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琼回到家中时,夜并未深,家中却已是一片寂静,显得格外空荡、冰冷。月方明因为身体原因,入睡比较早,孙桂莹总会常伴丈夫。
唯有餐厅还为花梨琼明着洋洋的灯光,吴婶依着餐桌打着瞌睡。
花梨琼缓缓走到吴婶身旁,轻柔的将她拍醒:“吴婶,时间不早,你快去休息吧。”
“唔。。。少夫人回来了,夫人给您留了燕窝,特地嘱咐我等您回来,您用过之后再休息吧。”吴婶边说,边从炉灶上取出一盅始终用小火温着的燕窝,递到花梨琼面前。
虽是点滴的温暖,也足以让花梨琼鼻间酸涩,孙桂莹给予她的正是她从小就渴望,却无法体会的爱,不宣之于口,却沁润心田的母爱,也是另一种支撑她坚持的羁绊。
而另一个羁绊,此时已经酣睡。
用过燕窝,花梨琼回到楼上,小心翼翼的推来如嫣的房门。卧室的灯还亮着,小天使衣衫未褪,怀中抱着她心爱的娃娃,睡的十分香甜。想必雪妍馨定是没有听从她的嘱咐,带着小天使放肆的玩闹了一整天,以至于她虽然坚持等待妈妈回来,却终究抵不住袭人的倦意。
花梨琼轻缓的给她换上睡衣,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关上灯,退出了房间。
。。。。。。
翌日,结束了晨练,换上一身黑色的长裙,用过早餐,便牵着同样着装的月如嫣出了门。
远处的道边,风无殇已经在车旁等候。
看着远处黑色正装的风无殇,花梨琼轻咬一下嘴唇,他们之间没有过任何的约定,却都是这般“如约而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莫逆于心吧。
风无殇面容上的沧桑与苦涩依然没有褪去,伸手为二人拉开车门。
“妈妈,咱们要去哪里?”孩子的眼中永远都带着单纯的快乐,并没有看到花梨琼和风无殇眼中的沉重,清脆的出声问到。
风无殇眉间的轻颤是那么的苍凉,花梨琼仿佛可以听到碎裂的声音,将头偏向一边,轻声道:“妈妈带你去看望小姨。”
“这个叔叔是谁?他也跟我们一起去看小姨吗?”
“是,他也去。他是小姨的亲哥哥,也是。。。妈妈以前的。。。哥哥,如嫣可以叫他。。。叫他舅舅。”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让花梨琼痛到窒息,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舅舅。”
“嗯。。。哦,乖,如嫣真可爱,就像。。。就像你妈妈小时候一样。今天太仓促,改天舅舅给你补一份礼物。”面对着小天使,风无殇也露出了些许笑容,只是,看上去有些勉强。
“谢谢舅舅。”如嫣欢快的道声谢,当先钻进了车里。
花梨琼紧随其后,一起跨入车中。母女二人在后座上坐好,风无殇合上车门,背过身,在裤子上抹干手心的潮腻,才进入驾驶座,副驾上的百合,在车内弥漫着沁人的清香。
车里除了如嫣单纯快乐的欢声笑语,和花梨琼偶尔勉强的敷衍外,再无任何声音。有的只是,频频从后视镜投射来的目光,和那目光中深邃而没有边际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