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还没有太监这种生物,故而所谓的宫刑也只是存在与一些孤本文献之中,且有一个很通俗易懂的名字:“腐刑“。
得知消息的谙家主气势汹汹前来问难,扬言他的儿子被毁掉,逸疏必须受到处罚。
谢家主出来规劝,谢青玄为了避嫌外出访友,谢家主母视谢逸疏为眼中钉肉中刺,忠仆痛哭将罪责揽到自己的身上说是为了救主失手误伤...不关他主子的事..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以证明清白..
场面越闹越大,各方始终没法将意见达成统一,眼看着这一则丑闻就要闹出府外去,谢家家主为了保全两家的姻亲关系和颜面,只得以逸疏“品行不断,行为放荡,不堪为谢家子孙”为由,将其在族谱除名,逐出家门。
明为逐出家门,暗里却被谙家家主捆绑打晕后,一顶小轿子抬到了谙家,嫁给了已经沦为废人的谙生为男妻。
天下闻则哗然,而逸疏就正式开始他在谙府里不见天日的生活。
再之后,谙生因服食五十散过量发癫而死,谙家再次将逸疏嫁给了与谙家有着生意往来的陈家四子为妻,以换取巨大的利益。
在之后就是一嫁再嫁,逸疏淫荡放浪的骂名和美冠天下的美名,就在这一嫁再嫁中,被越传越盛了。
可惜他的名声都是艳名和骂名。
是个男人都会想着唾上他几口。
这期间,历经各种磋磨羞辱自不必说,逸疏也终于在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一个亲人衷仆的死亡后,彻底黑化,忍辱负重策划了一连串的报复。
还都被他报复成功了。
然而,这些年,他处境艰难,思虑过神,身体耗损过度早已是强弩之末,靠着一口气支撑着。
心事已了,逸疏整个人就泄了气,垂死之年,病痛缠身,未等他亲自咽下最后一口气,谢青玄杀亲以证谢家清明,亲自带下人给他灌下了毒酒。
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这就是谢逸疏的一声,死的那一年他23岁,还正当盛年。
当然,这是原剧情。
如果逸疏没有来的话,谢逸疏的人生本该就是按照这个剧本走下去。
但是逸疏来了,他成了谢逸疏,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走老路。
他一向惫懒,按他的意思,恨不得窝在一个角落里,做吃等死,可耐不住这副身体是个招祸的体制。
他树静风止,奈何祸从天降,他若不做什么,就要被逼着走上绝望的老路了。
肠穿肚烂可是很疼的。
想一想都疼。
逸疏绝壁不想要。
他来时,好巧不巧的赶上关键时刻,原生恼怒之下,拿刀子阉掉对方的前一刻。
在这个戏码中。
谙生被送进诚心堂,原身披着美人皮对谙生灌酒,将计就计的谙生,借着酒劲,反将了对方一军。
原因是原身是朵脆皮,手无二两力气,反抗挣扎全屏一腔怒气。
二人互压了许久,短短时间,形势一变再变,关键时间,忠仆的出现,二对一,两人才将谙生制服。
可如今拿着刀子的人换成了逸疏,他会怎么做呢?
答案一样!
都是阉掉!
谙生在他看来就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色胚加渣男。
逸疏天生洁癖儿,想都为想,双手以比思想快的速度、一刀戳了上去,力道极大。
顿时,一声惨叫,两府皆惊。
小可怜谙生还是当了太监!
这副身体对谙声的怨恨太大,他都还没来得及想,手就动了。
逸疏想说,这是纯属惯性,他刹不住车怪谁?他也很无辜啊
动完之后,他就懵了!
谙生缩着身子还在地上打滚,门“咣噹”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忠仆半披着衣衫神色仓惶的跑进来,着急的问,“郎君——郎君怎么了!”
不等逸疏回答,衷仆就吓的阿了一声,一把跑到逸疏面前,将他的视线挡住,像安抚受惊的小孩子一般的,一声声的安慰他,“不怕—不怕—是他该死,人是老奴杀的,不关郎君的事,没事的,都会好的!”
逸疏当即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他眼泪冒花花。
他扯住衷仆手,让他凑近自己,这样那样的低声吩咐了几句,衷仆就跑了出去。
不消片刻,他便听到衷仆嘶声大喊的声音,“抓刺客——来人啊!抓刺客喽!”
这个声音反复响了几嗓子,紧接着,寂静的夜色被打破,护卫的呼和声,犬叫声,火把燃烧的声音此起彼伏。
“刺客——刺客在哪儿?”
“往北院的方向去了!”
“那不是诚心堂的方位吗?”
“大人,刺客翻墙闯进了诚心堂了,快救救我们主子吧!“这是衷仆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很快的,凌乱的脚步声西面八方朝这里赶来。
逸疏约莫好时间,咬了咬牙,握着刀子给自己胸前和脖子上划拉几下,他划的角度极为刁钻,伤口只会伤及表皮,看起来血流如注,实则并未伤及要害。
而且他做事向来谨慎,握刀的时候,将刀子调整往下,造成一种刺客居高临下刺上他的表象。
不到片刻,他身上薄薄的白色里衣便被鲜血染了一大片。
他也没打算能成功的瞒过精明的内行人,但是能应付表面功夫便已经足够了。
刚引着谢青玄和府里一众的主子下人进屋的衷仆一进屋子就看到自家的主子正一身血红的躺倒在血泊里,气息奄奄,差点吓的六魂出窍。
一阵风的跑过去,围着他来回打转,就是不敢上手。
这时一个谢家的小辈扇了扇鼻子埋怨了一句:“嗯?好浓的酒味!”
衷仆机灵灵的从混乱的思绪里解放出来,视线在周围一扫,眼尖的看到地面上横七竖八散落一地的酒盏,酒壶,白玉棋子。
当即明白了主子的打算,扯着嗓子惨叫一声:
“主子哟——我可怜的主子哟!你怎么这么命苦,一个人孤独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个好友跟你一同喝酒聊天,怎的就好好生的遇到了刺客了呢”
“我的主子,你可不能有事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奴可怎么去见九泉之下的老爷太太呀!”
...
“别嚎了!”
谢青玄喝斥他,“你说诚心堂遭遇了刺客,把你亲眼看到的知道的都说一说”。
衷仆就吸溜着鼻子一五一十的说道:“我家郎君今天心情很好,早早的让老奴备了一桌席面,说要和谙家公子把酒畅饮,老奴年纪大了,不愿扫了贵人的雅兴就退下了”。
“老奴半夜起来...小解,见院里的灯还亮着,就去看了一眼,谁知一抬眼头,就见一道黑影从西边的围墙上跃过,老奴一时害怕就失声喊了一声刺客,想提醒我家郎君小心,哪知却惹恼了刺客”
“刺客狗急跳墙,就拔剑挟持我家郎君,命令我不许乱叫。”
“主子喝醉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谙生先生扑过去抱住刺客的手,命老奴赶紧去找护卫,老奴心知道事情紧急,没法子只得匆忙去了!谁知道这才一会的功夫,我家郎君就受伤了!呜呜!”
一位谢家的小姑子这时打着哈欠声音有些古怪的说:”老东西,你哭什么,受伤的又不止你家郎君一个!谙家六郎伤的可比你家郎君重!”
命根子都没了,能不重吗?
“什么?谙家老六也受伤了,伤那了,没见血啊!“
“伤...哎呀,你过来自己看!“
众人围过去看,又懵懂不知事的小丫头踢了踢地上的一团软肉咕噜道:“嗳,这是什么,好恶心!”
“啊——怎么是这样!怎么会!“这下事情大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