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贵妃病了。病的如此之快,又如此之严重。感觉像是昨天还在志得意满地等待着自己成为皇太后,而今日就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
明贵妃生病后,琉璃宫便整日封闭着宫门,就连五皇子来看他母亲都要事先通报。关于陈皇后出现的消息早已在宫里不胫而走,这等消息,自然也就被夜玄墨知晓了。
“温太医,明贵妃病了,你可知情?”夜玄墨问。
“自然是知道的。我的徒弟就在御医所,他说明贵妃的症状很奇怪,像是惊恐过度,整个人也在日渐消瘦,情况,很不乐观。”温太医提起这事也是连连摇头。
“宫里最近的诡异之事,太多了。多的让本王都觉得恐怖。”
“我也这样觉得。像是有人在想方设法地铲除一些势力。”
“是。先是太子,现在是明贵妃,接下来,是谁?是皇上?”夜玄墨歪头深思。
“这盘棋,太让人眼花缭乱了。明贵妃的事,绝不可能就这样过去。接下来,肯定还有别的事发生。”温太医摇头叹息着。
“咱们就先看着吧。”夜玄墨说罢起身看向天空,呵,又是一日好天气。该是出门的好时候了。
“帮我准备点心,我要去冷府坐坐。”夜玄墨眉飞色舞地发话。
“王爷,你最近去冷府的次数有点多。我总觉得冷家三公子不太待见咱们,不然,咱们先避避嫌?”温太医好心提醒着。那冷千熠确实不待见他们主仆二人,每次他们过去的时候,冷千熠都会抽出宝剑在他们面前一阵耍弄,看上去像是在威胁着他们。
“嗨。你别管他,他就是在死牢里关的太久了,再加上之前某人一直逼着皇上赐死他,他难免记恨。”夜玄墨说的风轻云淡。
“嗯。那个某人,指的就是王爷自己吧。”
“算吧。”
夜玄墨登门的时候,冷千凝正在后院喂鸽子。也不知道哪来的鸽子,稀里哗啦就落了几十只在冷府后院,有人来,它们也不走,完全无惧无怕的。倒让冷千凝觉得很有趣。
“这些鸽子,也真是胆大包天。也不怕被人煮了吃。”夜玄墨吐槽道。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茹毛饮血,跟个野兽似的?”
“我可是绅士哦。你可不要这样说我。”夜玄墨亲亲热热地靠向冷千凝,冷千凝用手把他推过去,他又巴巴地凑过来。
“你干嘛?耍流氓耍到我们冷家了?在边塞的时候,你的帐篷里就是女人来来回回地出没了,色狼一个。现在又来骚扰我妹妹?”冷千熠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直接用自己的剑指着夜玄墨。这一举动,倒是把冷千凝吓了一跳。
“三哥。这是误会。误会。”冷千凝赶忙解释。
“什么误会。他就是色狼。”
一旁的小厮见状不好,早就一溜烟去找冷千烁了。冷千烁正在和城里的文人墨客坐谈艺术,忽然就听到家丁来报不好,他赶忙跑到后院来。一看这架势,又气又想笑。
“老三,休要胡闹。”冷千烁一把拍掉冷千熠的剑。
“二哥。他来我们冷家骚扰小妹。”
“小妹和他情投意合,算不得骚扰。”冷千烁无奈地在冷千熠耳边说道。
“什么?”
“对。走吧你。”冷千烁又是拽着冷千熠冲出了后院,只剩下面面相觑的冷千凝和夜玄墨。
“以后啊,你还是少来了。”冷千凝也无奈了。三哥对夜玄墨的成见太深,一时半会也化解不了。
“不啊。我就喜欢和你腻在一起。就这样腻歪着。”夜玄墨干脆把脑袋放到冷千凝的脖子上,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冷千凝面红耳赤,却又推脱不开。
在群鸽的目视下,冷千凝和夜玄墨相拥站在风里。身旁的樱花绚烂地绽放,被风吹过,便是洒落一身的粉红。
宫外这般现世静好,宫内确实怪事连连。先是皇上的午膳被人动了手脚,御膳房做出来的菜品明明都是精挑细选的,甚至太监们也都已经尝过菜了,可不知怎的,竟然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道牛骨汤。这牛骨汤向来都是陈皇后的最爱,这么多年了,皇上不许任何人再做牛骨汤,为的也是不想睹物思情。如今有人竟然悖逆圣意作出这样的事,皇上自然是愤怒无比,他当即就派人来调查这件事。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五皇子也被惊动了。五皇子虽然并不知道陈皇后具体的死因,但他隐约知晓此事和母亲有关。
五皇子不敢直接来问明贵妃,便偷偷地去找了映月。映月吞吞吐吐,不敢再多说什么,她只是将那日“陈皇后”和她说起的话,也一并都说给五皇子听。五皇子是何等聪明的人,他很快就猜到了陈皇后死于牛骨汤。
“母亲,孩儿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来问,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儿。只是如今这皇宫越来越不消停,孩儿也实在是忧心的狠。”五皇子跪在明贵妃的病榻前,犹犹豫豫地说道。
“孩子。她回来了。”
“谁?”
“陈皇后。母亲已经好多次见到她了。她来找我索命了。”明贵妃脸色惶恐,完全不似贵妃之相,倒像是民间被恶鬼缠身的人。
“陈皇后的死,是不是真的和母亲有关?”五皇子终于开口问了。
“那时候你还小,有个宫女得了天花,不小心传染给了你,太医们都说你怕是不行了,我去找皇上求他来看你,可他始终不肯,他终日呆在陈皇后的宫里,母亲恨啊,恨他这样绝情绝意,也恨陈皇后这样独宠霸道。”
“所以你就用牛骨汤毒杀了她?”
“不。毒杀她是一年后的事。我强忍着对她的恶心与愤恨,逼着自己和她来往,做她的姐妹,呵呵,为的就是有一天她死的时候,我还能以姊妹情深来洗脱自己的嫌疑。我苦心策划了那么久,忍辱负重了那么久,为的就是让你有扬眉吐气的那一天。陈皇后的儿子算什么东西,愚蠢可笑的一个人,他凭什么做太子?凭什么做储君?”
“母亲。”五皇子又惊又怕,但也心底有了想法。母亲这样为自己付出,他也要做点什么,为母亲来平复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