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卓捷阿涂一死,其拥护者当即请辞,为他辩解,逼得南疆王无奈,用了武力镇压。
卓捷阿涂一直以来主张的敌对大齐的政策,因为南疆王的打压,也没有人再敢提起。一时间,南疆的局势向着所有人喜闻乐见的方向发展起来。
大齐自然也不是风平浪静的,索性都是些小道消息,其中传的最火热的,自然是当今天子的风流韵事。
天子的淑妃善舞,着云纱而舞最美。翩然窈窕,宛若仙人。
皇帝为此特地命人用云纱铺就了一座瑶池碧落,供淑妃跳舞之用。这一铺,就用尽了京师一带所有的云纱。以至于如今云纱千金难求。
贺兰将邪一回京便走进了丞相府。没错是走,一路上将邪已经将月情用得熟练许多,只是走路的时候左手是动不了的,需要来控制月情。至于腿上传来的痛感,将邪已经习以为常了。
“主子。”文殊恭恭敬敬地一拜,恭迎容恪回府。
半路上容恪接到了京师的快报,命文殊先行回京,看来这几日已经是够他整理出思绪了。
“如何?”
“三皇子最近和靖国公府还有永安伯爵府走得很近,还提拔了几位年轻官员。官员们倒是老实,只是…只是陛下派人来提点过,您私自扣留朝廷命官,有些过了。”
文殊有些忐忑地看了将邪一眼,任何事,只要牵扯上这位,主子总是容易出格,他实在是担心主子和陛下之间会更加恶化。
“他除了讨妃子的欢心以外,还能顾着管这些闲事?”一众仆人一听,顿时吓得不敢出声。
这可是大不道的罪过,这天底下也是独一份了。毕竟只是个奴仆,万一丞相谨慎,今日他们是否能留下命都是悬念。
“都散了吧。”文殊一声令下,各位仆人纷纷匆匆做鸟兽散。
京中早已变了风向,早先还有人怀疑贺兰将邪与容恪暗通款曲。现在,贺兰将邪反而成了无辜受害的人。市井中传言,容恪喜好男风,看中了贺兰家六公子的皮囊才强抢回府。
如今不如前朝开放,被抢为男宠是极为受辱的事情。
这其中定然是有人运作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的便宜爹,和两个哥哥。
贺兰将邪听到这里不禁想起自己的亲生父亲。若是父亲会怎样?大概宁愿她受千夫所指也不愿她有辱斯文。
“父亲怎么样了?”贺兰将邪忍不住内心酸涩。那老头子看起来不苟言笑,实际上对自己这个‘儿子’也已经尽全力地好了。
青竹面色一沉,神情严肃。“国公大人最近身体大不如前了,为了您废了不少心力。两位公子接替了部分军中的事物,总算能为国公大人减轻负担。”
“你替我将这封家书转交给父亲。”贺兰将邪将手中的书信交到青竹手里。青竹捏着书信,却迟迟没有行动。
“怎么了?”贺兰将邪疑惑地看过去,却发现,青竹的脸色差极了。
“明明路上有那么多几乎对付容恪,你为什么不动手。”青竹双手握拳,显然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怒气。“难不成您真的打算与容恪白头偕老了吗?那国公和公子们做的岂不等同笑话一样?”
“你住口!”贺兰将邪一巴掌抽在青竹的脸上。突然间她愣了,怎…怎么…
“主子怕了?”青竹抬起头,狰狞的伤疤瞬间暴露在将邪面前。这是贺兰将邪从没见过的样子,他是第一次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在贺兰将邪的面前。
锋利,戏谑。
是吧,怕了。
“我没有,我会和容恪斗到底,我会把他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那便希望公子说到做到。”青竹低下头。可是眼里掩饰不住的失望他自己都感觉得到。
以前他有一副病弱的身子,做不得什么事,听天由命也无所谓。可是现在,他实在是不甘心。
衬着夜色,青竹告辞,暗中离开了靖国公府。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另一件事。贺兰将邪在回京的第二天便重新任职了。大抵是皇上那边施了压,这也侧面说明现在,皇帝还是很看好贺兰将邪的。虽说她只是一个刑部侍郎,但也是位列六部之中。
“申时我会去接你,若是你表现好了,允许你回靖国公府住些时日也不一定。”点卯前,容恪这么告诉将邪。
贺兰将邪自然明白,离开容恪,就意味着有机会谋划。
想着想着,就到了府衙。六部的府衙伫立在皇城最脚下,威严庄重,气势逼人,只可惜近五年来都没有修葺,略有些破旧。
“六公子,许久不见了。”
“方仲兄?”贺兰将邪没想到,自己一段时间没有来,竟然已经多了一位共事,还是永安伯爵府的大公子,方仲。
“六公子许久不来,案牍上的公文都快堆成小山了。陛下可是好几次说刑部惫懒了呢。”
“方仲兄劳苦了。”
贺兰将邪面上笑着应付方仲,心里却暗自揣摩起了陛下的意思。陛下调方仲过来必定有特殊的用意。
前不久,狐狸二哥也被调到了吏部,六部之中的后进,大多数都是拿着实权的新秀。最大的可能,就是陛下想培养出一个能牵制容恪的后进。
而贺兰将邪,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看着小山似的一堆公文,将邪长长叹了口气,一篇接一篇看过来。
“凉州民心不稳,请颁布大齐律…”
“穆家军余孽作乱,请改叛党流放为斩首之刑。”
“淑妃闫瑟心奢侈糜费,请正后宫法度…”
看到最后一篇,贺兰将邪突然笑出声,上面端端正正写着,“请禁男风。”尤其点明了容恪和她的事,说明男风误朝纲。
“六公子因何事发笑?”方仲怪异地看过来,显然他是没见过看奏折还能笑出声的人。
“无事,无事。”
贺兰将邪将将止住笑意。突然想到一件事。
“方仲兄,这穆家军怎么会反?不过是残兵败将,怎么有如此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