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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找一个倾听者

几天时间,肖慕辰默默照顾着新伙伴,对方很坚强,虽然伤势严重,但不哭不闹。也没有预想中的死亡,起初最开始的几天还看着他隐隐不安和恐惧,可随着接触,她每天看到肖慕辰,得到了一份特殊的安全感,被照顾,被检查伤情,然后老老实实听话,不哭不闹,躺着休养,伤势逐渐稳定。

肖慕辰尽管被分享了一些物资,但看到对方一天天的康复,眼中越来越有神采,恢复正常,他只是欣慰。

时光匆匆,转眼已经过了七天,这七天,肖慕辰每天都浪费大量时间,无微不至的照顾伤员,吃喝拉撒样样操心。

莎莉的生命,终于完全被从死亡边缘的地狱门口拉了回来,同时也和肖慕辰的感情加深,建立了依赖和信任,甚至混熟了。

肖慕辰也知道了更多消息,她的乳名,年龄,职业,怎么受的伤,如何来到黑星了……

这些不是肖慕辰问了,而是对方无意中叨叨的,肖慕辰一点也不感兴趣。

莎莉很坦诚,也很健谈,缺点就是有点话痨,总是喜欢在他耳边嘟囔不听,打破自己喜欢的宁静环境。

为了让自己耳根清净点,肖慕辰每天都回来的很晚。

除了照顾这家伙,剩下的时间就都出去劳动。

肖慕辰每天按部就班的忙碌,日子虽然艰苦,但坚持坚持,总会熬过来的,危机灰暗极端扭曲的环境,没有让肖慕辰的心理受到任何影响,而偶尔在附近遇到了一点外人,他也刻意保持距离,减少战斗,偶尔两回倒霉,遇到红了眼的人偷袭,肖慕辰用武器把对方干掉了,基本也没受伤。

总的来说运气不错。

这段时间,他的外部房间已经被收集的“垃圾”塞满了,完全成了垃圾间。

他现在只需要各种食物。

今天,他如往常一样下班回来。

地下空隙之间,肖慕辰摸索着下来,也没什么需要空手的地方,他扫了眼地上一排的垃圾袋,看了眼基地深处的小金属门,也没看光源就走了过去。

由于过于安静,肖慕辰推门之后才发出声音,惊动了莎莉。

而此刻,肖慕辰也很是惊奇,看着那背着自己坐在沙发的萧条人影,看着后颈露出一片雪白光泽。

莎莉僵硬的身体很艰难的移动,一边传来声调,“是……你呀……你吓我一跳……我以为是有别人,吓死我了。”

肖慕辰奇怪的皱起眉头,看着那脏兮兮的面孔,点了点头,走过去,坐在床边的地面。

边上气氛有点安静,严重点说有点尴尬,这得怪肖慕辰,他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不太会说话。

喝了两口水,肖慕辰扫到对方的手腕处,除了破损的袖口和一些伤痕,还有一个银质饰品手镯,上面还有淡淡翡翠色的镶嵌物,还很漂亮迷人。

莎莉有所觉,只是沉默了一秒,吐息口气,右手一动,把手环从左手手腕摘了下来,留存了片刻,她脸上挂上了微微的笑意,把东西讨好地送到肖慕辰眼前。

肖慕辰不感兴趣,转过头也不搭理她了,忙着手头的事,在边上搅拌一点面糊,看着加热仪。

莎莉慢慢上前,不解的眨着眼睛,还是小心翼翼伸出手,触碰了下肖慕辰的肩膀,动作很轻。

肖慕辰无奈,侧头看了她一眼,以及对方很灵动清澈的眸子。

莎莉有些腼腆,把右手推送过来,“送给你的礼物,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让我康复的很快……”

肖慕辰紧闭的嘴唇动了,很干脆道:“我不需要。”

莎莉狡黠的劝说:“我知道你刚刚在偷看它,拿着吧!很值钱的……如果这里有商户,你能换很多的钱……或者高级的食物……”

肖慕辰摇头,甚至不愿意搭理她了。

莎莉对于肖慕辰的帮助是非常感激的,而她却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地方,见对方真的不要,她反而有些不是滋味,“可我真的没什么其他东西了,我的数据芯片在流放的时候,被裁决之地的神官收走了,账户被注销了不然还能转给你一些数字货币……”

肖慕辰点了点头,没所谓道:“我不喜欢钱,而且,我照顾你是自愿的,我不需要回报。”

这番话,让莎莉感受到他的与众不同。

说完,肖慕辰就低头干活,下午时间到了,他要准备好一些食物补充能量。

默默忙碌起来,莎莉也靠在床榻边上,偶尔偷偷去看肖慕辰魁梧苍老的背影,看着看着,慢慢失神。

十几分钟之后,面糊被撒了些许糖料,银盘放在金属片微微加热。

面糊在仅有的温度上慢慢变化,虽然有点慢,但稍微等一会儿也没关系,这面饼温热之后口感会好一点。

等待着,有了休息时间,莎莉轻轻碰了碰肖慕辰的背脊,看到他回头,目光有点闪躲紧张,少女的心绪是奇怪的,肖慕辰一脸疑惑,对方鼓起勇气,声音温婉道,“我……”

等了半天,只说了一个字,肖慕辰受够了。

“怎么了?你到底干什么?”

莎莉紧张的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你就别碰我,我正在做饭……”肖慕辰如此提醒对方。

莎莉的内心一阵无力,很是无辜,她语气楚楚可怜哀怨着,“我只想和你说说话,你像一个闷葫芦,总是不理我……”

肖慕辰还是那样子,转过头干活,更不理对方了。

莎莉偷偷咽了口唾沫,“你觉得我很讨厌吗??”

“没有……”

“那是不是我这个人太无聊了,觉得和我说话没意思……”

“没有……”

莎莉一阵无语,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她有些话想说,不敢说。等了几秒,还是说道:“你这个怪人!你是同性恋吗?你不喜欢理睬女生对不对?”

肖慕辰的手僵住了,停在半空,非常的郁闷,现在他完全不想说话了。

莎莉再次碰了碰肖慕辰。

“你再这样!我会改变刚才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语言转一个弯的话,莎莉很困难理解,她迟钝的想了想才明白,只是依然话痨道:“你不要讨厌我啦……我不该说你同性恋的,我错了,我们聊聊别的……”

肖慕辰冷冰冰的道:“不聊了,我累了。”

莎莉:“……”

晚餐是柔软的面饼,说是面饼有点过,其实就是面糊和面胶之间的产物,肖慕辰分成两份,然后在餐柜边摸出一点辣椒粉,撒在自己这份的上面。

莎莉也得到了食物,她现在身体好了很多,不需要像个婴儿一样要别人喂饭了。

她很活跃,还是惦记和肖慕辰聊天,只是肖慕辰非常冷僻,吃饭的时候眼皮不抬,看也不看他,这让莎莉很难开口。

吃饱了饭,她才找到机会开口。

“你有什么爱好吗?”

肖慕辰躲不过去了,这才看着话痨女,目光如深宅中深闺怨妇,好犀利。

莎莉很可怜,委屈的看着肖慕辰,她一点也不识趣,还要说话,“作为一个伤员,我每天一个人呆在这里,狭窄的小房间,躺在冰冷的床上,望着孤零零的墙壁,感受又黑又冷的世界,我好希望有一个人关心关心我……这段时间你每天都早早出去,大半天之后才回来,而且回来也不说话,不理我,我有好多话想找个人说,可你每次只是吃饱就躺下,你又不是木头啊……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解释完了心力的委屈,莎莉眼巴巴看着肖慕辰,畏畏缩缩,如果一只等待安慰和怜爱的小猫。

的确,在这样恶劣的环境,每天压抑的生活,对一个懵懂的少女来说太过残忍,肖慕辰虽然每天照顾她,可他就像一个冷血机器,不会给予别人一丝一毫的温暖。

尽管现在,肖慕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不过听完对方长篇大论,他还是点头妥协了,肖慕辰淡然的开口道:“那行,你说吧!我的确累了,但可以闭眼睛听……”

莎莉:“……”

听到前半句,莎莉还挺开心,可是到了后半句,她真的忍不住骂他一声木头。

结果,肖慕辰靠在墙边,眼睛一闭。

莎莉心理复杂,甚至想掐死这个家伙,嗯,这只是玩笑。

“哼!木头呆子,我也不和你说话了!”很气愤的在心里嘟囔,她想用这种方式开始冷战,还以颜色,自己也转头睡觉去,以后也不搭理他。

其实今天进步已经很大了,平日肖慕辰是干脆不说话的。

忍耐是煎熬的,莎莉只是忍了一分钟,就忍不住了。

她翻了个身,看到地铺的人闭着眼睛假寐,气不打一处来,“嗨!你睡着了吗?”

肖慕辰蓦地张口道:“如果你不打扰我,大概马上了……”

莎莉抿着嘴唇,鼻孔喷气,着实无语,她要打击打击肖慕辰,就当无聊生活的调剂,“你的晚餐做得真难吃。”

肖慕辰回答很突兀。

“是的!”作为一个美食家,肖慕辰当然也挑剔食物,也无法容忍那么简陋的食物是自己制造的,这也没法,要是有充足材料他能做的好吃一万倍。

莎莉气滞,这打击的话就这么没杀伤力么,她想到其他有杀伤力的话题,“你就是同性恋对不对?”

这话是故意的,但是她没看到肖慕辰气急败坏的模样。

肖慕辰很安静,莎莉以为对方不打算搭理自己的时候,他却缓缓开口,语气认真而哀伤,“很久以前,我有一个很可爱的女朋友……”

莎莉先是点头,却反应过来,“哦……等等?你是说你有女朋友?胡说什么?你这样的木头哪个女孩会乐意接触你……”

“我没有开玩笑!?”

莎莉觉得肖慕辰说话的时候有点不对,认真而哀伤,她意识到什么,不敢在对方伤口上撒盐,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肖慕辰不说话了,一阵后,莎莉问:“你怎么不说了,我还想听着呢?说说你和那个女朋友发生的故事呗……”

某些人天生就对这些东西充满好奇,尤其是含苞待放,到了年龄的少女,更憧憬关于爱情的故事,愿意倾听这类的故事。

“我不想说……”

“别嘛!说说看!求求你了……你这样只开了个头就闭嘴,我受不了,我好想听你的故事。你要是不说完,我今晚睡不着觉的……”

肖慕辰很心累,有气无力摇头:“我今天就不该提这个……你把我当同性恋算了。”

“……”

一说到某人,肖慕辰本来平静的内心染上哀伤,思绪被打乱,目光前仿佛出现了某些岁月下清澈的画面,那些久久无法忘怀,沉重的记忆,肖慕辰揉了揉眼睛,只有浓稠的苦涩,揪心和泪流都无法宣泄和表达,他躺不下去了,转过头,怔怔的看着莎莉。

莎莉本来还想调皮,可肖慕辰脸色哪里不太对劲,还一直盯着她,她顿时不敢造次了,捂着乱跳的小心脏,莎莉心虚的问:“你……是生气了吗……”

肖慕辰平静地摇头,“没有……”

莎莉心理小鹿乱撞,“那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心理好慌,我不乱说话了好不好,你转过去睡觉吧,我不打扰你了……”

“聊聊天吧……”

都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肖慕辰这个时候已经没法子睡了,反而更想找个人说说话,如果,有酒的话就更好了,小酌一杯,找个愿意聆听的人,絮叨下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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