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也又巨事靡遗的好一番交代,直到单九思不耐烦的把跳起来了,楚也才惴惴不安的摆摆手。“得了,今天找时间就下手吧,得在她出来动手前先下手。”
像是想起了什么,楚也虎着一张脸猛地靠近单九思威胁道:“别做太过,别给我搞出人命了。”
单九思双腿搁着桌案,敷衍着点头。
“好好好~老大说的话我怎么会不听?安心啦!”
啧,就是因为是你所以才担心啊混蛋!
楚也在心里腹诽道,但自己一没武力二没智力,就算是单九思非要搞出点血腥来她也似乎无可奈何,干不了什么。
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楚也又塞了一些碎银子放进单九思怀里。
“想吃什么就买点儿什么吧,别饿着自己,看你瘦的……”
单九思挑眉,看着衣领中白花花的碎银子,眼眸一瞬间暗了几分,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楚也继续说:“但别忘了给我也打包一份,哎呀你是不知道我最近吃的叫什么,都没几个荤菜!”
楚也揉了揉脸,嘟囔了一句“不就是嫁个人嘛,我又不胖节什么食?分明是想拿捏我……”
单九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声音怎么都发不出来。
刚刚楚也那句“看你瘦的”让单九思心里止不住的发酸,某些陈年旧事从记忆角落被深扒出来,心中的恨意再次要将自己吞没。
单九思伸出手,想抓住眼前那个纤细的背影。
“大夫您快些!小姐还等着嘞!”
“好好好!哎您慢点儿!”
院门口吵吵嚷嚷,楚也和单九思同时转头看向门外,只见老管家正领着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人朝门口走来,只差几米就要进屋来了。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楚也当机立断打开书桌旁的隔窗,单九思抓起桌上的纸张一个跟头轻盈的越过一旁的贵妃榻,不带一点儿声音的闪出屋内。
楚也不由得给单九思竖起一个大拇指,而后赶紧躺倒床上装模作样起来。
楚也不确定刚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她似乎从对方眼里看尽了水汽蒸腾。
至于单九思画的那个图案,楚也闭上眼睛,伸出手臂让老大夫给自己把脉,老管家在一旁抹着汗提醒着老大夫要细心点。
那个图案,在故事中出现过。
楚也看着床顶的帐帷,眼中写满了担忧。
曾经单九思勾搭外敌出现过的一个跟这个很像的图案,似乎是某个族群的族徽。但非要说是一模一样楚也又不大确定,毕竟记忆碎片中,那个旗帜距离太远,她看不大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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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九思透过隔窗瞥了一眼屋内,转身一个轻点跳上房梁,身影消散在风中。
“那个贱蹄子!我定要她哭着跪下来磕头求我!”
祠堂的屋檐上,单九思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沈氏把供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摔在地上,以泄心头之恨。
单九思看了不免的“啧”了一下,想起楚也脸上的巴掌印,终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母老虎”。
门外闻声赶来的婆子一看里面的场景,吓得赶紧叫人过来收拾。这要是被楚天成看见了那还得了?
单九思认得这个婆子,昨晚楚也处罚的那个沈氏身边的人。单九思看了眼沈氏,眼中闪过赤果果的鄙夷与玩味。中原的女人就是这样,心思狭隘斤斤计较不说,还特别善妒,心肠也是狠毒到让他这个游荡在生死边缘的人叹为观止。
偏偏,还迂腐顽固到不行。这里,单九思的脑海中闪过楚也跟自己打闹时的场景,忍不住露出虎牙来。
哦,她估计是个例外。
婆子到底是人精,几句话就把正在气头的上沈氏给稳住了。
“夫人何须这般置气?老爷即便是再怎么疼爱小姐也是在小姐不触及老爷底线上的,不是?”
单九思蹲在祠堂屋顶的大梁上,自上而下明目张胆的看着底下两个女人的窃窃私语,他耳力极好,听得是一清二楚。
沈氏听婆子这么说,眼神一凛,沉思半晌,让一旁打扫的丫头褪去,才开口问:“你有什么法子?”
婆子看了看四周,阴险一笑,单九思眉头一蹙,鎏金色的眼眸中闪过明晃晃的厌恶。
“这个法子能让夫人一劳永逸,据明月那丫头来报,小姐最近这一两天都不在府上,也不愿意让她们这群下人进屋,尤其是晚上。”婆子说到这儿,笑的眼睛都迷成了一条缝,遮住了里头的精光与毒辣。“老爷是疼爱小姐,但疼爱的可不是一个不知廉耻,明知有婚约在身,还恬不知耻的出去勾搭汉子的小姐!”
婆子说完,硕大的祠堂里只能听见蜡烛燃烧灯芯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和沈氏突然加重的呼吸声。
单九思舔了舔唇角,半张脸隐在昏暗中。
“老爷有多疼爱小姐,多疼爱那短命的前夫人,就有多气愤怨恨小姐的‘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