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嫣的哭喊和拍打中,风无殇逐渐恢复了理智,也看清了花梨琼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因悲伤而流淌的泪水。
松开钳住花梨琼的双手,风无殇倒退一步,歉然道:“对不起,我。。。我只是很懊悔。”
“我能理解,无霜不只是你的妹妹,我跟她也像姐妹一样。”花梨琼伸手将如嫣揽住,依旧任由眼泪继续流淌。
“我本应该保护她的,她那样的娇弱,在经历了狂风的肆虐之后,我是她唯一的依靠,可我却自己逃跑,你能理解我的恨吗?我恨我自己的懦弱,我根本不配做她的哥哥。”风无殇再也关不住眼中淤积的悔恨,炙热的泪水瞬间布满了他刚毅的脸,一只手抬起,重重的甩在自己的脸颊上。
风无殇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划开花梨琼的胸口,刺痛她的心,最后的那一声脆响,更是让她撕心裂肺。他口中那肆虐的狂风,与自己有着撇不开,甩不掉的联系。
她的懊悔又何尝比他少?如果没有自己的关系,风家也许不会支离破碎,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风无殇根本不用逃离,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风无霜依然是那个气质恬淡的温婉少女。
如果重新来过,结果会一样吗?花梨琼也曾反复思量过这个问题,可答案似乎是肯定的,因为她跟他都没有选择,更无力去改变。或许,从他们相识开始,就已经注定是个错误,如果真的能够选择,她宁愿从不曾见过风无殇。
风无殇在懊悔的啜泣。
花梨琼无法回答他的质问,只能默默垂泪。
甚至连如嫣也同样梨花带雨,展开双臂,护在妈妈身前,生气的瞪视着风无殇,娇嗔道:“舅舅是坏人。”
“如嫣,不可以这样没礼貌。”花梨琼蹲下,将如嫣揽进怀里。
如嫣依然撅着小嘴,无论妈妈说什么,在她看来,面前这个所谓的舅舅,正是让妈妈哭泣的罪魁祸首,在她单纯的内心中,他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你竟然嫁给了月晓谦。”沉默良久,风无殇突然的开口。
花梨琼感觉自己的全身瞬间冰冷,连血液似乎都凝结在一起,她一直极力躲避的话题,终究还是被他提起。
“是妍馨告诉你的?没错,我是嫁给了月晓谦。”
“为什么?”
“我有选择吗?在风家夺走我父亲的生命之后,在花家彻底颠覆风氏之后,难道我还有选择吗?”若不是为了怀中的小天使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情绪,花梨琼可能已经歇斯底里的咆哮出来。
多么愚蠢的问题,谁能抛弃一切,嫁给自己的杀父仇人?谁又能放下所有芥蒂,迎娶破灭自己家族的元凶?
多么残酷的问题,曾今差一点联姻的两个家族,顷刻反目,曾今差一步踏入圣殿的两个人,彻底决裂。他让自己以为看到了天堂永恒的光芒,转眼间,却让自己跌入了无尽的炼狱,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从此音讯全无,多年以后,又是他,亲手撕扯开自己心中最难愈合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