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公司的人都在传杨部长不见了。一向上班准时的他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按时来到公司,而他的下属给他打电话却发现他的手机还在公司里。
公司派人去他家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家大门禁闭,屋里却传出一股撞鼻子的血腥味。
同事感觉大事不妙便报了警,警察进屋后发现,杨部长已经死在自己的家中了。
警察初步勘察后发现,房间里的一个铁质整理架倒塌将杨部长砸到,而整理架上一桶装饰用的箭因为掉落刺穿了杨部长的胸膛,密密麻麻,从远处看杨部长好像一只刺猬一样趴在地上。
他的家里还搜出了很多他从公司中盗取的产品,还有一些账本,都是他倒卖产品时记录的账目。
就这样调查了好一段日子,也没有调查出什么眉目,案件便这样停在那里了。
辛鹿鸣收到来自老月的警告,要求她不要随便透露杨部长的事情,她也只好闭口不谈。
但是她现在内心的疑问和恐惧越来越大,辛鹿鸣不知道杨部长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是老月下的手吗?
可是最近她又找不到老月了,无论她怎么对着手指喊话,或者在心中默默念叨,她还是找不到darkline。
当然她现在还有另一件伤心的事情,那就是关于时高琛。
那晚她由于害怕恐惧和歇斯底里,她向他表白了,又一次的。她哭着向她述说着自己的困惑与纠结,还有再一次的沦陷其中。
可是他却只说了一声对不起。
当时的辛鹿鸣太累了,她只听见了这句话,然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这一句话也足够对她的感情宣判死刑了,如果不是拒绝,怎么会说对不起呢?
辛鹿鸣的心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吊车高高勾起,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没着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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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darkline看起来没有往日的喧嚣和热闹,舞池里少了很多人。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聚集在吧台前或者沙发旁窃窃私语,他们都在谈论一件事,被放逐人间的白家后人杨子年死了。
这件事情让这些放逐人间的异界罪人们惊恐不已,他们发现即使在人间,他们也并不安全,黑暗与危险始终笼罩着darkline里的每一个人,或者说每一只妖。
时高琛来到了darkline。
他不喜欢夜店或者酒吧这样的地方,这种纸醉金迷的环境让他感到厌恶。所以如果没有必要的事情,他从来不会来darkline。他宁愿让老月那只和猴子一样的狐狸帮她传话。
时高琛穿过人群,略过那些惊讶又陌生的眼睛,径直走到darkline的后身。
原来在这里还有一个隐藏的房间,推开房门,房间白色的灯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与外面夸张的朋克装饰不同的是,这个房间简洁的简直没有人情味,白色的地板,白色的LED灯带,四面都是巨大的玻璃,好像能照透人心一样。
胡杭坐在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双手合十抵在鼻尖。
“你来了,我的祭祀大人。”胡杭说道。
“杨子年死了。”时高琛说。
胡杭点点头:“这个事情只要是异界的人都知道了,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
“杨子年想加入孔雀一方回到异界,但是看起来目前孔雀并没有收留他。他潜伏在人间也许想找个机会探听什么秘密,然后再以此来投诚到孔雀那边。”
“然后呢?”
“他在我的公司里倒卖了大量的产品,甚至开了一个专卖店。我怀疑这个专卖店并不只是普通的赚钱而已,他也许是某个信息联络站,为孔雀收集人间信息。”
“你查到这个联络站到底联络到了谁吗?”
时高琛摇摇头:“我抓到了杨子年,想要审问他,但是他宁死不说。我把他关在城西地下仓库里,但是第二天他便不翼而飞,人死在自己的家中。身上的刺全都被拔光,然后用铁箭堵上了那些伤口。”
“你为什么不连夜审问杨子年,为什么不先把他送到darkline?现在鬼血未找到,狐族大军还没有建立,一点点异动对我们都是致命的!”胡杭的脸好像蒙上了一层冰霜,冷酷无情。
“对不起。”
“你连夜回到家是想找谁吗?是那个女人吗?你想看见她?确定她安然无恙对吗?”
“我……我只是……”
“时高琛!”胡杭突然提高了声调,“你是我的大祭司,推翻异族光复异界才是头等大事你明白吗?”
“我知道。”
“你喜欢谁我不管,但是你不能耽误正事。如果被我知道你因为她再干出什么不应该干出的事情,别怪我先动手了。”胡杭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时高琛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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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时高琛回家都很晚,辛鹿鸣每次都想等他回来然后详细问问杨部长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不到10点她就昏昏睡去,而早晨八点多才醒来。时高琛早就起来上班去了。
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抓到时高琛!辛鹿鸣心里偷偷地对自己说。
一连灌了四杯咖啡,辛鹿鸣决定今天要和时高琛耗到天亮。
可是时针刚刚指向“10”,辛鹿鸣又开始犯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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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湿漉漉的熟悉感又回来了,辛鹿鸣知道自己又开始做梦了。
今天的她没有再穿破洞袜和皮裙,而是穿着麻袋一样的大校服,怀里还揣着一袋猫粮。
走过蜿蜒的小路,她来到校园后边的小树林里。
时高琛正蹲在地上观察着什么。
“我来了!”辛鹿鸣说道。
“小鹿,你也太晚了吧!”时高琛抱怨着说,“小家伙们饿坏了。”
时高琛起身,辛鹿鸣看到了他身后的东西。那是一窝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眼睛还带着蓝膜,咪咪地叫唤着。
猫?
但是很奇怪,梦里的辛鹿鸣并没有厌恶地躲开,她感觉自己并不讨厌猫。
“我去买幼猫粮和羊奶,所以来迟了。”辛鹿鸣掏出食物和奶,并且用一个小碗把这些一一装好。
小猫们咪咪地叫着,顺着食物的香气爬了过去,一个个狼吞虎咽起来。
“他们无父无母的,真可怜。”辛鹿鸣感叹道。
“那我们来当他们都父母好不好?”时高琛抬起头看着辛鹿鸣,“你当妈妈,我当爸爸,这样他们和我们就都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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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辛鹿鸣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一男一女在说话。
“有什么业务上的事情明天再说吧,今天太晚了不方便。”时高琛说。
“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人心惶惶,可是总裁却终日不见人影,你让我怎么办?”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等过了这一阵我给你放大假。”
“我要的不是这些。”
“南影……”
辛鹿鸣被这个名字击中了,她几乎是无意识地坐了起来,恰好看见南影站在门口。
而南影也恰好看向了她。
“辛鹿鸣?”南影难以置信地惊叫道,“怎么会是你?”
“南影,你该回去了。”时高琛想挡住南影,但是却被她推开。
“这就是你说的‘仅仅是个保姆’?保姆需要每天睡在你的家中吗?”南影质问道。
“这是我自己的私事,应该和工作无关。”
“你真的喜欢辛鹿鸣,你喜欢她对不对?”南影几乎尖叫起来。
“南影,你应该回去了,这些都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南影神经质地笑了一下,“我留在这是为了什么?那么多大公司都用高薪挖我,我没有走,这到底为了什么?时高琛你不要给我装傻!”
“南影我知道你为公司做了很多,我也会在报酬上给你应得的,但是其他的东西我给不了。”时高琛回答的很坚决。
南影跑到辛鹿鸣旁边,然后指着她的脸问:“你究竟喜欢她哪里?她长得一般身材一般,学识能力样样不如我,你是不是疯了?还是瞎了?”
“南影,你闹够了吗?你现在立刻走,别让我动粗。”时高琛的声音也严厉了起来。
南影没有再进一步,她死死地咬着嘴唇问道:“我就要你一句话,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你要是喜欢她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我不喜欢你。”时高琛说。
辛鹿鸣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跳动,整个世界疯狂得有些不真实。
“我也不喜欢她。”时高琛又说。
辛鹿鸣的世界又一次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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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rkline酒吧里依旧热闹非凡,大家安静了几天之后又依旧如故,毕竟与时刻警惕小心相比,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比较得人心。
“阿琛来过了?”老月靠在吧台上。
酒保阿九点点头,他细长的手指灵活转动着酒杯。
“怎么不见老胡出来?”
“老胡看起来不太高兴啊,大祭司因为女人弄丢了杨子年,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老胡怎么说?”
“还能怎么样,常规警告咯。不过阿琛是个聪明人,他懂的。”阿九眯着细长的眼睛说道。
“怕就是怕这聪明人犯糊涂啊。”老月无不担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