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疏带着从凯特那边借来...呸..坑骗过来的零钱,开着摩格气愤出走没有来得起带走的老旧卡车,一路开到了好莱坞大街附近的一条艺术街上。
随意看了两家店,看起来都够档次的样子,于是他选了个华人老板的店进去。
老板是一位30岁出头的青年男人,清俊的脸,精瘦的身材,身上穿着简单的衬衫和西裤,鼻子上驾着一副玻璃眼睛,整个人低调中透着一种优雅的精英范。
逸疏略略评估了一下,能在这条街上开画室的人,不是背景不简单,就是家里极有底蕴,但这个人他觉得两者皆有。
他走进来的时候,老板也抬头看清了逸疏的脸,眼里浮现一丝惊艳后,很快的恢复清疏的客套,在客套之外,还有一丝莫名么的亲切。
亲切?呃,逸疏反应过来,他都快忘了自己这副身体里还流淌着一半的华夏民族的血液,除了皮肤很白,眼瞳的瞳色是湖蓝色,外带黑色的头发略带着些微卷的之外,他整个人看起来很古分。
对,就是古风,穿上古袍就可以飞升入画的那种。
法国人的血液只是在这这抹古韵上画龙点睛,使整张画看起来更加的鲜明精致,也越加的跃然纸上了。
用那个一百年如一日的酷爱让他露肉的低俗摄影师的话就是说,他在娘胎里很会继承父母的优点。
老板操着一口流畅的美语跟逸疏打招呼,逸疏觉得机会难得,就反用汉语回过去,那老板一愣,然后这一次的笑就带着点发自内心的亲切了。
”画室里都是一些从世界各大画家哪里收录的画,随便看,哦对了,楼上的是我的私藏!“
逸疏就从楼下看到了楼上,每一副都看得仔细而入迷。
他是真的很喜欢画艺,觉得那一方小小的画板可以承载无限的天地,不管是神奇的生命造化,还是各种喜怒悲欢各种淋漓复杂情感。
跃然纸上啊!
一张画就是一个世界,一个画室里就是千千万万的世界,光怪陆离,让人向往。
他欣赏画的时候,老板就安静的站在他的旁边,时而和他一起静静的欣赏,时而为他介绍一些画作者以及他本人对于此画的见解。
气势相移,主客颠倒,不知不觉之间两人之间的角色就变了,老板下意思的放低姿态,跟随者逸疏的脚步,像个小学生下意思的想要得到老师的肯定一样。
但是身在局中,他自己不觉得,逸疏的注意力全在画上,瞧老板服务周到也偶尔插个一言片语,就是这一言片语,足以让店老板惊艳。
“我叫克雷佩尔,中文名字叫绥远,你可以叫我克雷或者绥远”。
逸疏就挑个顺嘴的喊,“克雷”,然后最为礼貌回了句:”逸疏兰林“
克雷很欢喜,他本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也不是一个随便和人交换姓名的人。
异国他乡,虽然长居这片天空,对好莱坞的生活风尚和环境也熟悉,可这终归不是家,他身处在璀璨浮华的名利圈,却内心孤冷。
但是莫名的,在这个美的不真实的少年面前,他竟然管不住自己的嘴。
“兰,没想到你对画也这么有研究,哇,这太好了,这太好了,我们去楼上,楼上还有很多”
逸疏这才发现克雷对他的态度变化,突然很怀疑自己先前对他的判断,低调而成熟的,不,这个时候的他很像一个着急跟自己小伙伴炫耀自己玩具的下孩子。
当天一下午,逸疏都和克雷泡在了他楼上的画室里,走的时候,还塞了一些自己的画作送给他,逸疏谢过,说过几日会给他还礼。
克雷是一个华夏人,但他的身上显然没有沾染上东方人的那一套虚伪假客套,他说要给他还礼,克雷站在色彩斑斓的画布前对他点点头,笑的很真实。
这是一个很纯粹的艺术人,虽然他也是一个商人。
逸疏感慨,他突然发现,文化的浸润和熏陶都是融进人的骨血里,烙印在人的灵魂里的。
他最初诞生的世界是东方,此后穿梭经历过的几个世界也是东方世界。
那种请谦虚的、含蓄的、低调的、自强不息的,以及虚伪和奸诈的性格并不都是东方人所独有的,但却却在东方人这个民族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对比与好莱坞这种开放似得交流方式,他还是很喜欢东方人的含蓄古雅,最起码,克雷就很可爱。
可是喜爱归喜爱,他也不打算将对方送的礼物当成“定情”宝贝一路收藏到老死。
毕竟他还不知道能在这里“活“多久。
一个随时都可能离开的人,还是把珍藏变卖成价值,为他这个主人带来一些实际的好处,也让送这些珍藏的朋友的关怀好意不被浪费不是。
于是这个念头一转,逸疏刚出克雷的画室,饶了两条街,转身就把克雷送的画给卖了。
这一卖他才知道,克雷在美国的文艺圈里还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西方画的画家,尤其受美国那些不懂艺术却很愿意花钱买风雅,使自己看起来很“贵”的落魄英国人喜爱。
不过对与克雷的画如何的好,他倒是一世没咋看出来。
卖了画,又买了画料,画笔,画纸,画板等材料,逸疏就驾着车,路过一家汉堡店卖了两个大汉堡把卡车停在路边准备好好享受“吃”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