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洛长安猜对了。
这家伫立在南平国边境的酒楼不单只是一家酒楼而已,它是整个南平国的情报中心,这是很多高官显贵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无人知道,这家酒楼的幕后老板是君遇白。
马车晃晃悠悠地在酒楼门口停下来,洛长安提着裙摆从马车上跳下来。
如她所料,建筑在边境的酒楼是不会有多高的,但是占地面积却不算小。
刚一到酒楼门口,小二捏着肩头的那块手巾殷勤地欢迎着:“南平国的长安长公主?里边请,打尖儿还是住店呀。”
洛长安眉梢一挑,果然不简单,只是一个照面就能认出她来。
不等洛长安说话,梅心已经收拾东西下来了,脆生生地应了一句:“给我们个吃饭的包厢。”
“不用。”洛长安理了理衣褶往店里面走,“给我们一个大厅靠窗的位置吧。”
“好嘞。”店小二眉开眼笑地往前带路,边走边冲柜台喊,“大厅靠窗四位。”
店小二的喊声其实很突兀,但是酒楼大厅里三三两两坐着的客人却并没有停下来看洛长安一伙人,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入座后,洛长安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锦衣玉袍有之,战袍铠甲有之,粗狂大汉亦有之。
不过这大厅里做的,倒是很少有女人。
洛长安坐下不久,筱筱也扶着腰跟着竹心后头站着,梅心已经为洛长安漱好碗,认真地同小二点菜。
目光落在筱筱瘦削了不少的身形上,洛长安闭了闭眼:“你们都坐。”
然后转头看向筱筱:“你再坚持一下,回到皇城就给你找炼药师。”
闻言,筱筱愣了一下,这一个多月来,她过得很痛苦,从知道自己怀孕了开始便总有些萎靡不振的,甚至还想过一头撞死。
动静闹得很大,本以为洛长安会有所表示,可是前头那辆马车安安静静的,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响动。
筱筱一度以为洛长安甚至根本不在马车里,眼下初初听着她的关心,这才放下心来。
“殿下。”筱筱走到洛长安身边,嗫嚅道,“这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洛长安打断了她。
然后转过身拍了拍侧边的座位让她坐下来,目光擢住筱筱的,认真地说:“如果决定生下来,我长安宫也不是养不起这多一个的孩子,如果你不想要,觉得是个屈辱,不如早日放弃。”
说着,洛长安掏出一只瓷瓶放到桌子上,是她刚从水幕淘搜里买的某种堕胎药。
筱筱坐在那里,不过两个月的还没显出孕身,加上这些日子车马奔劳,所以更是消瘦了不少。
看见那只瓷瓶后,筱筱的脑袋埋在颈窝里,死死地低垂着。
单薄的肩膀不住地颤抖,两只瘦得显骨的手紧紧抓着膝盖上的衣服,微微泛白。
“啪嗒——”
眼泪扑簌簌地落湿了衣裙,筱筱抬头看了眼云淡风轻地喝着茶的洛长安。
然后小手颤抖着抓住了那只瓷瓶:“奴婢……奴婢再想想。”
洛长安不答,在梅心的安排下吃上了近一个月来的第一顿正常伙食。
而一旁的竹心即使被洛长安强行拉着坐下来一起进食,也是保持着警惕的动作。
毕竟边境这种东西,几个姑娘家一道出现,身边又没有什么强力的侍卫。
简直就是肥肉进了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