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童,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大公子,您指的是……”
“真正的柳尚书恐怕早已经……”
邪童昨夜连夜严刑拷打“柳尚书”,没想到,那人比硬骨头还难啃,死活不肯吐露半个字眼,最后咬舌自尽。
如此有骨节的死士肯定是某个组织严密集团的手笔。
“大公子,碧箫轩也参了一腿。”
“他们要是不出手,那倒奇了怪了,如今的柳府,遍地重犯。”
“暗探回报,碧箫轩失手了。”
“失手了?”
“是,柳含雨不见了。”
公孙文挑眉,凭他的猜测,碧箫轩就算缉拿不住柳含雨,她也会自登“三宝殿的”,毕竟此时只有那个人可以拯救整个柳府。
“萧府呢?”
“没任何动静。只是,”
邪童抬眼瞥了伊影一下,又迅速望向别处。
“嗯?”
“萧府最近频繁派出紫宸卫,似乎是在寻人,又像在找某件东西。”
公孙文闻言,斜睨看向伊影。
“大公子,我……”
“伊影,记住,你只是伊影。”
“是。”
伊影垂下眼睑,心中不断重复默念着公孙文的话:伊影只是伊影。
柳含雨失踪的消息如疾风瞬间刮遍全皇城,伴随的还有柳府满门抄斩的暴雨淋湿整个朝堂。
翌日,皇帝急召萧家司法。
布告全城通缉柳府余孽,杀无赦。
同时,柳府叛国通敌的罪名落实,清剿同党完毕,风雨停歇。
萧府府邸。
一抹俏丽的蓝色身影停驻在倚星亭那片月心湖边上。
孤清傲冷。
“司法,白族的蚂蚁都已经渗透进来了。”
“那个人找到了?”
“线索断了,柳含雨被铜雀台的人带走了。”
铜雀台,良国暗阁。
能把银镂镯主人悄无声息带走,说明柳含雨是自愿的,又或者对手是真的过于强大。
“传令紫宸卫,搜剿柳江坞。”
“司法,这……长老快出关了……”
萧芊对上萧璃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寒气浸入周身,硬是把那句“不易见血”吞进喉咙。
“萧府,素来肃寒。”
萧璃背过身,那身影亦肃寒万千。
天凌国的人都数不清萧府为皇室背负了多少条孤魂怨鬼。
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滋味,全是见不得光的血腥味。
但这就是萧家百年来的宿命。
“芊儿。”
玉顷沿着鹅卵石道徐徐走来,笑意溢满眼眶,眼底略过那抹蓝色。
萧芊朝萧璃行礼,默默退下。
就在这时,月心湖突然炸出几束巨大的水柱,融成一个“萧”字。
倚星亭周围的草木伸出长长的藤蔓猛地触向萧璃,地表同时蹿出带刺的枝条捆住她的双腿。
只是那些玩意还没碰到萧璃,就灰飞烟灭了。
“十几年了,萧府还是一点没变。”
倚星亭下,一团红色的硝烟慢慢汇成人形,花枝招展的花玲珑步伐妖娆地拿着花如意从浓雾中走出来。
“花玲珑?”
“卜师好眼力,正是妾身呢!”
花玲珑瞧着萧芊的眼色,特意朝玉顷抛了个媚眼。
“你来做什么?”
“二小姐,花玲珑好歹也曾是司法大人的人,跟萧府怎么也有些渊源。”
“你以为你是凭本事进来的?不过是我们不拦你罢了。”
“芊儿!”
萧璃同玉顷异口同声喝住萧芊。
“奇了怪了,你们怎么不拦我?”
花玲珑看着萧芊那副委屈又无奈的样子,心情异常舒爽。
“花总使,萧府如今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司法,花总使确实不该来,但是花玲珑是一定要来的。”
花玲珑突然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举止异常正经,表情甚是严肃。
“我要见长老。”
“她闭关了。”
闻言,花玲珑噗呲一声笑出来了。
“闭关十六年了,我都忘了,她到底是闭关自己,还是闭关过去……”
“花总使,听说柳含雨不见了。”
萧璃眼色闪过一丝玩味。
“是啊,轩主恼的不行,本是想来寻求长老的庇护的……”
“本司法也正负有缉拿柳府余孽的重任,碧箫轩理应同为皇上分忧。”
花玲珑微微眯着双眼。
她很清楚,司法肯定知道柳含雨的下落。
萧家虽然失去了碧箫轩这双强大的虎翼,但紫宸卫亦不简单。
甚至可能远比碧箫轩还要可怕。
更何况,碧箫轩内部并不和谐……
“既然长老闭关,妾身也不愿自讨无趣,祝司法早日功成名就,萧府永得皇天庇佑。”
“你!”
萧芊从腰间抽出软剑,朝花玲珑直扑过去,扎中的只是一团冰冷的空气。
“芊儿,花玲珑不是你能对付的。”
“可她……”
“芊儿!”
萧芊注意到萧璃的语气加重了。
只得知趣地收回软剑,默默离开。
“其实芊儿还小……”
玉顷小声嘟囔着,无奈萧璃的耳朵太尖了。
“本司法说什么了吗?”
“司法自是无错,错的是那只花狐狸,瞎跑进人家院里。”
“是么。”
萧璃意味深长地看了玉顷一眼。
“既然卜师这么有眼见,那缉拿柳含雨您一定是手到擒来了。”
“天凌底下明眼人可不止我一个。”
玉顷很适时地提醒萧璃。
全皇城的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在极力搜捕柳含雨,只有少数人清楚,那只是个幌子。
这个少数人中就有萧璃、玉顷。
确切的说,知道午门内乱内情的人都在彼此心照不宣地守着这个秘密。
其中也算一个花玲珑。
虽然当年她才八岁,但有些事,或许别人不知道,她肯定比谁都清楚。
这也是为什么萧璃甘愿冒险放花玲珑进萧府。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花玲珑确实知道些不该知道的。
“卜师敢不敢再打个赌?”
“赌什么?”
“长老不会待见花玲珑的。”
“岂止不待见,能放过已是慈悲。”
玉顷挥手解开萧府禁地的结界,他们清楚花玲珑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