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轲先生’,脾气如此跳脱暴躁,肯定是位难伺候的主。”管家行走在洞府内的走道上,边走边撇嘴小声嘀咕红袍神秘人的坏话,也就看见自己走远了才敢在对方背后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不然,若是站在对方面前还敢不知死活的使劲咕囔,纯属自寻死路的行径,不被其打死也得脱层皮。
在一路嘀咕下,管家来到炼丹室门外,拘谨禀告,“老爷,洞府外有位自称‘轲先生’的访客欲面见您,说有正事与您相商。”
待通禀完,管家便在门外恭敬等候着,静候了数个呼吸功夫后,炼丹室内始终未传来回音。
“嗯?”管家略感疑惑,瞅了眼室门,后低头迅速转动脑筋,眼珠也跟着滴溜溜乱转,暗自思索道:“莫非老爷不在?还是在静修?”
“那位‘轲先生’现如今正在府外等候我回禀,若此时告知他老爷不在府中,必定会再次被他呵斥一顿,双方也定会僵了关系。”管家精明老道,稍作思考,便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期间思来想去,结果还是免不了被他呵斥一番,最后索性顾不了那么多了,眼神坚定道:“为了避免与他生了嫌隙,还是再通禀几番为好,如若老爷确实不在炼丹室内,就只能回禀他择日再来拜访了。”
“老爷,您还在否?”管家再次尝试性地谨慎呼唤一番,作为‘匓阒府’的管家,每日对自家老爷的去向都是了如指掌的,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便来到炼丹室外通禀消息。
室内,黑?盘腿静坐在暖榻上,闭目修炼,周身环绕一圈圈朦胧烟雾,随呼吸吞吐间,而缓慢收缩扩散,正修炼到关键时刻,管家不合时宜的几次呼唤声却惊扰到了正在静心修炼的黑熊,浓黑眉毛皱了皱,最终不得已只好暂停修炼,退出心神,睁眼悠悠醒来,言语稍显不耐烦道:“何事扰我静修?”
管家听出了自家老爷语气中所传来的不满,心里咯噔一下,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了,言行举止更加恭敬拘谨、低声下气道:“老爷,府外有位‘轲先生’欲面见您商谈正事。”
“轲先生?”黑?面露狐疑色,轻声自语,“听这称谓,在我印象中貌似未曾认识有此称呼之人,莫不是哪个旮旯地儿冒出来的野猴子?”
黑?越想越来气,打扰自己清修,便是要自己的命,此刻恨不得撸起袖子,冲出洞府暴揍那神秘人一顿,好撒撒火气,“本座日理万机,岂是他随随便便说想见便能见得到的,光是扰我清修,便罪该万死了,你赶紧将他撵走,否则,若让本座动了杀心,到时候,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老爷,不是小的不想将他撵走,实在是撵不了呐!”管家局促不安,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单是想到他高深莫测的实力,便足够让自己心惊胆颤了。
“哦?”黑?来了兴趣,心想,‘撒泼打滚都撒到本座府邸门前来了,胆子不小啊!本座倒想看看,你还有何把戏?’
“呵呵~~”黑?当即咧嘴嗤笑,丝毫没有想起身的意思,自认为对方只是个跳梁小丑罢了!还不值得自己亲自动手,遂慢条斯理道:“为何?难道他还是个硬茬不成?”
“老爷,您所言非虚,他还真是个硬茬。”管家细细道出早前府外发生的前因后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逐字逐句缕清了说与黑熊听。
待管家讲完,黑?紧拧浓眉,熊脸说不出的冰冷严肃,双眸亦凶光毕露,心里在盘算着该当如何处理当下所面临到的棘手问题,思量许久,先是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轻蔑笑容,随后无所顾忌道:“既来之,则安之,他既然不以真面目示人,想必有他自己的顾虑,这也无可厚非,而且,你说他在一个照面之下,便将看守在府门两侧的奴仆打杀了,修为高深莫测到令你也捉摸不透,这便足够让本座对他另眼相看了,若能将他纳入本座座下,为本座所用,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管家,你即刻出府回禀他,就说本座应允与他商谈,切记,好生请入府中,不能有丝毫怠慢。”黑?肃然吩咐,态度转变之快,令恭候在门外的管家望尘莫及,手腕与气魄同样令管家钦佩折服。
“放心吧!老爷。”管家弯曲腰身施以九十度大礼,自己见惯了大场面,对于自家老爷吩咐的事情,还不是信手拈来般易如反掌,“小的这便出府回禀他,将他请入府中。”
“去吧!”黑?随即便放宽了心神,平日交代给管家办理的大小事务,他都能办得漂漂亮亮的,此次,也相信他定能不负所望,让自己满意。
管家不再多费口舌,即刻起身马不停蹄的赶至府门处。
而等管家离开后,黑?也都迅速穿戴好衣袍鞋袜,离开炼丹室,朝石殿方向走去。
洞府大门外。
管家急匆匆的从洞府内赶来,瞧见红袍神秘人依旧耐着性子默默站在原地等候,管家顿时喜上眉梢,遂加紧步伐迎面而上,毕恭毕敬的侧身拜请,“轲先生,我家老爷答应面见您了,还请您随小人一道入府。”
“走吧!”红袍神秘人潇洒的甩了甩双袖,负手迈步走向府门处。
“请。”管家笑容愈加灿烂,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处了,身处在红袍神秘人的左前方领路,不至于遮挡了对方的视线,期间还时不时的走走停停,卑躬屈膝的弯腰躬请对方,将自身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管家恭敬带领红袍神秘人来到紧闭的石殿大门前,拱手作揖,“老爷,‘轲先生’已带到。”
“快请进来。”黑?正襟端坐在软榻上,浓毛黑脸充满期待与好奇,急不可耐的威严吩咐道。
“是,老爷。”管家恭敬听令,伸手推开殿门,后转身弯腰拜请,“轲先生,请进。”
红袍神秘人跨入殿中,而身后管家则识趣的关上殿门,并屏退看守殿门两旁的奴仆,管家自己也随同奴仆离开,显然殿内双方所商谈之事的重要程度不是在场的管家与奴仆等所能够偷听的。
黑?上下打量着站在殿中纹丝不动的红袍神秘人,暗暗心惊,“果真如管家所言,这神秘人的境界修为高深莫测,连本座都看不透,看来,有必要好好结交一番,若能收归座下,必成本座座下一大助力。”
“呵呵呵。”黑?咧嘴会心一笑,伸掌拜请,“轲先生,快快上座。”
“不必了。”红袍神秘人淡漠谢绝,就这么静静站在殿中,丝毫不为所动,随后未等黑?开口,率先道出来此的目的,直接了当道:“黑?兄,不知你对李大锤被擒一事作何看法?”
红袍神秘人语出惊人,直将黑?听得心神剧震,心里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真该死,这神秘人怎会知晓李大锤被擒一事的?难道是府内下人泄密?可我明明已经从尊者那讨要了一件能清除记忆的宝物,将府内下人当日看见郢师姐提着李大锤的那段记忆消除干净了,绝无泄密可能,至于郢师姐,她也绝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愚蠢事情出来。尊者泄密?那就更无可能了。’
‘到底还有谁?胆敢泄密?若让本座揪出来,本座必将其抽筋扒皮,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黑?怒吼连连,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但,随之冷静下来后,又觉得此事有诸多蹊跷之处,‘若泄了密,宗门必然已知晓,宗门戒律森严,同门相残必难逃一死,可宗门至今迟迟未出手,莫非宗门不知晓此事,这神秘人既然知晓,也未见他向宗门告密,难道他另有所图?’
表面上,黑?仅仅瞳孔微缩,但转瞬间便恢复正常,若无其事的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后笑呵呵道:“轲先生,本座都不明白你此言何意,更别说有何看法了。”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难道非得叫我拿出证据来不成?”红袍神秘人踏前一步,咄咄逼人道。
“莫非先生您认为是本座擒拿了那李大锤不成?”黑?面容渐冷,先前的热情及欣赏已然荡然无存,此时更多的是狠辣阴毒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