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用沉默对抗班主任的一切问话,依旧满不在乎的背着手在墙上抠来抠去,指甲缝里全是白色的墙屑。
“爸爸——”一声欢呼声从苏素口中冲了出来。一个高大的影子逆着光站在门口,衣冠楚楚,温文尔雅地与班主任打招呼“李老师,那几个孩子怎么回事?”
班主任用简短的几句话介绍了个大概,连带着检讨了自己和学校,并且对苏素同学遭受的一切感到自责和抱歉,保证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米粒的嘴角带着冷冷的笑,她听到班主任在喊自己的名字,空空荡荡的声音像来自某个不知名的山谷。
“米粒……米粒!”
冬菇头齐刘海的少女,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特别大,带着满不在乎的桀骜劲。她长手长脚的身体缩在宽大的校服中,带着青春期女孩特有的拘谨,却又刻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稚气,手上涂着黑漆漆的指甲油,指甲边缘是一圈乱糟糟的齿印,她有一紧张就咬指甲的坏毛病。
中年男人看着米粒缓缓抬起的头,惊讶的张大了嘴。米粒微微扬起嘴角,轻轻喊了一声“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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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永辉疲倦的揉了揉额头,小声道“你妈妈做的可真绝,把姓都给改了。”
米粒坐在副驾驶座上,偏着头望着窗外,此时已是黄昏,天边一片火烧云。鼻尖酸涩不已,米粒硬生生把胸腔中那股快要落泪的温热压了下去,满不在乎的搓了搓鼻尖。
“她是你妹妹,你不能欺负她,如果你喜欢那个包,我买给你就是了”
苏永辉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沧桑,他不是很有勇气直视女儿的双眼“我打电话给你,你妈把我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想给你生活费,你妈直接把钱砸在我脸上……她压根儿就没有办法和我心平气和的相处……她不让我见你,说你恨死我了……你恨谁都可以,但你不能欺负你妹妹,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
米粒趴在车窗上,摇了摇头“不,你才是什么都不懂”
苏永康叹了一口气,看着女儿的后脑勺,此时手机响了,他压低声音接通了电话“你好,张警官……哦哦,监控调出来了?是吗……恩……张警官,我可以销案吗……”
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车总会无故划花,车场被砸破,车胎被戳爆……他没什么仇人,生意上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实在想不到谁会用这种手段报复他,却不料报警后,监控视频中的凶手是个短头发齐刘海的女孩——他的女儿。
“米粒,爸爸有事要先走,我们改天再约好吗?”
苏永辉匆忙塞给米粒五百块钱下了逐客令,米粒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捏着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苏永辉的车没有一丝犹豫,绝尘而去。米粒突然想起了他与苏素每次离别时,那个浅浅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