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秋,我惹陵哥生气了,想出去躲一阵,你进去给我找一件男装来。”
“小姐,将军知道了,会生气的,敛秋不敢。”
“求你了,好敛秋,你会帮我的,对吧?从小到大,就数你对我最好了。”见敛秋犹豫不决,沈榆舟开始撒娇,摸到她的衣袖,不停地摇晃。
敛秋看着于心不忍:“小姐,不是敛秋不愿意。如今你的眼睛看不见,敛秋也放心不下。”
沈榆舟听出了契机,说道:“带我去江州府衙,找冯平大人。他医术高超,一定会治好我的,你且安心吧。”
敛秋拗不过她,只好依了她。
虽然沈榆舟近日没露过面,因着冯平莫名捡到的纸条,再加上她的七品幕友的身份,除了案记,伏案司的人对她恭敬得很;尤其冯平,替他挡了灾,对沈榆舟表现的十分殷勤。而那位案记对司里每个人都一般冷漠,也并没有特别针对她的意思。
这几日的事情,沈榆舟并没有完全告诉司里,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只告诉他们,在青川镇伤了眼睛。随即安排下去:让佟飞带着两名女捕役去青川镇继续调查新郎失踪案;冯平和案记去将军府查明牡丹失窃案,叮嘱他们特别注意水池底。
沈榆舟这“幕友”之路几经波折,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后来江州知府来访,向她求助。说:太子太傅在江州出现,皇上甚是挂念,希望江州方面能劝说太傅大人再度回归朝野,辅佐太子殿下,巩固楚家的统治。
沈榆舟天生不喜欢掺和别人的事情。做好了功劳是别人的,做不好,罪责全在自己身上。但是考虑到伏案司人力稀缺,这件事情若是能够办好,江州知府便欠下一个人情,以后伏案司做事也方便很多。便也答应下来:带了剩下两个捕役去寻太子太傅。
江州知府当真是感激涕零!太子太傅被皇上奉为上宾,又是太子的启蒙老师,整个九州国无人不晓。太子殿下十六岁,太子太傅以自己功成身退为名,退隐山林。如今两年过去了,皇上依旧舍不得他,因为他是这天下间唯一一个能辅助楚家江山的人。若是这件事情做不成,恐怕他要提头进京。见沈榆舟答应得爽快,为了表示感谢之情,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来给沈榆舟治眼睛。
沈榆舟虽不会立即痊愈,但有冯平和众多大夫照料,视力逐日好转,也算欣慰了。
江州内最高一处是景乐街的绝味楼,先帝曾经在此留宿三日三夜,为万民施粥。后来为表对先帝的敬意,民间几位富商大贾合力出资将其修建成五层的宫殿式酒楼。绝味楼顶层面向大半个吴京,多处古街老巷、亭台楼阁一览无余。
也许是今年的新郎失踪案所致,人心惶惶,百姓纷纷避而不出,绝味楼顶层风景最胜的一间厢房久未逢客,恰巧前几日来了两位金主,才堪堪扭转这一局势。
而绝味楼的风光也绝不止于眼底,有时抬头仰望也别有一番趣味。比如千顷白云之高旷、万亩蓝天之深邃,再有朦胧远山之隐黛、混沌宇宙之明星……
才是卯时,平日的萧条景象一扫而空,整个景乐大街已经人山人海。不论身着锦绣绸缎、粗布短衣,几乎每个女子手中都有一个玲珑精致的荷包。边上站着父母双亲、丫鬟小厮、亲戚朋友,一家人有一家人的言语,一群人有一群人的欢喜。
“且!她自己倒好,在山里泡着温泉,品着美酒佳肴!难为我们二人,大好的天气不去游玩,偏要闷在酒楼上找什么太子太傅。什么‘四国第一大才子’‘江湖谋士榜第一人’,不知道那些人在乎他什么!难道有我这个‘江湖行者榜第二’还不够吗?真是……”
说话的是名誉天下的江湖行者陆机,字玄策,伏案司捕役之首,曾是江湖行者榜第二人。
陆机连番抱怨,然而明湛却呆呆站在门口往楼下看,不予理睬。
这明湛,字清华,伏案司捕役之一,也是位负有盛名的江湖行者。
“呆子!说你呐!怎么也不回我一句?昨日受的气还没解呢,你今日要把我哄好!”眀湛始终不应。
“呆子!呆子!你当真想让我称你为猪兄啊!”陆机还在天台上大喊。
这一回明湛倒是立马冲过来,一脸惊慌地看向陆机。
“这才是我家好弟弟。”陆机一边说着,正想给个和气的笑脸,没想到从明湛背后闯进来一群女人,拖家带口地往里挤,大致有百十号人,一下子把他们二人撞倒在地。陆机此刻别提笑意盎然,只怕已经花容失色了。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牵起呆子弟弟就往窗台横冲直撞,心里想着老大交代的事可耽误不起,硬是冲了一条血路出来,引得边上温婉可人的名门闺秀们无一不白眼相看。
“两个大男人怎得同我们几个小女子争抢!多与我们磕磕碰碰,也没有些羞赧?”为首的一位蓝衣女子娇嗔道,声音轻柔细糯,旁人听来十分舒服,越发显得她可爱至极。
“鹿鸣”二人突然间不知所措,只是不尴不尬地死守“城池”——也就东南角一个圆柱了,但是他们二人生得魁梧奇伟,占下的地盘至少可以容得三个娇小的江南女子,这才让小姐们着急。
“扶苏姐姐,难不成他们也钟情于既白,莫不会……”那蓝衣女身旁一位青衣女上前讲话,可惜声音越讲越小,鹿鸣二人除了前两句话,其余根本听不清楚。
正当众人好奇之时,这位扶苏小姐突然间惊呼——“断袖!”
☆开心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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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众人好奇之时,这位扶苏小姐突然间惊呼“断袖”
鹿鸣:她是在说我们吗?
陆机(搭肩膀):怎么会?我风情万种,老有女人缘了。
眀湛(一掌朝他脸盘子摁去):有女人缘的是老-大-。
陆机:是吗?在京城也有好多女人喜欢我的。
眀湛:人家风流倜傥,阅女无数,你能?
陆机:阅女无数,我不能……
沈榆舟泡着温泉,冷不防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