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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陨落花开,梦境频频

当你最无聊的时候,你会干什么?

普通青年可能会选择玩手机,看电影,看书,聚餐。

文艺青年可能会选择画画,去写生,去登山望远。

屌丝青年可能会选择看日漫,看Y视频,打游戏。

而对于玄磊这样一个从文艺转变为道系的青年来讲,以上的这些他都想做。然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

身处离地球未知距离的太空中,“看”着地球”吃东西“,吃东西?没错,至少玄磊是这样认为的。

以人类了解的情况来看,宇宙中除了大量的暗物质,还存在着大型的固体,气态星体,而除了这些,还有着小行星,彗星,流星体以及未知莫名的行星际物质。

碰撞与融合,在宇宙中是最为常见的现象。而在这一过程中,就会形成大量的碎片。

这些碎片,随着不断飞驰碰撞糅合,当质量达到定值,并且碰巧掉落到地球之后,如果没有被大气层完全燃烧掉,掉在地表,就会成为人类眼中的陨石。

而那些被烧没的,就会成为流星。

也许,宇宙间物质的交流,并没有因为人类这一物种的出现而减少。至于为什么自从人类有记载以来,陨石,流星的现象越来越少,专业的角度来看,是因为太阳系的“整体环境”渐渐趋于完成形态,达到了某种平衡。

然而,现在这种奇妙的平衡似乎已经被打破了,使得这里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种未知的”暴动“。

大量的碎片物质,聚集在了地球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小行星带,围绕着地球缓缓的转动。大小不一的碎片,不时的互相碰撞。

其中巨大的碎片,甚至有着月球的一半大小,而小的则像是儿时的玻璃弹珠。除此之外,大量的粉尘布满整个环形带,使得这里的一切显得混乱而又怪异。

在这种无法行动,无法言语的环境中,失去味觉,触觉的玄磊,只能用着一种特殊的方式看着眼前的一切。

早已面目全非的地球,从玄磊第一眼看到开始,就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了自己的“暴饮暴食”:

胡乱飞驰的碎片在碰撞中,不断改变着自己的轨迹,不时被地球的引力所吸引,窜进大气层中渐渐失去踪影,而它们的数量往往是数以万计。

橘黄色,淡紫色,酒红色......碎片冲入大气层中,划过的各种尾焰,玄磊是看了个遍。

而它们的遭遇,有的是直接突破大气层冲向地表,有的在大气层渐渐燃烧殆尽,而有的则是划过大气层,飞驰进那幽暗未知的宇宙深处。

最让玄磊感到震撼的,是有一次自己被踢到了地球的背阳面的经历:

一大片被地球吸引的碎片,划过地球的大气。黑暗中闪动的尾焰,就像是夜色中肆意舞动的萤火,又像那五彩的烟火绽放在黑寂的高空。

虽是无声,但是在玄磊的心中,仿佛响起点点声响。

“刺啦~,刺啦~”

“沙沙沙沙......”

甚至玄磊都能想象到,它们划过大气时,身旁划过的风声。

“呼呼呼~”

如此震撼而又昂贵的烟火,就像是在绝望中闪动出的星星曙光,就像是身处在黑暗无一物的深林中,却猛然从夜空中照耀出的道道星辉。

至于为什么说是昂贵,只是因为在22世纪,太空元素,成为了各国科技发展的刚需品。这就使得从陨石,小行星,彗星中提取的稀缺资源,直接成为了财富的代名词。

想象一下,一块块金砖,一叠叠RMB就这么赤裸裸的放在你的眼前,触手可得,却无法触碰。随后在你的眼前化为乌有,变成了各色的烟花,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不是很刺激!

但是,当你感受不到饥饿,也感受不到口渴,无法行走,也无法听见什么,也许是30天,也许是100天,更可能是几十年,只因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在这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囚禁中,你每天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这一场接着一场的无声烟火。

那,这所谓的烟火将不再是一种对心灵的震撼,而是一种视觉上的麻木,一种心理上的空洞,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孤独。

“眼前的一切估计会让五大流氓兴奋到极致吧,当然,如果人类还存在的话。”

玄磊心中暗暗想到,随后开始尝试着进入半睡状态。

此时,从远处望去,玄磊就是一个普通的碎片,混在太空垃圾,小型星带的海洋之中,显得毫不出奇。

就目前来看,即便是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如果,严格的从人类的生物学角度来看,能够与外界产生物质交换,并可以通过繁殖等形式,将遗传物质传给有命后代的,并有一定程度可变异的个体,才能被称为生物。

那么,自己呢?

生前的唯一印象,就是一道白光闪过眼前,随即便陷入长久的黑暗之中。在黑暗的空间中,玄磊时常感到疲劳,这就造成他陷入一次又一次的深层次睡眠。

不同的梦境开始出现在他的眼前,根据生前的记忆,形成了不同的场景,而重温这些梦境,就成为了玄磊唯一能够有所慰藉的事情。

开始出现的梦境,往往是怪诞疯狂的:

玄磊梦到过自己成为了世界首富,在梦中挥金如土,肆意逍遥;梦到过自己妻妾成群,终日策马崩腾;梦到过自己才华横溢,著作等身,受世人敬仰。

然而,当梦境结束,再次睁开”眼“,看到的仍是这一沉不变的场景:

巨大而又带着残破的巨大球体,静静的漂浮在这寂静空洞的空间中,无数的碎片环绕着它慢慢飞行,不断被它所吞噬,又从未知的空间中缓缓的被地球所吸引,补充到地球的餐桌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玄磊渐渐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那些怪诞疯狂的梦境,也渐渐让他感到麻木。然而,在这时间已经失去意义的世界里,尝试着陷入昏睡,重温自己的梦境,成为了玄磊唯一的“社交活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玄磊察觉到自己的梦境,渐渐变得真实,而自己所梦到的事物,也越发的细致。自己甚至可以小范围的改变着一些剧情的发展。

而这也让玄磊真正知道自己到底渴望的是什么:

梦到过在小学时自己和其它孩子打的浑身是血,父亲赶到后和对方家长打起来的场景。那一刻,让自己再次记起父亲在阳光下,那种踏实伟岸而又沉默的身影。

梦到过高中毕业,父亲来接自己,脸上带着拘束的笑容,随后告诉自己,他失业了,工厂倒闭了。想起了那一刻父亲眼中的愧疚,以及微微在自己面前挺不直的腰板。突然想起父亲曾经一次又一次染黑自己的头发,只希望开家长会的时候,不给自己丢脸。

梦到过和父亲一起钓鱼,一起在老山里打野鸡。

梦到过自己第一次拿到稿费,给他买了双鞋跟他视频告诉他,他拍了拍自己头上灰尘,告诉自己不要乱花钱,自己留着,脸上还带着点点水泥浆的样子。

也曾梦到过,再次回到家,为自己做着家常菜的老妈,那熟悉到快要吃腻的饭菜,在梦中玄磊是哭着吃完的。

也梦到过,第一次带双鱼去家里,老妈将手上戴了三十几年的镯子亲自给双鱼戴上,眼角挂着笑意。

甚至梦到了,第一次见老丈人,跟他拼酒。愣子一样的自己,跟酒量不怎么好的老丈人,一起喝高后,非要拜把子。

........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梦境开始,结束,开始,结束......

玄磊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凝实,疲惫感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这种情况造成的结果就是自己越来越难以进入深层次睡眠。

然而,这并不是好事。随着时间的推移,玄磊甚至有的时候,渐渐怀疑自己以前为人的经历才是梦境,而现在才是自己原有的样子。

自己是叫玄磊?还是叫玄三石?

双鱼留的是长发还是短发?

父亲长得什么样子?

老妈是什么?不是应该叫母亲嘛?

老丈人和岳父到底是什么关系?

......

当玄磊意识到自己的记忆正在消退,并渐渐混乱,玄磊害怕了。

发自内心的恐慌,让玄磊尝试着各种进入深层次睡眠的方法:

1颗石头,2颗石头,3颗石头,4颗石头......

849颗石头,850颗石头,851颗石头......

99997颗石头,99998颗石头,99999颗石头......

“当人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他真的还是他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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