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一听这话，刚准备离开的脚步又缩了回来。
这二姑娘也太笨了……怎么自己就把话说出来了，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做过这件事吗？她倒是想看看老爷究竟会如何处置二姑娘，不过诚如五姑娘所说，老爷肯定是舍不得重罚，但是以后对二姑娘也不会那般亲近了。
也罢，五姑娘此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父女俩之间的关系变差。
可惜大公子走了，不然还可以留下来看这一出好戏。
徐志远是知道自己儿子脾气的，徐清言但凡说出口的，就一定是有十足把握的，所以这件事情……他目光微沉，看着二女儿的眼神也有了些许改变。毋庸置疑，他心里是站在儿子这边的。
徐清兰正在气头上，自然没去管徐志远的眼神，张氏却看见了，她心里一沉，她确实没想到女儿瞒着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她是讨厌白氏和徐清容，甚至连徐清言都讨厌，凭什么就因为是嫡子，享受了老爷所有的喜爱。但是她不敢做任何事情，当年白氏的事情，她也只是参与其中，并没有真正去做事，真正做的还是那个人。后来自然不敢再对徐清容做些什么，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那孩子没了母亲，哥哥又常年在外，更不受父亲喜爱，她也懒得去找这女孩的麻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互不相扰就行了。
只是没想到，徐清兰居然会自己去对付徐清容。眼下东窗事发，她也不知道要怎么保全徐清兰了。
杜嬷嬷当了这么多年下人，什么事没见过？徐清兰这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这二姑娘今天是逃不了了，不如狠下心来只保全自己，毕竟二姑娘是老爷的亲生骨肉，老爷定舍不得重罚，但是她就不一样了，她只是一个下人……若是五姑娘出了什么事，老爷要了她的命都有可能。就算她把邹氏供出来，那小丫鬟也会抵死不认的，总归还是落在她头上。也罢，反正这件事过后，她也不再期盼张氏能收留她了。
杜嬷嬷镇定道：“那日老奴明明陪着二姑娘去的珍宝湖，二姑娘贵人多忘事，自然记不得了。老奴可是亲眼看着二姑娘推五姑娘入湖的。”
“你！不是我推的，明明是我那——”徐清兰突然想到什么，捂着嘴巴噤了声，脸上竟是慌张。
这老东西，竟然敢套她的话！
徐清兰恨得牙痒痒，她平日里在院子里嚣张跋扈，想来这老东西看不惯她许久了吧？她此时也恨自己这个性子，不知道多少把柄都抓在这些丫鬟仆人手中。
她连忙收了表情看向徐志远，却被徐志远的脸色吓了一跳，完了，她刚刚正在气头上，没在意父亲，眼下想到，那些话是出自徐清言之口，徐志远定是信任徐清言的，她虽然受宠，但是父亲在各种事情上还是偏袒着徐清言的。
徐清兰一时间笑的有些勉强，“父亲，兰儿不是那样的人，兰儿不会害五妹妹的。”
徐志远瞥了她一眼没做回答，只是叫过一旁等候的贴身侍从，低声轻语了几句，那侍从点点头唤了几个人就出去了。
徐清兰脸色一白，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笑着：“父亲，您别生气，五妹妹这件事肯定不关兰儿的事，就是那杜嬷嬷血口喷人陷害兰儿，还请父亲明察！”
“明察？”徐志远此时面色平静，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确实是明察，我已命人去唤你们院子的丫鬟下人来，挨个审问，审不出来就用刑审。”
他是舍不得对徐清兰下重手，但他舍得对下人们下重手，等着真相大白，他再去处理徐清兰的问题，这件事也绝不能传出去，徐清兰的面子还是要守住的。
他要把知道真相的人，一个一个全解决。
素云却在此时悄悄溜了出去，溜回了徐清容的房间。
房间内，徐清容和素心正在下棋，素心素来不喜欢摆弄这些，自然被徐清容杀得头破血流，兵卒将倒，素云噗嗤一笑伸出手戳了戳素心的脑瓜子，笑道：“叫你平时好好跟五姑娘学，现在连个下棋都陪不好。”
素心撅噘嘴道：“那是五姑娘天生聪慧，我生来愚钝，自然没五姑娘厉害，我甘拜下风！”
“哈哈。”徐清容也被逗乐了，“素心才不愚钝，你是我见过最最伶俐的，对了，素云，外面情况怎么样？”
素云也没忘了正事，赶紧把外面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徐清容。
徐清容眉头一皱，“那杜嬷嬷不是张氏的陪嫁丫鬟吗？听说是跟了许多年，如今怎么会出卖徐清兰？”
素云思索答道：“听说杜嬷嬷外面也是有家室的，还有几个小孩，如今怕是也想保全自己了……”
“不对。”徐清容摇摇头，她觉得奇怪，这杜嬷嬷就算是保全自己，也没必要出卖徐清兰，她若不出卖徐清兰，张氏也会竭力保她，她现在这般作为，像是要扳倒张氏势力一般，虽说不能把徐清兰怎么样，但也让徐志远对徐清兰的宠爱降到极致。
素心也在咬着手指头思考：“那五姑娘您觉得？”
“这杜嬷嬷保的另有其人啊……可是这个其人，又会是谁呢？”徐清容小声呢喃，声音不大，素云素心都听不大真切，只是看她眉头紧皱，就没再出声打扰。
过了许久，徐清容才舒展了眉头，“罢了，有些事情自己不亲眼看看就不会清楚，你们给我梳妆打扮一下，我这就出去。”
素云迟疑道：“可五姑娘您现在是病着，出去的话，老爷见了岂不是会……”
“无事，我就是要病恹恹的出现在他面前，不然他怎会严惩害我之人，如今哥哥也不在，万一他轻饶了徐清兰怎么办，我这一趟不就白费功夫了？”
素云素心点点头，对视一眼，忙起身给徐清容打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