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王子衿手一抛，小纸团滚落到齐橙脚下，“可惜了，水平差了些。”
“……”齐橙弯腰捡起小纸团，展开后撕得粉碎攥在手心里。
“我要锁门了。赶紧走。”
“哎？这是不是你收到的第一封情书？”王子衿不依不饶，她长久以来建立的理智和耐心，在他的事情上已经磨损得荡然无存。
“和你有关系吗？！”齐橙的语气，终究还是不满起来。
偷看“个人隐私”也就罢了，还想对他进行干预吗？她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
“……”王子衿不说话，她知道，从头至尾，她没有一丁点立场，她于他，不过是一个偶然有一点交集的陌生人。
“迟早会有的！”但是下一刻，王子衿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从牙缝里吐出这句话。
齐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两人就这样沉默对视，黑板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着，一秒一秒，毫不断歇。
“莫名其妙。”一分钟以后，齐橙挎着书包“逃离”教室，留下一整个教室的灯光在黑暗的教学楼中发亮，和一个总是对他莫名其妙的人。
晚自习以后的校园空空荡荡，冬日的气息让原本在昏黄路灯下打圈圈的小昆虫全都消失无踪，偶尔能听到球场传来篮球抨击地面的声响。
“哧啦哧啦——”球鞋在地上拖行，齐橙手心的小纸团已经部分被手汗浸湿，他又攥了两下，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抬头的瞬间，齐橙远远地看见自己的教室在黑夜中那一小方光亮，孤独感袭上心头。
“艹！”他不知道这种不安究竟是出于职责所在还是出于对某人的担心，但这种不安让他感到烦躁。
脚下生风，齐橙哒哒跑向教室，单肩背着的包在身后起伏跳跃。
王子衿双手撑着桌沿，侧身倚靠在自己的桌边，双脚交叠，望着空洞洞的走廊发呆。齐橙气喘吁吁跑进教室的时候，就看到她这副木然的神情。
王子衿感受到动静，歪着头看向他，表情变成了好奇。
“我……忘记锁门了。”
王子衿摆正脑袋，接着发刚才的呆。
“……”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把你琐教室里……”
“噗嗤”一下，王子衿笑出声来。有本事你琐啊，王子衿心想。
多少还是担心她的吧，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慢慢来，总会好的。
王子衿做了一个深呼吸，背上早就顺好的书包：“走——”
这是两人第三次一起走夜路吧——第一次齐橙逃跑了，第二次在看电影的那个晚上。
气氛依旧沉闷而尴尬。
“……我和她没有关系……”
“嗯，和我也没有……”
齐橙再一次感到局促不安，却是和先前那种不安截然不同。
“……我是说……你别到处乱说……”其实他一点也不担心王子衿说出去，王子衿又不是李琪琪。
“说了又怎样？”
但是他忘记了，王子衿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
“让我告诉你，如果传出去，张艺舒会非常高兴，然后不介意在大家的起哄下把你们的关系坐实。”
“……”
“显然，人家是有备而来。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哪怕对你有好感，会这么快挑明吗？”王子衿继续头头是道地分析，听得齐橙一愣一愣。
“……”齐橙想了想，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其实王子衿说得都对。张艺舒不仅是他的初中同学，还做过一年的同桌，那时候他也是整天埋头，张艺舒就帮他记作业、交本子，还时不时给他带小零食。可是他一心扑在学习上，哪会想那么多。
“这是不是你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同样的问题，王子衿又问了一遍。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知道的，只不过想大略估计一下，自己需要“防范”和“干掉”的对象有几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