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肖礼的话在龙嘉严头顶上炸开,瞬间让他精神一振作,这女人竟然大半夜就往外跑,当真是不要命了。她不知当今盗匪横行,她一个女子,又怎能在外独自生活?
想到这,他狠狠的锤了锤胸口,自己为什么昨晚要喝那么多酒,醉酒后又为何要去那别苑,若是没有这些,她又怎么会独自出城?
若是洛寄瑶遇上什么不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龙嘉严胸口一股郁气凝结,眉头越拧越紧,他不敢再往下想,双腿用力,急速向前奔去,“回府!传令下去,火速将周围的郡县封锁,本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回来!”
眸子里的坚决让肖礼看呆了眼,自从他跟在王爷身边,见他的样子从来都是随意放荡,即使是最紧急的事情,他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眼中重未流露出几分认真的意味。
然而今日,却是为了一个女子露出这般紧张的神色。肖礼一阵深思,暗自思忖着这其中的问题,看来这洛寄瑶,已然是龙嘉严重要的软肋。
收回心思,肖礼不假思索的跟上龙嘉严,两人的身影渐渐在夕阳中消失。
此时的洛寄瑶正坐在客栈的房间中发呆,她拖着下巴,眼底映着深深的红色,那是远处夕阳的颜色。小口微闭,明眸没有聚焦,有些迷茫的看着外面。
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自然对这里各种城池郡县的消息不清楚,就连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她也叫不出名字。
那日离开城中,她连夜赶到另一个郡县,稍作休息后又踏上了路程,直到天露出暮色,她才停下脚,随意找了个客栈住下。
连夜的奔波在那张原本活力四射的脸上烙下了深深的痕迹,眼皮凹陷进去显得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然而她丝毫没有困意,只是内心深处的一种疲惫感,让她喘不过气。
一种莫名的悲伤席卷而来,原本忘了窗外的眸子有些扇动,随后眼睛有些晶莹的东西渗出来。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蜷起双腿,将头深深的埋进膝盖中,双手抱住脑袋,一点位置也没有留下。
她想起来出来这个地方的事情,无依无靠,所有的东西都是全新的,而自己所在的家庭也是一贫如洗。她不甘心,自己前世的大好前途难道就要这样断送了吗?
不,她百般思虑后重操旧业,没想到自己的话本子被这里的人接受,并且一夜走红,为原本穷困的家庭赚来了些许收入。
再后来,她将话本子化作演出,干起来自己曾经的老本行,尽管中途发生了很多事情,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度过,本以为能够一心一意的进行自己挣钱的计划,美好的蓝图仿佛触手可及。
画面停在昨天夜里,因为这,自己的美好被打碎。
龙嘉严!
她狠狠的抬起头,脸上已然有两道泪痕。这人对自己的羞辱不仅仅是在物质上,昨晚更是连她这个人也狠狠羞辱了一番。
难道自己以后要躲着他,夹起尾巴做人?
向来不服输的洛寄瑶自然不愿,果断的抹去两道泪痕,她不信,这天下就没有能阻挡他的人。他只不过是一个王爷,又凭什么能够一手遮天,肆意践踏自己这种努力的小人物呢。
思前想后,她想到了太后,摸了摸手中金灿灿的令牌,一个想法在脑中成形。
宫中,一中年婢女呈上一封密函,贵妃椅上华贵的夫人一只手接过,看过书信中的文字,慢悠悠的将身体坐直,狭长的眼睛深不见底。
“碧蓝,你去安国寺一趟,安排洛寄瑶入住的事宜。”方才呈上信的婢女领了命,心中满是疑惑,并没有多说,只是顺从的退下,来到安国寺。
很快,洛寄瑶收到回信,心中稍微放心了些。
安国寺,她低低念叨着这个名字,想来是个清净的好地方,自己最近遇到的烦心事正多,是时候找个安静的地方沉淀沉淀了。
京城最近多了许多眼睛敏锐的人,成天在城中晃荡着,搜集各种不同的情报,而所有人的中心皆是一个女子。
这正是龙嘉严吩咐下的,在郡县中封锁搜查还不够,他还在京城放出眼线,时刻关注着洛寄瑶的动态,然而一脸几天下来,一点洛寄瑶的消息都没有。
日子一天天过去,龙嘉严的手下都开始疑惑起来,纷纷好奇这女子与王爷是何关系。而龙嘉严因为得不到她的消息,心中也一日一日浮躁起来。
这天,他心中的不安达到顶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无所适从。突然,外面一名侍卫急匆匆呈上一封密报,他眼睛一亮,以为是有了洛寄瑶的消息。
急忙拆开信件,脸上的笑却随着信上的内容一点点凝固,最终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焦躁,焦躁中还带着些许戾气,一把将书信撕得粉碎。
“来人,将城中一半精锐集结,咱们去戊县!”
手下的人一阵狐疑,戊县不再王爷的管辖范围内,何况那戊县似乎最近并无大事发生,王爷何故因为一封信就要前去?
“还不快去!”
龙嘉严再次发话,那人不敢耽搁,强行压下心中的疑惑,急忙退了出去。
被撕碎的纸上清晰的写着,戊县一座荒山,有山匪抢了女子做压寨夫人,近日便要成亲了!
几乎是瞬间,龙嘉严联想到毫无音讯的洛寄瑶,她一个女子到处行走,若是遇上土匪山贼自然是没有办法抵抗,若那被抓住的女子是她......
他不愿再想,抓起一旁的佩剑,迅速跳出房间,他今日,定要将那山寨铲平,只要洛寄瑶在,他就定能将她救回。
很快,一行人来到荒山,远远看见一座规模不算大的宅子,隐约还有几缕炊烟飘出。
“去!”龙嘉严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一行人急速奔向山寨的方向。
这山寨毕竟是无组织无基础的小团体,自然是比不上这专门训练的精锐,只两盏茶的功夫,山寨中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还有许多活口被生生擒住,全部绑了扔到龙嘉严面前。
他看着其中的头领,目光炯炯,含着一丝凉意,“说,你近日掳来的女子在哪儿!”
“大爷饶命,我什么都说,她现在正在寨子里的一处空房间,我这就带你们去。”那人连忙求饶,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今日险些丧命竟是因为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