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依满眼期待地盯着醉酒老者,许久之后,醉酒老者方才对着她摇了摇钱袋,不紧不慢地说道:“在这三分城内,还没有人敢说医术比我小老儿花流息强的,我刚才看你被那三家医馆拒之门外,想必是你们被人刻意针对了吧?”
接触到花流息忽然间变得自信明亮的双眼,净依难为情地垂下头,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不想提起拂云城,也不愿过多解释,她只想快些医好步归,至于金币,没了就没了,回头她可以再想办法去挣。只要步归能好,哪怕是用她的命来换,她也心甘情愿。
“那三家医馆还真是胆小鬼。”花流息不屑地撇撇嘴,而后拍着胸脯保证道:“丫头,你放心,我跟他们可不一样,就算是你们被东灵域的金鼎城针对了,我也会看在和你嗝……钱袋有缘的份上救下你这二少爷的。”
“那就有劳前辈了。”净依喜上眉梢,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在东灵域有九城,若论整体实力,拂云城排名第三,三分城排名第七,而花流息口中的金鼎城则是稳居第一名三十年有余。
对于金鼎城的人,莫说是拂云城,就连排名第二的雷瞑城都要礼让三分,然而花流息却能说出这种话来,不管他是醉酒胡言乱语,还是真得不忌惮金鼎城,这份洒脱和豪爽都让净依有些欣赏。
“不急不急,我先去买两坛好酒再说。”说着,花流息就要绕过净依。
“前辈,二少爷被悬死佩炸伤,情况很不妙,我们还是……”净依不敢怠慢步归的伤势,想要劝说花流息先把酒的事放一放,结果花流息却是又一次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放心,有我小老儿在,你这二少爷死不了的。”花流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而后便是快速绕过净依,前往了三分城的一处酒楼。
“前……”看着花流息远去的身影,净依无奈地叹口气,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花流息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万一她跟丢了,步归可就真得无药可救了。
…………
翌日中午,步归轻摇两下有些微疼的脑袋,缓缓地睁开双眼,四处张望一番陌生的环境,随后便是锁定了趴在他身上,一副很疲惫神情的净依。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处看上去很简陋,但却让人十分舒适的竹屋,屋内的摆设齐全有序,但却充斥着一股酒气,就连步归所躺的床上都有着刺鼻的酒味。
步归苦笑,他这是进了一个酒鬼的家吗?该不会是一个醉老头救了他吧?电视剧里不是经常会有一个嗜酒如命的高手吗?
“丫头,你要的十七种花我已经帮你采好了,你打算……”就在步归的目光刚刚从净依身上移开之时,花流息便是满身酒气地走了进来:“呦,你小子终于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这丫头非得累倒不可。”
说话间,花流息已然将一大筐各色各样的花给放在了地上。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步归不紧不慢地坐起来,对着花流息报以微笑,眼中尽是恭敬和感激。
蓝色悬死佩足以炸死青阶二重的修炼者,若非他有系统傍身,肉体强度比常人要高,在那般近的距离下,只怕当场就得把他的五脏六腑给炸出一部分来了。
当然,即使有系统暗中相护,如果没有净依不辞辛苦地带他找人疗伤,没有这位前辈的高超医术,他这回恐怕也就悬了。
“谢我就不必了,你还是好好谢一下这丫头吧。”花流息伸手指了指净依,而后步伐轻快地走到床边,继续说道:“你小子昏迷了一天一夜,这丫头几乎都没有合过眼,她把你照顾的可谓是无微不至、忙进忙出、体无完肤,最重要的是嗝……你占了我的床,所以小老儿昨晚就只能在外面凑活了一下。”
闻言,步归脸上掠过一抹有些尴尬的笑容,而后赔笑着问道:“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小老儿花流息,你可以叫我花老头、流息前辈,抑或是酒见仙都可以。”花流息笑着摆手,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他来说,称谓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其实都一样。
“酒剑仙?流息前辈是剑术高手?”步归眉头微皱,试着问道。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还有人用酒剑仙这个称号,若是不清楚状况的话,他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仙剑的世界了呢。
“此剑非彼见,我说的是看见的见。意思很简单,就是说只要我一看见酒,就会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花流息眼角微眯,单是提起酒就有种陶醉其中的感觉。
“流息前辈,我们现在是在三分城花家吗?”步归讪讪一笑,随后又问道。
步归虽然没有来过三分城,不过也算是略有耳闻,他知道三分城由花、韩、柳三家坐镇,而且并未设立城主之位。准确来说,应该是除了排名前三的金鼎城、雷瞑城和拂云城外,其余六城均未设置城主之位。
他重伤昏迷的地方离三分城最近,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和净依现在应该就是在这三分城中。
“这里是三分城的郊外,并不是什么花家。”花流息语气有些慵懒地说完,转而从炼珠内取出一瓶伤药扔给了步归。“这丫头为了帮你准备药材,从峭壁上摔了下来,手臂和腿也被刺骨蛇伤得不轻。你小子真是好福气,竟然能有如此忠心的丫头。”
炼珠内可以储存物品,而且一颗至少都有七八十平米的储存空间,这对修炼者来说着实方便了不少。
“多谢流息前辈。”步归神情凝重地点点头,拿起双腿之上的那瓶伤药,再度看向净依的眼神不禁有些心疼。
这丫头真是太傻了,明明可以离开他,去过好日子的,却非要跟着他一起受苦,真是苦了她了。
“二少爷,你不能娶她,不能娶她,不能娶……”净依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入耳中,而后猛然直起身子,便是看到了步归一脸讪笑的样子。
下一刻,净依脸上泛起缕缕红晕,羞涩地避开步归的眼神,调整了一下情绪,方才侧着脸,有些不自然地问道:“二少爷,你可还有什么不适?”
“有你这么悉心的照顾,想有事都难。”步归淡笑着调侃一句,随后竟是拉过净依的一只胳膊,温柔地说道:“我已经不是什么二少爷了,以后——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话毕,步归撸起净依的衣袖,遍体鳞伤的一幕顿时映入了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