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恒来到北城传说之中的南苑许家,偌大的豪苑整体中式与科技风格并用,一砖一瓦尽显豪气,就连园林里一草一花的设计都堪称绝笔艺术。
距离许家大门百米之外有一栋豪苑,原以为是主人家的住所,却不料竟只是保安室。而数百名保安训练有素,尽职尽责,远远地将他的车拦下,礼貌地询问,“先生您好,请出示拜帖。”
“摩斯银行行长莫以恒。”
保安刘数不失礼貌地微笑道,“不好意思莫先生,若无拜帖,许家概不接待任何与工作有关的人。”
概不接待与工作有关之人?深邃的眸微眯,这许家还真的如她所言般独特。怪不得他认识的许家那三个人行事独特,原来真的是其家教别具一格。
“那好,麻烦您再次通报一下,就说许小姐的朋友前来拜访。”
保安室的王葛听到这话,不禁对眼前长相冷峻之人留意起来,他已经在许家工作了二十年,与许家合作的伙伴都知道,许家向来不接待工作伙伴,也因此他们不会来拜访,这是自很多年前就默认的规则。许氏集团有着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同时亦会有竞争对手的敌视,因此许家的安保系统是尤为先进的。通常而言,除了同在南苑孤独家的少爷可以不经通报,随意出入许家之外,最近几年很少,准确说大小姐从不许外人来许家拜访的。
王葛示意刘数先将莫以恒请至待客室,然后他将情况汇报至管家室。
“小姐,保安室传来通讯说摩斯银行行长莫以恒自称是您的朋友前来拜访,现在正在保安处的待客室。”安伯笑吟吟地冲着许诺言连连点头,看得许诺言不由地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安伯早就在此之前听他们几人说起过莫以恒这个名字,与他们小姐有关之人他怎能不多加留意呢。
闭着眼睛微眠的许诺言,刚睁开眼就被吓了一跳,“安伯您这熊熊燃烧地八卦之魂能不能小点火?我离您三米远都要被烤熟了。您就说我不在,您知道家里不是用来谈公事的。”
许诺言在摇椅上翻了个身,随意拿过一本书盖在脸上。
她如何都没想到,痊愈之后的莫以恒会找到她家来,难道是要来闹一场医患纠纷?
安伯走向许诺言边,将她脸上的书拿下道:
“已经晚了,小姐,我已经派人将他请至客厅了。您放心,莫先生已经说了是您的朋友,自然不会到家里谈公事。说起来家里几十年没有来过朋友了,第一次听到除了孤独家少爷外,还有人敢称是小姐您的朋友,凭这一点,也应该让他进来,让我瞧瞧是怎样的小伙子这么有眼光。年轻人就该多交些朋友,待你老时,回忆起自己的一生,竟连个朋友都没有,岂不是很凄惨。”
刚下楼就听到这话的许远哈哈一笑,“安伯,我突然想起,前几日齐阿姨让我替她向您问好呢,她说好几个月未见你去她的山庄,看样子齐阿姨对您挂念地紧呢。”
安伯至今未成家,不知道是否因为看透了世间爱恨,对这些从未上心过。可是这通透的心思却不能对许诺言开放,这些年只要有异性出现在他老大身边,哪怕是只百米开外的异性蚊子,安伯必定会将他家祖宗三代调查的一清二楚。不过他能够同意莫以恒来到家里,许远知道看来安伯是排除了他的危险指数。
安百图倒是不生气,看得出心情不错,一脸笑意的看着许远,“我的事儿怎能有小姐的事重要,快些去餐厅吃些东西,然后闲杂人等一律退出客厅。”
“对了,老大也不是一个朋友都没有,承蒙孤独不弃,她也算是有朋友的人。”许远转头对安伯笑嘻嘻道。
安伯闻言更是担忧,“所以说,这些年来出现在你家老大身边的异性除了那位孤独少爷就没其他人了,如此下去怎能了得?”他家小姐怎能嫁得出去?
许诺言只当什么都没听见,继续睡她的觉。
过了几分钟,许远从餐厅端出一块蛋糕吃着,就看到莫以恒已经到了客厅,许诺言顶着成林首席的身份,无奈起身,几人礼数性的问答几句。安伯一副审视未来女婿的眼光盯着莫以恒,啧啧,甚是毒辣呀。
“小姐,您可以领莫先生到后花园转上一转。”安伯揣着一副慈祥老好人的模样向许诺言提醒道。
许诺言无奈,只得照做,以快速离开安伯的视线。
后花园道路两旁的蓝花楹开了,美的如画,好像每一年都是那么的烂漫,一片一片的随风落下,满地落花,唯美的不沾染人间的烟火气。
树下一顶侧帽的邪魅少年修长的指在悬浮琴键之上弹出悠远旷扬之曲。而另一颗树下的一袭烟青色长裙的少女躺在树下浅眠,而她旁边坐着一白衣少年优雅高贵的宛如王子。他轻倚花树,修长如玉的指将手中的书轻声翻过,左眼下一颗泪痣在肤如凝雪的脸上凭添一丝柔和。
“喂,这次你们俩个不会又没被我的琴音所虏罢。”那邪魅少年一双清澈的琉璃眸里似是有了愠色。
那白衣少年朝他一声轻笑,宛如春风袭来,世界顿时初醒,“不过,你这曲倒是进步了些。”
一音一符卷成青涩的画,然后被时光一点一点蚕食殆尽。两旁的蓝花楹开得烂漫,树下空空无一人,给这美景独添了些落寞。
清澈的眸里看着从树上飘下的花瓣,在风里打个转儿,终究落在地上,落在满地的花瓣里,再也找不出原来的它。许诺言想那时的它还在枝头时,是否在向往着广阔的天地,和无拘无束的自由。
只是自它从枝头落下时,它方知所有的所有只能随风不随己。
许诺言转身欲以离开,后面传来一道沉稳之音,“这次我来是特地向许首席表示感谢的,没想到我这么多年的寒症竟然被你们的五色莲治好了。”
他果然是为此事而来,许诺言礼貌地回道他无需感谢,毕竟这次是因她而起。她说成林没有大家盛传的那么神奇,五色莲可能只是恰巧对了他的寒症而已,那时的她也不知道是否能根治他的寒症。
她将一切归为偶然,只是真的只是偶然么?深邃的眸子微眯,他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无偶然,只有在偶然之中的必然。
莫以恒不言,在此之前,他问了研究室的成员,研究员告诉他五色莲具有安神温补之用,准确的来说它应该是失眠的人最好的食物,既能补充营养又能助眠。
他问能否解寒,研究员道可适用于寒性体质的人食用,但能否解寒,只能在一定程度上驱寒,并不能真正的让处在寒冷环境之下的人感受不到冷。
最后又加了一句若是他需要抗寒衣,可以去购买他们成林研发的新品四季衣,衣如其名,保他从此远离外界环境的干扰。莫以恒不禁失笑,不得不说成林里的研究员对自己的本职工作真是尽职尽责,甚至连销售行业的也一并尽了。看来他们辞去本行去当销售员的话定是销售人员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那销售大王的称号必定会被成林研究员夺去,就没专业销售员什么事了。
莫以恒嘴角轻弯,“不管怎样,一定要对你表示感谢的,我们摩斯银行打算多增加500亿美金的投资,希望我们合作共赢。”
他的感谢并未引起她情绪的变化,许诺言依然很平静,语气之中却有微不可察的疏离。
“贵行对我们成林的认可,我表示很感谢,不过如今成林的权力我皆交给了许副首,这些事宜与许副首洽谈罢。”
安伯和许远在望月湖边垂钓,许可可在旁边走来走去,想着她家老大是不喜欢那个持之以恒的,她要不要去救她家老大呢。
“可可,你可知十里外的鱼儿都能闻到你的杀气,我这上好的鱼饵都无法吸引它们过来。”许远无奈道,他被安伯安置在这儿坐了近一个小时,半条鱼影都没瞧见。
安伯看了一眼,笑道,“可可小姐,你去亭下喝杯茶静静心,你家老大从小到大都没几个朋友,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跟同龄人聊聊天,这是极大的好事啊。不然每天过得比我这个老人家还要有年代感,很是让人闹心啊。”
“可是安伯,您根本不知道,其实老大不喜欢那个持之以恒的。”
安伯哈哈笑道,“喜欢和不喜在一定程度上没有任何区别,看来他们两位还挺有缘分的。”
瞧着许可可气鼓鼓地朝亭子走去,安伯头也不转地对旁边的人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呐,太过浮躁可不好,如此一来,鱼儿怎会上钩?”
许可可坐在亭下狂喝了许多杯水,以压下内心的躁动。
“小可,你是去太阳上走了一圈么,喝个水都要这么苦大仇深。”一声极具磁性好听的男声从她背后响起。
许可可回头,只见说话的那人笑得邪魅,宛如优雅高贵的王子,一顶侧帽,一棕色立领风衣更显修长的身形,一步一步踩着音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