次听见“东东方”时,早就笑喷了。
我只想知道花氏族的人是听到“中开花”是什么感受。
其实正确的来说,这些名字叫:北酆、南暨、东方、西亓官、花中。
好庆幸东方氏族是“东方”而不是“东东”或“东东方”。不然让我等东方子弟出门在外还有什么颜面去介绍自己?
“大家好,我是来自东东/东东方的东方xx。”想想就好笑。
说来,好像论剑大会完了就要赶回东方氏族过年了。仙界过年的时候和凡界一样。不过凡界是一年过一次,我们是三十六年过一次。所以这是我第一次回东方氏族。
北酆周围全是雪山,城镇虽然繁华但是没有什么人,因为这里和朝阴城一样,晚上才热闹。
到了晚上,掌门、母亲和那群参赛选手都要冥想。只有我和师姐去逛了。
如此又赶了几日,总算是提前赶到了朝阴城。
我们刚到朝阴城城门口,丝若就接待我们去酆府住下。
又见到丝若,我很想招呼她,可是丝若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怯懦。
“东方掌门和两位住东篱院由尔申带三位去。”丝若说完,一名男子——尔申带掌门和两位男选手去了东篱院,丝若带着我们一众女眷去西池院。
西池院占将近半个酆府,我们五个,一人一间房。
母亲住荼靡间,由丝雪侍奉。
师姐住锦绣间,由丝花侍奉。
李清清住阑珊间,由丝月侍奉。
梁汝梅住惊鸿间,由丝风侍奉。
我住归鸟间,当然是丝若侍奉我。
等到她们都回房后,我一把抱住丝若。丝若也放下了她的怯懦。
“丝若,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好了我们先进去收拾一下。”丝若给我一个木牌,木牌一面刻着“酆”,一面刻着“归鸟”,这是酆府的通行证与开启这间房的钥匙。
把木牌放在门前的空格上,门自动打开。
“丝若,床……”我低声的提醒一句。
“床?要床干什么?”丝若一边替我整理东西,一边反问我。
我要用床睡觉觉……
“你又不在这里睡觉。”丝若补上一句。
“我不在这里睡在哪里?”
“当然和上次一样,在氏族长屋里。”丝若拍拍手,房间已经整理好了,仙术还可以用来整理东西,学到了。
“啊?”
“但是我又不能直说你去氏族长那儿不是?所以你白日就在归鸟间歇息,晚上去氏族长那里就行了。我的东方仙子呀,你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咱们这里都是硬床,只有氏族长那儿前些日子才换了千斤软的床。”
“那小师叔呢?”上一次来朝阴城小师叔一直在和长老开会,然后又陪我逛了一个晚上的戏六楼,接着就去解封始忘河,最后一起下冥界看唱卖。所以上一次他晚上一直没有回过酆府。
“氏族长晚上都在朝阴城视察民情,很少回屋,这次也是他说让你去那儿睡。”
“唔……那我就不客气了!”
待到我们收拾的差不多后……
“叩叩叩”
“阿姝你好了吗?”师姐在外叫道。
“好了好了。”我答应着,一旁的丝若将门打开。
“阿姝,我们出去玩吧?”
“好啊!丝若我们一起去吧!”
接着我们三个一起去朝阴城逛街。
和上次一样,我们先来到了奉水街。
师姐看了东边,瞧西边。什么鸳鸯佩她要买一对,相思结她要买一对,还买了六条完全没有用的玲珑骰子的手链!只因为那个骰子里面嵌了红豆。
至于为什么买了六条,原因是:这个手链本来是买一送一的,师姐没看清楚就先买了两条,别人又赠了两条,师姐把多余的两条给了我。又觉得不能落下丝若,所以又买了一条。
师姐这么一逛下来就花了一千多仙石,只能说恋爱中的少女真可怕。
“丝若,上次卖给我彼岸花种子的那个妖灵还在吗?”
丝若摇摇头道:“这难说。他们摆摊都是不定时、不定地点的。”
“哦。丝若你知道吗?我的彼岸花开了,我把它带来了,等一下回去给你看。”
整理行李前我想着要见丝若,所以打算把彼岸花带来,没想到相无装不下。我又没有什么储物仙器。
母亲知道了就把她的青雀簪给了我,青雀簪是个储物仙器,里面的空间很大,还可以装活物。
我很少看见她戴这个发簪,发簪的簪首是绿松石雕成的青雀。我用手量了一下银制的簪脚,约摸十五厘米。
并不是所有仙器都要结缘的,我只是想用青雀装个东西,不需要结缘,母亲也没有和青雀簪结缘。
掌门在一旁暗戳戳的告诉我,这是我祖母给母亲的及笄礼,是一代传一代的东西,母亲是暨氏族的少主,这东西自然就传给她了。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五氏族的象征物了。
暨氏族的象征物是青雀。因为青雀与朱雀是亲戚,但是朱雀属于神界的万羽族,暨氏族不可能把它做象征物,所以就退而求其次,选青雀了。
东方氏族当然就是太阳,酆氏族与之相对是太阴,也就是月亮。丝若给我的木牌上面就画了一个弯月,它包围着“酆”字。
最奇特的是亓官氏族,他们的是泥土;花氏族是流云(我很好奇花氏族为什么不是花)。
终于等到师姐逛的有些疲倦了,我们来到戏六楼歇息。
本来歇的好好的,哪晓得师姐听说三楼的焚尽纸可以许愿。一个劲儿的拉着我说要去三楼,无奈只好揉揉自己的腿继续跟着她。
三楼,师姐心满意足的许了很多愿望。
“哇,小红花好可爱!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对吗?”师姐十指相扣的看着我。
“对。”师姐啊,你怎么这么天真呢?不过许了那么多,或许真的有一个愿望会实现?
我们又返回去草草逛了一下一二楼。正准备出去,丝若叫住把我,道:“东方仙子要不要带筠媖仙子去阴三楼看看?”
“这……不好吧?”毕竟是酆氏族传承之地。
“氏族长给了我可以进入阴三层的权利。”丝若说着把腰间的牌子给我看。不知什么时候,丝若牌子上黄色的弯月已经变成了红色。
“那我们就去看看!”
我们来到阴三楼,这里提前点了灯笼,没有像上一次那么黑了,不然我又得被吓着,即使我提前做了心理准备。
这里的摆设和上次一样。但是我没有看见散华。
散华呢?抱着这样的疑问我到上一次看见散华的地方。
原来不是散华不见了,而是她倒在地上了。保护她的结界仍在,所以她不是被人弄倒的。偶尔会有人进来,但是应该不会把她弄倒。
难道是她自己把自己给弄倒了?我不由得想起了小师叔说她是会动的。
身后向师姐介绍阴三楼的丝若也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散华。
“咦?散华怎么倒了?”她惊讶的说道。然后在结界上画了道解开结界的复杂图案。
结界解开后,离散华最近的我自然伸手去将她扶起,我顺便看清了她被右手遮住的半边脸庞。
她双眼紧闭,脸上流下两道泪痕。我双手夹在她的咯吱窝那里,准备把她提起来。这个等人高的散华还是有点重量的。
就在要提起的那一刹那,有双手抱住了我的颈项,僵硬冰凉的——那双手的主人是散华。
被傀儡抱着什么感觉?我说不上来,只觉得背脊发凉。
我看着散华,散华也在看着我,露出了那只猩红的左眼。
原来她真的会动!一时之间前世听过的什么恐怖可怕的人偶鬼故事涌入我的脑海,就像在看恐怖片一样。
睁眼,是一张清瘦的脸庞,被散华吓晕的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约摸十七岁的少年就先开口说话了。
“原来你也会睡觉?”
我怎么不会睡觉?真奇怪。还有,他谁呀?我不是和师姐她们在戏六楼吗?
是了,散华动了!它抱住我了!它不可能和什么鬼娃娃一样吧?没事没事,丝若会救我的。
等我抱着一堆疑问彻底从睡梦中清醒时,这个少年仍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很确定我不认识他,可是他看着我的眼神又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了似的。这么说来,他的脸好像真的有些熟悉呢。难道我穿越了?从仙界穿越也是稀奇。
“我明天要上山去。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他说道。
“不对。”他苦笑了一声,转身从身旁拿出了一堆东西。
“我到哪里去你都会找到我的是吧?”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他拿出的东西是是两盏河灯与一堆冥钱。
他把河灯点亮送入河中,接着开始烧纸钱。
这个河灯怎么那么熟悉,我似乎才看见过……
“噗通”两盏河灯沉落。
我呆呆的望着我那犯贱的右手。你干什么啊?怎么把别人的河灯打落了!我一定是被酆雪杭传染了。
“阿姊!”身旁那少年反应过来,对我怒吼一声。
哦,原来酆小四长这么大了。
如果他不叫一声“阿姊”,我可能还真没有认出来。
他长高了,声音变了,模样、神态也变了,但是叫“阿姊”是的那个语气还没有变。他看见我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羞怯,而且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是“我们”之间,疏远了不少。
所以,“我”又干什么了?他们俩吵架了吗?还是上次“我”把他踢入河里他怀恨在心了?这些关我何事?我东方明姝何其无辜?
“你用不着祭奠他们。你的父亲此刻不知在哪儿温香软玉抱满怀,你的姊姊也刚含着金汤匙出生呢。那在这里祭奠没人承情。”
“他们过得很好吗?”酆小四看着我。
“很好。”
“那就好。”他粲然一笑,不知为何我觉得有点心酸。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笑得“灿烂”的少年十分失落。
“渊,我知道今天不但是你父亲、姊姊的忌日,还是你及冠的日子。”
及冠?今天他生辰?不对,他居然有二十岁了!他这瘦弱的身子,我还以为才十七八岁呢!
这时间跨度也太大了吧?我上次见他他才八九岁。已经过去十余年了?
“来,这个给你,就当是我的贺礼了。”“我”递给他一样东西。
喂!住手,那是我的柘台!
我自然是不能干预“我”的,我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柘台被酆小四拿走。
不对呀,我不是在做梦吗?我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