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抓住他的领子，声嘶力竭地摇晃着：“好几百条人命，怎么可以这样。”
那人把手高高举起：“我只是路过的，听他们说了几句，与我无关啊。”
肖平野急得团团转，他和船长，总工程师站在一起。
“情况怎么样？”
“不乐观。”总工程师名叫艾聪，四十来岁，戴一副金边眼镜，双唇紧绷。
“水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肖平野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四个舱里灌满了水。”艾聪话音刚落，肖平野和船长的脸色极度难看。
“那意味着，我们只有一个到两个小时，这艘船就会沉没。”艾聪满头都是汗珠，他甚至都忘了擦。
“怎么可能会沉？”肖平野如遭雷击，他身体接连晃了几下，幸亏及时用手撑住：“这艘船，我动用了家族大部分资产，还借了高额贷款，所有的细节，我都亲力亲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对，水泵，把水泵开到最大，应当能有帮助！”
“谁能把大海的水抽干？”艾聪痛苦地摇摇头：“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弃船离开。”
“船上一共有多少人？”艾聪的话彻底打碎了肖平野的希望，他强自镇定。
“一共有一千五百人。”
“一千五百人，要在一个小时内撤退？”肖平野冷汗直流，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这次事故，一定会成为头条新闻。”
这些根本不重要，活命才是第一位的。
“开门。”黎越敲响了黎母的房间，睡眼惺忪的女人，只感觉到船体轻微的晃动，根本没有危险来临的意识。
“船出事了，赶紧穿上救生衣，去一层甲板。”黎越抛下这句话匆匆离开，她还要通知很多人。
服务生敲开了二等舱的门，大家嘻嘻哈哈并未认真，只有少数人穿上救生衣，到甲板上集合。
“赶紧发出海难信号。”船长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仍然能听出今天的情况不一般。
“刚才已经有人发了。”操控员诧异地说。
“什么时间？”船长问。
“晚上八点零五分。”在撞上冰山之前，是谁？难道有预知能力？
“是谁发出的？”
“我不清楚。”操控员仔细地回忆：“中间有段时间，我肚子不舒服，回来的时候，似乎看见个人影，像是三等舱的小伙子。”
甲板上只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大部分人根本不相信这艘船会沉，这么冷的天气，还是呆在船舱里最舒服。
“人呢？都去哪了？”肖平野骂骂咧咧地大喊：“赶紧把他们都请下来。”
宴会厅中音乐声悠扬动听，食物没有吃几口，便被扔在了桌上，无人问津。
酒一瓶瓶地喝下，男男女女们狂放地跳着热烈的舞蹈。没有人相信，灾难会落在自己身上。
肖平野冲进宴会厅，看着享受生活的人们，不知该如何通知这个消息，他已经想象到，当他们得知消息后，这种幸福将会瞬间破裂。
每个人都会发出惊恐的呼号，他看到几个密友正在高谈阔论，又有几位富家小姐对他抛来媚眼。
“肖先生，来一杯吗?”温文尔雅的侍者举着托盘，肖平野拿过酒一饮而尽。
甲板上，头等舱的客人正在一一登上救生艇，女人和小孩优先，男人们自动放弃了自己的生存权利。
卫泽找到黎越：“三等舱的舱门被锁了。”黎越脸色一变，她将母亲推上救生船：“你先走，我马上来。”
“钥匙会在哪？”黎越急促地问。
“应当在三副手里有一套备用的，但我找不到他。”卫泽满面焦虑。
顾不了那么多了，黎越心中暗想，她随手拿起一根撬棍，顺着门缝塞了进去。
“我刚才试过了，门太重，根本打不开。”
“看我的。”黎越用力一压，门嘎吱吱作响，缝隙越来越大，数只手从门缝中伸了出来，拼命地往外抓着。
内外齐心协力，大门轰然倒地，一群人脸色惨白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里面怎么样？”卫泽抓住一个男人的胳膊。
“下面全被水淹了，大部分人全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跑得快的。”那人惊恐地跳了起来，不愿直视卫泽的眼睛。
看着黑洞洞的通道，卫泽就要往下冲。
“别去。”黎越挡在他的身前：“你赶紧乘坐救生艇离开这里。”
“那我们走。”卫泽一跺脚，大船已经开始逐渐倾斜，他拉住黎越的手，拼命向甲板跑去。
秃子正在甲板上，焦急地来回踱步，他看到黎越的身影，连忙大声喊道：“我在这里。”
“船呢？”黎越安排了一艘救生船等在这里，现在却空空如也。
“刚才来了一帮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把船抢走了。”秃头不敢看黎越的眼睛。
“三等舱的？”卫泽抓住他的领子：“是你把船送给了他们吧？”
秃头紧咬牙关，嘴闭得紧紧的，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别在纠结这些事。”黎越出言阻止：“他没一起跟着走，已经算是对得住你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秃头又活了过来。
“我看到泳池附近放着几艘皮划艇，还有你们先把救生衣穿上。”
船越来越斜，肖平野看着乘客们登上了救生船，手下催促着他：“老大，请你赶紧上船。”
“不，我要和这艘船共存亡。”肖平野大声喝道：“你们不要管我，能走的赶紧走。”
船长早已回到了驾驶室，他苦笑地望着总工程师：“老伙计，你怎么不走？”
“我们认识那么多年，好歹可以黄泉路上做个伴。”
总工程师打开两瓶酒，两人对碰了一下，咚咚咚地大口喝下。
“皮划艇太薄，很容易被打翻。”黎越边跑边说，你们要把自己捆在上面，现在温度很低，带两瓶酒暖身。”
不知是哪位富家子弟在这里寄存了几艘皮划艇，果然还扔在墙角无人问津，黎越三人正要离开，她突然看到肖平野的房间中有人影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