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是人间百事,无巧不成书。这一日,冷千凝和管家前往药铺给二哥抓药,却在临街的酒楼里撞见了夜玄墨。夜玄墨当时的样子胜似饕餮附体,左手一个烧鸡腿,右手一个胖猪蹄,嘴角吃的油腻腻,左右手轮番着往嘴里送吃的。夜玄墨面前的桌子上已经空了好几个碟子,吃过的骨头堆积成小山,酒楼掌柜在一旁一边观看,一边啧啧惊叹:“也就是武松能有这个饭量,太吓人了。十几个猪蹄,二十多只鸡腿,半小时不到吃光光。”
围观的群众也是惊讶不已:这夜玄墨好歹是当朝王爷,皇家之人,竟是这等不雅的吃相,实在是有辱斯文。大家还在一旁窃窃私语,夜玄墨全然不管不顾,反而吃的更加畅快淋漓。
“掌柜的,再来五斤猪头肉!”夜玄墨终于将面前的东西吃干抹净,命令掌柜的继续上菜。
掌柜的犹犹豫豫地看向夜玄墨身后的随行,那些随从冲着掌柜摇头,掌柜叹口气,对着夜玄墨说道:“墨王爷,您喜欢吃小的酒楼的饭菜,小的不胜感激,只是您已经吃的太多了,怕您伤到自个了。”
“怎么,你怕本王不给钱不是?”夜玄墨生了气,一把拽住掌柜的衣领,掌柜挣扎了好几下,脸色煞白,夜玄墨还是不肯松手。
“住手。”冷千凝在他身后大喝一声。
“小姐,快回去啊。”管家哀求着拉着冷千凝的衣服,对于夜玄墨这个瘟神,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不然真的要招惹麻烦了。
“不行,本小姐实在看不下去了。堂堂的大楚国王爷,竟能作出这等欺凌霸道之事,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冷千凝恨恨地说道。她话音刚落,人群里掌声一片,有人喊道:“冷小姐说得好。”
“哈。你找死。”夜玄墨猛地松开掌柜,掌柜跌落在地,酒楼的小二飞快地将掌柜拖走,好一个逃之夭夭。
夜玄墨回头看到冷千凝,一把抓住冷千凝的胳膊:“哪来的野丫头,敢坏本王的好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夜玄墨的嘴脸越来越让冷千凝看不清楚,这样的夜玄墨实在让人恶心。冷千凝也不含糊,飞快地从袖口取出匕首,直直地刺向夜玄墨。此时此刻,新仇旧恨一起来算吧。若不是他在朝堂之上步步紧逼非要处死三哥,三哥又何至于深困于死牢受尽折磨?
“哈。小丫头片子,敢和本王斗。”夜玄墨解开长袍,只着单衣取出宝剑,剑指冷千凝。冷千凝看到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掌柜,也知他是小本生意,若是在这里打砸一番,损失倒是还能计算,若是再伤到无辜之人,那岂不是造孽了?
“想打?跟我来。”冷千凝脚踩竹凳,一个飞身顺着窗户直奔城楼而上。城楼甚是空旷,作打斗场再好不过。围观的群众站在城楼下仰脸往上看,一个个都在担忧着冷千凝的处境。
“那王爷那么暴虐,冷小姐怕是命不保已。”有人哀叹道。他说是说了,却没注意到一旁的冷家管家。那管家一向对冷千凝疼爱有加,一听这说法,那还得了。他立马就开始往回跑,直接去找冷千烁。
城楼上,夜玄墨甩出了自己的剑,冷千凝也早已丢掉匕首,让赤云晚霞剑出鞘。两剑相互直对,二人表情严肃,夜玄墨也知冷千凝会对自己下死手,此时的他也绝不留情。
打斗开始。夜玄墨率先出招,冷千凝飞身闪躲,想要绕到他背后,却被他一掌拍到了胳膊上。冷千凝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要断了,她甚至能够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冷千凝也知道自己和夜玄墨必定是有伤亡有牺牲了,眼前的局势,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冷千凝趁着夜玄墨一个疏忽之时,立马用赤云晚霞剑斩向夜玄墨的后背。夜玄墨的脚下踩着碎瓦,瓦片此时已经分崩离析,夜玄墨站立不稳,后背被冷千凝用赤云晚霞剑刺穿。再往左一点点,夜玄墨必死无疑。冷千凝也意识到自己出手太重,她慌忙下了城楼,却不知该往哪里走。此时,冷千烁也已赶到,一看眼前的处境,便知冷千凝惹了大祸。幸好冷千烁略通医术,他赶忙为夜玄墨扎针施救,一直到夜玄墨呼吸稳定,冷千烁唤来被吓坏的夜玄墨的随从,他命那些人将夜玄墨送到温太医那里,好让温太医对其深入施救。其中有一个侍从听到温太医的名字便连连摇头:“温太医别说救王爷了,他自己都怕是自身难保了。”
一听到温太医,冷千凝赶忙仔细打听。那侍从虽然气恼冷千凝伤了夜玄墨,但他也知道夜玄墨有错在先,也就暂且不与冷千凝计较。
“我,我偷偷地说啊,温太医已经昏迷好多天了。”那侍从小声说道。
“啊。什么时候的事?”冷千凝问。
“就是那日,王爷说是不行了,然后我们都要准备后事的时候,但是温太医要给王爷继续治病。后来王爷确实好了,但温太医就昏迷了。哎。真是可惜了温太医那么好的人。”那侍从也是叹息连连。
“凝儿,你过来。”冷千烁把冷千凝抓到角落里。
“怎么了?我是不是闯祸了?”
“不全是。我刚在下面已经听明白前因后果,夜玄墨是咎由自取,但是你也要小心。这里是三十两黄金,管家刚才找我的时候,我就随身带上了。你带着它,先出外避一避风头吧。”冷千烁依旧温柔地说话,冷千凝倒是鼻头发酸了。
“二哥。我不能走。”
“傻丫头,你要是不走,你就必死无疑了。就算皇上放过你,那夜玄墨,必定会找你麻烦。你且去避一避风头,好不好?算二哥求你了。我们冷家现在,就指望着你了。凝儿,你不能出事的。”冷千烁也是眼泛泪光。兄妹二人已是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