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完早食后,便各自散去。
紫竹林内。
皇甫靖紧闭双眼,盘膝静坐在一块平坦石头上,面容端详平和,任凭紫竹叶飘落沾在身上,都无动于衷,只因他已关闭了感知力,不再理会周围一切动静,努力让自己做到心如止水的状态。
‘哗’
在一片寂静无声、渺无边际地黑茫茫空间内,凭空出现一位冷峻少年,此少年正是皇甫靖,他正盘坐在光滑如镜般的灰黑色地面上,身下倒映出少年的身影,有一圈圈水流波纹扩散荡漾至四面八方,消失在周围混沌黑暗的空间中。
皇甫靖面前近处,于虚无中凝聚一颗金色光团,呈复杂脉络状朝虚空两边蠕动分散,后金光一闪,幻化成一段长条形状的金色衮篆字体。
皇甫靖缓缓睁开双眼,飞快扫视悬浮在面前的金色字体,少年微微摇头,伸掌轻甩,金色字体化作模糊幻影,自右向左迅速划过,少年眼随字动,欲找寻到自己所需部分。
“嗯?有了。”用不了多久,皇甫靖便看到自己所需部分字体,手掌临空虚按,迅速划动的金色字体骤然停止,少年认真观看眼前悬浮的一段文字,看完便陷入沉思,“这篇修行法门,开篇以修炼《仑崤养气》剑法为主,具备修身养性的用途,辅以呼吸吐纳法来打熬肉身,洗炼精气神。”
“开篇部分,我基本都已熟练掌握,时至今日,已经能够做到游刃有余的地步。”皇甫靖继续沉思低语,“但,刻录在法门中的诸多招式,我也仅仅挑选了几种适合我自身修炼的,却不能将全部收归囊中,以其驳杂繁琐、晦涩难懂地诸多招式,能挑选到几种适合我修炼的,算无比庆幸的了。”
皇甫靖摇头苦笑,心情复杂难平,“也许,招式不在于‘多’,而讲究‘精’,专精而不贪多,乃自古前辈强者遗留至今的鞭策训诫,换言之,贪多嚼不烂,若一味地追求驳杂多样的招式,结局显而易见,必会适得其反,越往后,越难以将全部招式融会贯通,习于一身。”
“古人诚不欺我,想来,前辈强者的鞭策训诫,对我影响颇深,我必须时刻谨记,不能走了弯路,专精才是正途。”此刻,少年受益匪浅,无时无刻不警醒自己,切莫因‘贪多’而迷失了本心,修行者该摒弃利欲熏心的贪念,不要在坎坷曲折地修行道路上添加一笔浓重的色彩。
皇甫靖从头至尾逐字逐句地认真观读眼前的金色文字,不敢粗心大意地遗漏任何字句,同时还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这段法门招式,侧重于描述精妙绝伦地步法,若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学有所成,每日需修炼至精疲力尽为止,而且,修炼过程中,还不能间断,如若忍受不了这种苦修,在过程中停下来休息的话,必然前功尽弃,之前付出的所有刻苦修行将付诸于东流,白忙活一场。”
“故此,万事开头难,若这点苦都熬不住,谈何修行,又怎配当一名修行者,又哪来的强大实力。”皇甫靖深吸口气,舒缓紧蹙的眉头,继续侃侃自语,“不过,这段步法招式修炼起来,还真如它介绍般,需历经重重磨难,免不了得吃些苦头,寻常修士铁定会不堪重负,未等修炼有成,必先叫苦连天的将它放弃,不去沾染它分毫。”
“嗯?”皇甫靖观读至最后一小部分,陡然顿住目光,少年来了兴致,循着金色文字继续看下去,“这最后一段文字,它讲解的是步法练成后,可攀岩走壁,就好似如履平地般来去自如,与强敌进行生死搏杀时,战斗范围不会局限于地面之上,任何可依附的物体都能行走自如,也能增加几成速度短板上的优势。”
“依我看来,这步法虽然形同鸡肋,不能帮我的实力增长多少,属于辅助能力,但,却对我自身的速度有所增幅,我可凭借飘忽诡异的身法,将敌人禁锢在一定范围内,慢慢消耗对方实力,最终实施斩杀。”皇甫靖转念一想,觉得这步法倒是对自己助益颇大,越想越兴致盎然,“二者相辅相成,进可攻,退可守,又能攀岩走壁,将敌人禁锢住,而且,敌人还摸不到我的丁点边角,这不得将敌人气得火冒三丈,原地跳脚不可。”
“先尝试修炼看看,若实在受不了,再放弃也不迟。”皇甫靖凝神略微细思,便已想好修炼此步法所必须经历的种种磨难,以及不管练成与否,都必须考虑的结果,“走,先退出这方空间。”
‘哗’
皇甫靖缓缓闭眼,心念一动,只见,金色字体朝中间流动收拢,凝聚成原先的金色光团模样,随后渐渐收缩变小,直到凭空消失在少年面前。
而皇甫靖则意识回归身体,睁眼目视前方,身体微震,荡清沾在身上的紫竹叶,起身轻盈地一跃而下,迈足向前走了几步,随后停下步伐,平静站在紫竹林之间,凝眸低语,“依据修行法门中的步法介绍,首先,需感受周围‘风’的律动轨迹,这一步至关重要,乃修炼这步法的伊始,若能与自然中的无形风产生共鸣,接下来,方可引导无形风凝聚于脚底,逐渐形成透明的风力漩涡,助力肉身灵活游走,达到最基本的身随风动。”
“来吧!”皇甫靖跃跃欲试,颇为志得意满,忍不住想要大展身手,看看练成身随风动后的霸气身姿。
“呼呼~~”皇甫靖闭上眼睛,微微张嘴,轻呼浊气,渐渐放松身心,让身体进入心平气和的状态,不受其它杂音干扰,仅感受周围无形风扑面而来的舒适感。
‘呼呼呼!!’
微风在少年耳畔温柔吹拂而过,胜似世间万物,与美妙弦音相比,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微风同样吹过身体各处,乃至指缝之间,少年能隐约感觉到,有丝丝缕缕的无形风环绕在自身周围,一点点在壮大,形成透明风劲。
三盏茶时间后……
‘砰’
环绕在皇甫靖周身的些许透明风劲轰然溃散,荡开飘落近前的紫竹叶。
皇甫靖睁眸回神,面色有些不甘心,为不能首次修炼就凝聚成功而感到焦躁气恼,心里暗骂自己无能,随后尽快平复情绪,自言自语道:“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得循序渐进才行,再来。”
皇甫靖重新闭上眼睛,纹丝不动地静立在紫竹林之间,均匀吞吐呼吸,感受周围无形风的律动轨迹。
时间在点滴流逝,一个时辰后。
环绕在皇甫靖周身的透明风劲已达到少年目前所能修炼到的最大极限,飘落近前以及地面近处的紫竹叶尽皆受到透明风劲的吸引影响,随之一道旋转环绕在少年周身各处。
“凝。”皇甫靖面色骤冷,严肃低喝,入眼可见,旋转环绕在少年周身各处的紫竹叶随透明风劲悉数飞舞钻进脚底,凝聚成风力漩涡,旋转速度极快,隐隐可切割敢于靠近的任何物体,力道也极大,少年身体缓慢被它托升而起。
“哎哎~~”皇甫靖极为不适应,刚被风力漩涡托升起来,便不受重心控制,左支右拙地摇摆身体,欲要摔倒在地的样子。
‘砰’
显而易见,皇甫靖最终还是后仰摔倒在地面上,以他修行至今的肉身强度,如此高度摔在地上,倒是不惧疼痛,只是,这其中的憋屈、气愤等唯有少年能亲身感受到,但又尤其无可奈何。
“再来。”皇甫靖愤愤不平,性格偏偏又非常倔强执拗,一副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地模样,咬牙起身,拍净身上的泥土,冷眼道:“我就不信了,小小的关隘便能将我难倒了,既然第二次能掌握了些许窍门,那第三次、第四次乃至之后的修行岁月里,便可逐次地熟能生巧,这步法于我而言,还是有望学成的。”
不由多想,皇甫靖耐着性子继续修炼步法,心里渴望学有所成后,大杀四方的那天尽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