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镜府。
皇甫靖驭鹤飞落在青鸾殿外,跃下鹤背,站在殿外石板广场上,不远处,一仆从见状,忙拘谨小跑而来,谦卑恭敬的与冷峻少年简单交谈了几句,随后便牵引仙鹤走向后院,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少年的视线里。
皇甫靖面色平淡无常,目光从渐渐远去的仆从与仙鹤身上转移回来,持剑端步走向殿门,只是,刚要跨进大殿门槛时,却停下了脚步,剑眉微拧,双眼看向殿门右侧地面,略感疑惑地嗅了嗅鼻子,“嗯?空气中怎会弥漫着如此浓重的血腥味?我记得我离开时并未闻到啊!”
“哎!师兄留步,师弟想请教您件事,不知是否方便?”皇甫靖笑容和煦的拱手言止一名迎面走来的国字脸同门弟子。
这名弟子面色狐疑,谨慎打量了少年几眼,冷眼高傲道:“何事?速速道来,我还赶着回府处理正事呢!”
皇甫靖莞尔一笑,伸手指着殿门右侧地面,一五一十地恭敬道出心中困惑,“师兄,这块地板上的血腥味为何会如此浓郁?”
国字脸弟子冷傲的瞟了一眼少年所指位置,恍然不屑道:“哦,这里啊!师弟,你有所不知,小半个时辰前,一位师兄当场打杀了一条喜欢在背后嚼别人舌根的卑贱畜生。”
这名弟子双手抱胸,努了努嘴道:“喏!就是死在师弟你所指的地面上。”
皇甫靖皱眉回想,徒然,僵住面容,诧异呢喃,“莫非是他?”
“师弟、师弟~~”国字脸弟子晃手呼唤。
“嗯?”皇甫靖从沉默失神中清醒过来,躬身微笑道:“多谢师兄告知。”
国字脸弟子笑容满面,大度甩手道:“区区小事,无需言谢,若无它事,那师兄便先行告辞了。”
“师兄,您慢走。”皇甫靖拱手道辞。
国字脸弟子见少年始终谦逊有礼,便改变一开始的狗眼看人低的姿态,亦笑脸相迎,拱手还礼辞别,转身离去。
“唉!”皇甫靖沉默无言,良久,方才摇头叹息,内心感慨油然而生,“人各有命,你地位卑贱,被其他看不过眼的弟子打杀了,也只能说你命不好,在这宗门内,你举目无亲,又有何人会帮你出头申冤呢!”
“下辈子,希望你投个好人家,能娶妻生子,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才是最幸福快乐的日子。”皇甫靖思念起远在他乡的母亲,也不知对方现况如何,是否能吃饱穿暖,少年沉浸其中,久久无法回神,周围路过的弟子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少年,指指点点,彼此交头接耳的往来于大殿之间。
皇甫靖晃脑抛除思念,见周围弟子眼神怪异,少年不多加理睬,但想起山羊胡老者的严厉死板,身体便止不住的打起寒颤,“赶快进殿要紧,就耽误了这会儿功夫,长老铁定是要对我狠狠责骂了。”
皇甫靖匆匆赶到登记处,瞄了一眼山羊胡老者,对方正面无表情的询问登记弟子信息,俨然一副正待暴起发怒的模样,少年怵怵低头,心惊胆战的溜到队伍末尾排队等候,很快,便轮到少年直面老者的严肃质问。
皇甫靖见老者纹丝不动的盯着自己,知其心中定是积压了不少怒气,少年不敢触其锋芒,只能表现出点头哈腰的乖巧样子,“长老,弟子知错了,弟子言而无信,甘愿接受惩罚。”
“本长老给你个解释的机会。”山羊胡老者从宽质问,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发雷霆,从而损害了自己公正无私的完美形象。
皇甫靖暗自深吁口气,为逃过一劫而心生窃喜,进而老实交代,“弟子原本可以在取完丹药后,便能立马赶回来,但,丹药房的象长老安排弟子先去偏殿休息室暂且等候,一等,就等了足足三盏茶时间,弟子知您定是暴怒难忍,故此,在将丹药取到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此处,听候长老您的发落。”
山羊胡老者舒缓怒气,半信半疑道:“你此番所言,当真?”
皇甫靖无比严肃认真,伸出三指并拢,义正言辞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若违此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山羊胡老者认认真真的仔细打量少年,见其身姿挺拔,言辞犀利,不像弄虚作假,老者积郁心头的剩余怒气顷刻间便荡然无存,破天荒的挤出一丝笑容,“好了,你既已发了毒誓,那本长老哪还有不信你的道理。”
“来,接着。”山羊胡老者拿起早已放在柜台内多时的玉牌,随手抛给少年。
皇甫靖手脚异常敏捷,将老者趁自己不注意之时抛向自己的玉牌迅速抓在手中,收归袖袍内,后向老者假不正经的恭敬拘礼起来,“弟子多谢长老。”
“小滑头,就属你最调皮。”山羊胡老者亦老不正经的调侃少年,周围弟子见此情形,尽皆惊掉下巴,愣在原地,久久都未恢复过来。
“咳咳~~”山羊胡老者脸不红心不跳,瞬间摆正姿态,浑身上下溢散出一股老态龙钟的雄浑气息,佯装不耐烦的甩甩袖袍,“去吧!小子,还是原来那间静室。”
“弟子告退!”皇甫靖对老者挑了挑眉,再次深深躬身施礼,转身朝丁字区静室方向走去。
“都傻愣着杵在这作甚?散了散了。”山羊胡老者换回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毫不客气的喝退周围仍沉浸其中,还未回神的众弟子。
众弟子经山羊胡老者一番冷喝,纷纷惊醒过来,处理各自事务,不敢在老者面前议论方才堪称惊世骇俗的场景。
“近期,元恒盛典即将来临,我得趁此良机抓紧修炼,这样,才能在盛典中大放异彩,借此搏个好名次,宗门高层才会注意到我,对我大力栽培。”皇甫靖捏紧双拳,心里知晓今年举办的‘元恒盛典’是自己首次真正出人头地的好机会,万万不能错失,故,这更加加深了少年拼命修炼的决心。
皇甫靖走进丁字区静室,来到原先修炼的静室石门前,摸出玉牌,挂在石门挂钩上,后按下石门右侧墙壁上的凹槽,石门应声轰隆隆翻转开启,少年迈步走进静室内,石门自动缓缓关闭,看不出任何裂缝,与周围墙壁无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