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铭站在雷霆侦探事务所地下武馆的训练里。
闵思远站在他对面，穿着黑色运动衫，两米多的身高看起来就像是一堵墙，方脸上棱角分明。
没有笑容的他，看起来宛若一堵小山，令人倍感压力。
”你的力量已经有了足够的底子，甚至比大部分的非力量侧建筑师都要强大，所以我们不进行招式的训练，从格斗中赵经验。”闵思远解释道。
”所以我们就直接对练？”楼天铭微微苦笑。
他在还是陈洛的时候，曾经进行过短暂训练，知道直拳、肘击之类的基本功。
也正是因为这些经历，他知道经过训练的人和每经过训练的人对练，那完全是虐杀！
”我会收手的。”闵思远淡淡说道。
”好！”楼天铭深吸一口气，微微弓身，双脚微微错开。
闵思远比出起手式，示意他开始。
”喝！”
楼天铭深吸气，呼气发力，上步一拳，向闵思远的面孔打去。
他的拳头划过空气，发出”呼”的一声，显得颇为惊人。
闵思远微微侧身，左臂竖直，像是一堵墙一样甩了过来，正好打在楼天铭右手腕处。
啪的一声脆响，楼天铭右拳被格开，身子因为惯性向着右侧冲去。
等他站稳，闵思远的右拳已经停在他的咽喉前！
”格斗的时候，除非确定对方已经毫无反抗能力，不要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一击打出去。否则一旦被格挡或者闪避，那就成为砧板上鱼肉了。”
闵思远退后一步：”你思考一下，我们继续。”
楼天铭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感受，静静品味着被格挡开，失去平衡的瞬间。
”再来。”他说道。
闵思远仍然站在原地，示意他来攻。
他深吸一口气，躬身上步，右拳划过空气，再次向着闵思远面孔打去。
闵思远如法炮制，侧身左臂格挡。
楼天铭的右臂直接被撞开，却是虚不受力，这是虚招。
与此同时，楼天铭的左拳已经重重向着闵思远的胸口砸去！
闵思远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他格挡的左手瞬间变爪，已经扣住楼天铭的右臂，突然发力。
楼天铭右臂受到牵引，下意识用力，然后脚下一绊，顿时失去平衡，摔了出去。
闵思远的右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踢出，正好挡在他的右方，砸在他脆弱的脚踝上。
”虚招是一个很重要的手段，但是也是最为高深的学问。从你的目光、发力姿势上，都能做出判断，这个只能靠你自己经过一次次的磨练，逐渐臻于完美。”
”你思考一下，我们再来。”
……
训练室中传来一声声闷响。
闵思远所谓的留手只是保证不攻击要害，但是对于一个力量并不弱于他多少的人，留手的程度也是有限的。
所以楼天铭一次又一次凄惨至极的摔了出去。
那种程度连在旁边观看的庞江都看不下去了，想要劝他歇一会。
但是被一次次打到的楼天铭非但没有气馁，反而双眼逐渐亮了起来，像是看到美食的老餮。
在他的感觉中，闵思远的攻击虽然仍然让他难以招架，但是已经不再无迹可寻。
格斗是一门技巧。
只要是技巧，就可以熟能生巧。
而最艰难的力量关他已经度过了。
他就像是一个富有千金的稚子，正在学习如何花钱。虽然仍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但是已经要比其他初学者快了何止千百倍！
在他的感知中，闵思远的攻击渐渐出现一道道轨迹。
这些轨迹繁复杂乱，但是毕竟已经有一定规律可循。
……
呼！
闵思远一拳砸向楼天铭的肩膀，同时闪电般弹出右腿。
楼天铭反应不及时，双臂封住拳头，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然后弹腿却是防不住了，眼看就要失去平衡，像刚才那样飞出去。
然而当弹腿即将踢到他的脚踝之时，楼天铭突然矮身，侧过肩膀，向着闵思远狠狠撞去！
砰的一声闷响！
闵思远及时撤后，双臂封住了他的撞击。
但是他的弹腿自然也空了。
两人各自后撤两步。
楼天铭眼睛亮了起来，庞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好！”
门口传来掌声，于海走进来，”第一天就能打平一回合，这潜力，不来习武真是可惜了！”
楼天铭揉了揉酸痛的脚踝，笑道：”我也是蒙的，侥幸而已。”
”直觉也是实力重要一部分。”闵思远笑道。
他一旦笑出来，那种凌厉感顿时消失无踪，只剩下令人亲近的憨厚。
”来，开始今天的射击课吧。”于海招呼道。
……
雷霆侦探事务所地下四层。
这里本来应该是地下室，但是被于海都买了下来，掏空做好隔音，建成了一个射击场。
他按动旁边的按钮，机器把靶子挪过来，他在上面贴上胸靶纸，用机器复位到二十五米距离。
于海从腋下拔出一把手枪递给楼天铭，说道：”认识么？”
楼天铭接过手枪，打量一下：”七号制式手枪，南盟的治安员不都用这个？”
因为治安员都用这个，所以也是黑市上流通最为广泛的一种，在老防空洞里楼天铭打死灵引就是用的这个，自然熟悉。
于海微微点头。
他拿回手枪，卸掉弹夹，拉套筒示意没有子弹，对着空气扣动扳机，发出”咔”的一声轻响，然后递给楼天铭。
他郑重说道：”枪是凶器，所以用枪要有规矩。只有经过自己检查的枪才能相信没有子弹，枪口除了你要杀的人，不能对准任何人，更不能对着自己。还有，手指不要扣在扳机上，容易误触。”
楼天铭点头。
”装起来，打两枪试试。”
楼天铭戴上耳机，接过手枪，装回弹夹，双手握枪。
二十五米外的胸靶十环和准星差不多大小，他闭上左眼，三点一线的瞄准靶心，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脆响，枪口微微一跳，声音倒是很大，戴着耳机也很震耳。
”练过？”于海对他的姿势很满意。
楼天铭点头。
他前世在射击场玩过枪，也算是了解基本规则。
他一口气打完一弹夹，于海按动按钮把靶纸取回，基本枪枪都在七环以上。
”不错，天赋很好。”
于海点头，推过来一盒子子弹。
这是锻炼他的装填子弹速度。
楼天铭卸下弹夹，一颗颗压入子弹，然后接着进行射击。
也不知道关夏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于海对他练枪完全是一幅管够打的态度，一盒子一盒子的练。
要知道枪是禁品，子弹更是易耗品。
比如南盟军方轻兵器研究所里面的手枪是可以玩的，但是十八块钱一发子弹，只论弹夹卖。
而从地下渠道搞来的子弹，价格只会更贵。
但是于海却是丝毫不见肉疼的样子。
”你要体会枪口震动的幅度，体会子弹在飞行过程中的下垂，在脑海里大致想象抛物线的样子……”
”这东西没有什么取巧的办法，完全就是数量喂出来的。打上一万发子弹，什么人都能当神枪手。”
在楼天铭射击间隙，于海扔过来一个手枪模型。
”一比一的重量，在家握枪平端枪口，控制手臂抖动。”于海淡淡说道。
他不断调整靶子距离，从十米到五十米不定，每一个弹夹都把靶纸收回，让楼天铭看自己的环数，针对调整下一轮射击。
和下午的格斗训练感受相仿。
手枪在双手中不断震动，那种微妙的触感，不断传入心中。
慢慢的，楼天铭有了一些想法，开始微调姿势，寻找最适合自己的角度。
而他的成绩也微微提升，甚至在五十米外打出一枪十环!
虽然有运气的成分，但也让他欣喜不已。
九点过后，楼天铭跟在于海后面走出靶场。
虽然有耳机保护，但是这么久的射击也把他耳朵震的嗡嗡作响，陡然走到外面，只觉得静的难以接受。
”今天就到这里。”于海把手枪模型塞到他怀里，”别忘了练端枪。”
这时候，闵思远急匆匆的走过来，手上拿着一部手机。
”大海，人命官司，是林柏……”他的话顿住，目光看向楼天铭。
楼天铭会意，对两人说到：”那我先走了，你们聊。”
于海点点头。
楼天铭走到外面，深吸一口清河区微凉的空气，震的发懵的脑子也清醒过来。
人命，林柏，这两个关键词在他的脑海里晃荡，突然灵光一闪。
焚晓的目标是林柏将军。
焚晓的人已经注意到了他。
两个念头在脑海中会齐，他陡然停住脚步，毫不犹豫得向着地下室跑去。
来到靶场门口，正在商量的于海和闵思远都诧异看来。
”你们的案子发生在那里？”楼天铭开门见山。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闵思远说道：”汇通路，怎么了？”
”好。”楼天铭舒了口气，”我要加入。”
两人都怔住了。
”我有两个优势，第一，我也是建筑师，也许能够帮上忙。”
”我们不缺战力。”闵思远和于海又对视一眼，都有些头疼。
”第二，汇通路分局的上官裁决和他小舅子的家宴邀请我了。”
闵思远和于海第三次对视，不由的苦笑。
从认识”那些人”，到建筑师中也能排上号的体魄，到格斗天赋，甚至现在连上官德的家宴都能上了……
惊喜多了，就叫做惊吓。
如果有的人能被成为奇迹，那楼天铭绝对就是这样的人。
”一起走吧！”于海拍板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