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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考验

穿过入口的时候,一股淡淡的清凉的感觉传遍周身,就像穿过的是一层水幕。而在穿过之后,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呈现在了眼前。

四周昏暗混沌,看不到边际。脚下是一个堪堪能够落脚的石台,边缘之外,全是看不见底的漆黑深渊。只有一条极为狭窄的道路,从眼前延伸出去,不知通往何处。

整个世界唯一的光亮,只有身后的通道,也就是刚刚穿越过来的入口,椭圆状的光环,内里闪烁着迷幻的色彩。

“求生不易,求死更难。此处无法飞翔,如果存有恐惧,就请回头离去。”蓦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如同惊雷,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查理瞭望一周,寻觅不到声源。而在话音落下之后,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响起,周遭又恢复了死域一般的沉寂。

“这就是第一道考验,生死之路吗?”查理打量周遭的深渊,喃喃自语,“恐惧代表着还想活着,我当然想活着,但我不能只为自己而活,所以我不能回头。”

他坚定了目光,紧盯着脚下极为狭窄的道路,毅然迈出第一步。而后依次迈出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如此走出了很远,前方依然一片混沌,看不到尽头。但就在这时,空气里突然响起了呼呼的风声。

下一刻,飓风迎面拂过。

查理连忙伏低身子,紧贴着身下狭窄的道路。任凭飓风吹得毛发胡乱摆动,始终一动不动。

但这阵飓风的持续时间实在太长了,一直呼啸地吹着吹着,始终不见停歇。就像它永远不会停歇似的。

“这是在放大深渊的恐惧,”查理的脑海闪过一道光芒,“目的就是磨灭对死亡的渴望,所以除非我掉头,不然它真的不会停下。”

他紧盯着道路前方,同时放松身体,静静地感悟飓风。然后过了一会儿,他站立起来,迎着飓风再度前进。

然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他才幡然发现,飓风的速度竟然随着他的不断前进而不断增加。

以至于起初的时候还能行动自如,但到了后面,几乎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查理不得不铆足浑身的劲道,只为前进。

所幸,气竭之前,走到了道路的尽头。又是一个椭圆状的光环,但又有所不同,相比于最初的入口,眼前的这个黑色浓郁了些,红色暗淡了些。

查理没有多想,直接钻了进去。

又是一阵清凉的感觉拂过周身,随之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呼啸的飓风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只是这次呈现在眼中的世界,俨然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立足点是一个堪堪落脚的石台,周围是暗不见底的深渊,一条狭窄的道路从眼前延伸。如果不是身后的光环明显不同,查理甚至都怀疑又回到了起点。

“开始即为终结,终结亦为开始。”那个低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同样地,响过之后,周遭再度死一般的沉寂。

“开始与终结,”查理轻声喃呢,“这应该就是第二道考验,轮回之路了。但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头绪,于是只好摒除杂念,目光盯着道路,小心翼翼地前行。

走了很久,甚至已经过了上次遇到飓风的时间,但周遭一片安宁,没有半分异常。

或许,这次的考验并非恐惧。

怀着这样的念头,查理一路向前,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尽头的光环终于映入眼帘。

于是,查理更加的小心,以防突然出现的异常,然而直到踏上光环所在的仅能落脚的石台,周遭都是一片死寂。

而就在踏上石台的瞬间,查理终于感受到了考验。眼前的光环不管是外形还是颜色,都与起点的那个一模一样。

“开始即为终结,终结亦为开始。终结亦为开始,难道我又回到了起点?”查理紧盯着光环,不觉皱起了眉头。

“开始即为终结,是要沿着原路再走回去吗?”他转身看着原路,沉吟片刻之后,还是走了上去。

再次顺利的走到终点,然而光环的颜色还是那样。

查理回望来路,陷入了深思。“我现在所在的是起点,往前走就会走到一个我以为的终点,而我以为的终点实际上还是起点。所以我是在绕圈吗?”

恍惚间,他的脑海突然划过一道灵光。“我从起点出发,会走到一个终点。实际上,这个终点才是起点。如此也就意味着出发的起点变成了真正的终点。”

“但我这次明明是从那边走过来的,为什么还是起点呢?”查理又陷入了迷茫,但在片刻之后,他反应了过来,“难道是因为我走到了终点转身折返的缘故,所以实质上就相当于又是从起点出发了。”

“所以应该这样做吗?”他紧盯着前路,然后再次走了上去。

一段时间后,光环出现在前方,颜色依然如故。但这次,查理没有踏上石台,而是在前方停住了。

“现在这里就是真正的起点了,我不能再上去,不然又是回到起点,一切重新开始。”查理盯着光环,心中暗想,“所以只有原路折返,回去才是真正的终点。”

然而,道路极其狭窄,不上石台根本无从转身。查理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成功,反而还险些摔了下去。

于是,他只好把心一横,倒退着返回。

如此,他就看不到了前路,而在未知之中前进,两侧又是暗不见底的深渊,难以言状的恐惧甚至比之前的飓风还要凄厉。

以至于冷汗滚滚而下,打湿他的毛发,流过他的脸庞,他甚至还一无所知。同时不知是不是由于某种神秘的力量,往昔各种美好的记忆纷至沓来,撩拨他的神经,诱惑着他停止倒退,转而前进。

但是,他忍住了,终于在历经煎熬之后,他退上了石台。感觉到有了腾挪的空间之后,他立刻转身,光环随之映入眼帘。

竖立着的椭圆,内里一片迷幻,而更重要的是,呈现出来的颜色里,黑色再度加剧,红色再度暗淡。

它,正是轮回之路的终点。

查理凝望着它,看了片刻,然后纵身跳了进去。又是一股清凉的感觉划过周身,不过这次闯入眼帘的世界完全变了模样。

就像是在梦幻空间的感觉,周遭一片混沌,分不清方向,脚下也是一片虚无,仿佛化身为了星辰,浮于虚空之中。但周围又没有星辰,只有一片黑暗,唯独眼前不远处立着一扇门户。

那是一扇高大的拱门,似石非石,似玉非玉,荡漾着苍茫古朴的气息。拱柱之上,盘着两名神龙,栩栩如生,宛如活物。门户之见,一片迷幻,一如之前的光环。

“这就是第三道考验,审判之路吗?”查理瞭望周遭,然后盯着拱门,疑惑的想。

他在原地等候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和前两次一样的声音响起,于是他自行走了过去。而脚下本应是一片虚无的虚空,竟然传回了坚实的触感,就像平地行走一般。

随着距离不断,周遭始终没有异常,但就在距离门户不足五米的时候,石柱上盘绕的两条神龙突然活了过来。只是他们并无实体,就像是魂魄一般的虚幻存在。

“呔,龙墓重地,区区鼠辈竟然也敢前来撒野。”当中的一名神龙立刻怒吼起来,他的目光紧盯过来,就像两柄利剑。

而另外的一名神龙,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直接扑了过来。他双目圆睁,张牙舞爪,显然不是为了欢迎。

被他的气势笼罩,查理只觉得周身就像被冰封似的,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逼越近,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审判之路,竟是如此,只有神龙才具备被审判的资格,不是神龙,只能招致毁灭。”

他的内心,蓦然浮上一丝绝望。

下一刻,神龙近身,查理连忙闭上了眼睛。而后,龙魂撞上他的身体,然后穿越而过。

随之,他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凉,从内而外,就像是在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只觉得整个灵魂都将要被冻结,然后再被拍成粉碎。

但不知为何,胸膛有一股微弱但又坚韧的暖流,源源不断地注入,以至于灵魂没有冻结,而且还在缓缓恢复。

查理并不知道,他的胸口,那颗混沌并不通透的珠子,正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而那两名守墓的神龙魂魄,在看到这阵光芒的时候,脸上都浮现出了难以言述的惊愕。

过了一会儿,寒意已经祛除大半,查理疑惑地睁开眼。这个时候,珠子的光芒又暗淡了,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分明看到两名神龙魂魄又重新盘绕到了石柱之上。

“你可以进去了。”他们留下这句话后,又重新变成了石头模样。

这一切来得太过古怪,以至于查理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话音当中,不仅没有了气愤,反而还带上了崇敬。

“所以我是通过了审判了吗?”查理疑惑地想,心有余悸地扫视一番两名神龙石像,然后快步走进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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