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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茶迎远客至,香盼故人归

太行山脚的这家李记茶铺,在这方圆十里之地都是颇有盛名,传言此茶铺虽小,但泡出来的茶水那可真是谓色香味俱全。当然,仅仅是这些,远远不足以让它远近闻名,真正让人喜欢津津乐道常挂在嘴边的,是那家李记茶铺的老板,一个俊俏的温婉女人…

今日清晨又是如往常一般,那位俊俏的老板娘在打开茶铺门面后,眼见暂时没有客人过来,便坐在了桌案前发着呆,不知是在出神的想着什么。

仲秋的时节,来来往往的客人要少上了不少,所以她这茶铺的生意虽算不上惨淡,却也并不十分景气,若是换了往常清晨的这般时分,方一打开店门,那可就是能够迎来不少客人的。从来都未尝雇过佣人的她,自是忙的一刻都停不住脚,哪还能有这般闲暇的功夫坐这发呆。

正当这位老板娘这般思量之时,却是有了阵浅浅的马蹄声从坡下传来,那老板娘睫毛微动,经营茶铺多年的她自是知道这是有行人骑马路过了这里。

再加上自己不刻意但经意传出的声名,路过这里的客人,只要不是特别匆忙的赶路,一般都会停留下来,饮上几杯茶水,相谈片刻,所以,这位俊俏的老板娘此刻自也是这般想的,她坐直起身子,熟稔的从案桌一旁拿来了一套样式古朴刻有山云鸟兽图的炊茶用具,并生火烧煮了起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这位俊俏的老板娘自是知道这是那位客人行至了面前,于是她一边继续熟稔的烧煮着炉中的茶水,一边抬起头来向那位客人打量过去。

好一匹漂亮的骏马!一束束黄玉色的毛发整洁干净的披落在马身上,体格雄健,端得是一匹绝世神驹,那这位马驹的主人想必也定是不简单了,那俊俏的老板娘抬头打量过去。

当先看到的是一名国色天香的女子,女子一身月白云雾绡,脸蛋儿绝美,手中握着一把淡蓝色剑鞘的细剑,倒是像极了她读过的那些书中所写的风华绝代的女侠,当真是个完美的人儿。

不过,要是非说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那倒也不是没有,最起码在那位老板娘看来,这位女侠太过纤弱了些,而且胸前也很不景气。

老板娘看过这位漂亮女侠后,又将目光朝女子身后那名墨衣男子看去,这一看,两眼却不由的微微一亮,心里感叹句“好俊的小哥儿!”,只见那位墨衣的俊哥儿一双剑眉,两只星目,唇薄鼻挺,面如白玉,头戴黑玄玉冠,腰坠羊脂玉佩,脚蹬飞云墨履,手持青锋长剑,端得又是一名书中所写般的少侠。且看这二人同乘一马般的亲密模样,倒是像极一对神仙眷侣,老板娘看了心里也是十二分的羡慕。

不过就在这位老板娘暗自此番思量时,让她惊愕的事发生了。

那位俊哥儿竟丝毫未有停马的意思,依然手持着缰绳,不缓不急的催马前行着。

小茶铺不大,自是很快便将行过,那位俊俏的老板娘看着这两位本该是自己今晨第一批的客人,却是即将离去,心中一时落差之下竟鬼使神差的对那俊哥儿喊道:“少侠,不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吗?”

此言方一出口,这位俊俏的老板娘心里便暗暗的有些懊悔起来。如她们这些经营小本生意的商家,最忌讳的便是强留客人,若是遇到脾性不错的,那只是少了个客源的关系,但若是遇到那些向来脾性暴躁的,那可是平白摊惹上了祸事。

不过,许是这位俊俏老板娘一向运气不错的原因,这般糟糕的情况并未发生在她的身上。

那位墨衣俊哥儿将目光看向了这位俊俏老板娘,又看了看她手上的炊茶用具,竟也真就笑着点了点头,并随之停马翻身了下来。

俊俏老板娘见此,心里不由暗暗有些惊讶起来,没想到这位俊哥儿还是这般好说话的人儿,念此,俊俏老板娘面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当即便坐起了身子,熟念的招呼那位俊哥儿,以及随着一同下马的那位绝美女侠儿。

却说那位绝美女侠儿,待走至近前时,那双好看的如烟柳眉却是有些轻轻皱了起来,她暗暗瞅了瞅那位老板娘沉甸甸的胸脯和那尽显丰满的臀部,又在无人注意中悄悄低头看了看自己,眼里竟就这般有了些恼火的神色。

许是越不想为人注意,便偏偏越容易为人所注意一般。那位墨衣俊哥儿此刻正是向这位女侠儿望来,嘴角微动似是打算说些什么的样子。当他看向这位女侠儿时,自是很轻易地便发现了她目中的恼意,他眉梢微挑,有些意外,淡淡问了句,“怎么了?”

殊不知,此刻心里正暗自恼火着的那位女侠儿,一听墨衣俊哥儿出声,似是又想起他送给自己的称呼,两双明眸当即便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嘴里有些愤愤起来,凶巴巴道:“你管我?”

墨衣俊哥儿许不是第一次遇见这般情形,只是冷冷回了句“有病”就不再理会于她。

一旁观望到此景的老板娘微感到有些尴尬,作为一名过来人般的她,由着那位女侠儿悄然间向自己胸前打量的目光,她自是很轻易地便能猜测到女侠儿有些恼意的原因。只是这位墨衣俊哥儿,也着实太不解风情了些!竟是回了句这般伤人的言语,见此,她倒也不好再继续观望下去,毕竟做生意要讲究和气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俊俏老板娘轻轻的拉过了绝美女侠儿的小手,于其另一边的手背上轻拍了拍,迎着女侠儿有些疑惑的目光,递给了一道安慰的眼神,又偏首看向那位墨衣俊哥儿,笑道:“好啦!大清晨的,这般吵闹作甚,莫不是昨夜还没亲热够?”

绝美女侠儿当即脸蛋透红起来,嘴里嘤咛一声,羞赧之至的急忙道:“姐姐,我和他不是那个...”

“哪个呀?”,俊俏老板娘促狭地回问道。

绝美女侠儿脸蛋红扑扑的,却也不好意思将那关系说出,一时竟扭捏未言起来。俊俏老板娘眼见此景,目中的笑意不由更多了几分。不过就在此时,那位一直没有出声打扰的墨衣公子哥,却是笑望向这位俊俏老板娘,突然轻声道:“我是她哥哥”

俊俏老板娘先是满脸惊愕神色的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见绝美女侠儿亦是不曾作声反驳,当即心里也是相信了墨衣俊哥儿此言。而随之而来的,更是浓浓的尴尬之感,自己竟将人家兄妹误会成了眷侣,还此般出言调笑,当得是...

不过倒也怪不得自己,这二人虽是一个英俊一个绝美,但相貌上却是看不出有何相似之处,再加上又是同乘一匹马驹,自是很容易便被当成了眷侣。不过眼下,既是自己误会了他们,那倒是不好故作不知的。

念此,俊俏老板娘略带歉意的冲二人一笑,柔声道:“倒是不知二位少侠竟是兄妹关系,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那位墨衣俊哥儿倒是不出老板娘所料,仅是回以淡淡一笑后便不再言语。只是那位绝美女侠儿,却是嘴角微动似要说些什么,眼里也有了些犹豫神色,见此,老板娘有些好奇的笑问道:“姑娘可是有什言语想要说的?但说无妨。”

听闻老板娘此言,那绝美女侠竟也真就张口答道:“我和他不是...”

不过就在这时,那墨衣俊哥儿却仿佛是不经意间轻轻咳嗽了几声,声音不大,但却恰到好处地将绝美女侠儿的话打断开来。

俊俏老板娘神情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看了墨衣俊哥儿一眼,那位墨衣俊哥儿报以一笑,未尝开口说些什么。见此,俊俏老板娘又将目光望回了绝美女侠儿身上,只是此刻,这位女侠儿却是有些愤愤的瞪了那墨衣俊哥儿一眼,这才闷闷不乐的继续答道:“我和他是兄妹。”

她自是不免有些闷闷不乐,她本是极想要告诉这位老板娘那个恶人才不是自己哥哥,但却又不知该对老板娘的误会做何解释,当即也只能顺着那恶人的话答应下来了。

俊俏老板娘笑着点了点头,倒也未过多追问什么,虽说以她的阅历来看,很是轻易的便能够发现此话应是当不得真的。但既然对方不想说出,那想必应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自己自不会过多追问他人隐私,徒惹得别人不快。

这位老板娘引着二人落座于茶案一旁的茶桌上后,又继续娴熟的炊茶了起来。

至于这墨衣俊哥儿、绝美女侠儿,自不是他人,正是从洛京来,前往蓟京去的秦子苏、安飞鱼二人。

此刻,秦子苏望着这位衣衫干净、朴素的老板娘神态怡然间静静炊茶的动作、细节,看起来竟是一副茶道高手的样子,他自是没想到,在这山脚小道上的一间小茶铺里,竟有着这般高超茶艺之人。他不由的微提起了些许兴趣,翘首向茶炉中望去。入眼所见的,是一片片青绿色的新茶不断沉浮在温水中,茶香袅袅,水气清幽。

而说到茶香好坏,无外乎三点,茶叶品质,用水选择,炊茶技艺。秦子苏细细打量之下,茶能识得应是上等乌龙新叶,炊茶技艺自不用多说,定是位茶道高手无疑,而这水,秦子苏却是认不得出。茶道有言:炊茶所取之水,以山水为上,江水为中,井水为下。然而这位俊俏老板娘所用之水,秦子苏绞尽脑汁却也是识不得。

念此,他轻笑问道:“没想到老板娘炊茶手艺竟这般了得,只是却不知这炊茶所用之水又是何种?倒是从未见得过的。”

那位老板娘秋水双眸微亮,笑答道:“没想到少侠竟也是懂茶之人,至于我这茶水,倒是的确不同于一般炊茶所用的。”

“懂茶谈不上,只是略有所闻。倒是这炊茶用水让我很生好奇,若是方便的话,倒是想向姐姐请教一番。”秦子苏双眼含笑的看着那位俊俏的老板娘

他确实并未专门去修习过这茶道,只是因为母后是极喜欢茶艺的,而且同样是一名茶道高手,自幼耳濡目染的他,自也是能够知道不少。

那位俊俏老板娘掩嘴笑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嘴甜!好吧,这声姐姐听起来悦耳的很,这本算些小机密的用水事情,我便也告诉你好了。”

说到这,这位俊俏老板娘话语一顿,原本喜笑的神色也渐渐收敛了起来,秦子苏甚至从她的目中读出了一种似是伤愁的味道。

正当秦子苏感到很是疑惑不解之时,那位老板娘伸出了一只柔胰,白玉手指单伸,指向店铺门外,秦子苏、安飞鱼二人见此,皆是带着疑惑的将目光朝着店铺外看去,

一条不太宽的小道,一池不大的小塘,还有一片离水畔不远的青竹林,除此外便再无什么能一眼可见的东西了。二人还是满眼疑惑的将目光望回俊俏老板娘,拿不定老板娘所指示的究竟为何物。

那位老板娘美唇微张,目光凝望着那片青竹,轻声言说道:“这些炊茶用水,都是每日天拂晓时,从这些青竹里取来的露水。”

说到这,俊俏老板娘将目光偏回向二人,嘴角浮现出些许笑容后,又道:“你们是来的不巧,若是赶上隆冬时分来此,那倒是可以用青竹上雪水炊茶,那才是真真正正的香茗呢。”

“原来竟是此般,我说这茶香里怎得还有一种木竹的清香气息,姐姐当真是了得,竟能发明出这种炊茶用水。”秦子苏低下头,微靠近茶炉,又用鼻子轻嗅了嗅。

一旁的安飞鱼眼里闪过些许狐疑神色,也将小脑袋微凑过来一些,小心的嗅了几下后,却是偏首看向秦子苏,怀疑地问道:“真的假的?我怎么没有闻得到?”

秦子苏眼角微瞥了安飞鱼几息,嘴角上却是突然有了笑容,转过头来,望着安飞鱼的眼睛,一本正经的答道:“因为你是猪啊!”

“噗嗤···”,一旁的那位俊俏老板娘一时间笑得前俯后仰起来,胸前也随之一阵剧烈的摇晃。

安飞鱼脸蛋儿涨红、涨红,似是有些羞的下不来台。她心里此刻更是暗恼自己就不该问这么傻的问题,尤其是对这个恶人!看着他还是一副嘲弄自己的神情,安飞鱼的小宇宙顿时就爆发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过了秦子苏横隔在桌面上,靠近她这边的右手,举起来,小口微张,便是狠狠地对着那手腕上咬了上去。

“嘶···”,秦子苏倒吸一口冷气,拽了拽手,却是被她小嘴咬的死死的,他不由咬牙切齿地恶狠狠问道:“安飞鱼!你是属狗的吗!松手!”

“不松!”,安飞鱼没有多做理会,只是嘴里呜咽不清的说着。

“你···”,秦子苏看着她两片粉嫩唇瓣带着些许津液的粘在自己手腕上,这让有干净洁癖的他顿时就差点崩溃了。只不过,随着她说话时,被一股热热气息喷吐的手腕上却是传来了一阵有些怪异的酥麻感,似乎还挺舒服的样子?心中方一升起此般念头的秦子苏却又是为一阵剧痛惊醒,他咬牙切齿的继续恶狠狠道:“你快松口!再不松口就是小狗了!”

“已经是了,而且是狗咬狗···”,安飞鱼又是模糊不清的说着。

“你说什么?”秦子苏虽是前一刻满脸黑线了起来,但却是突然心生一计,故作未听清的问道。

果不其然,下一刻,安飞鱼有些不耐的松开了嘴,大声道:“我说你也是···”,话还没说完,安飞鱼呆呆的看着空空的手里,原本有的那只手掌却已是被那恶人迅疾地抽回。回过神来的她眼神愤愤的瞪向秦子苏,双目几欲喷火。秦子苏一边揉着红肿起来的手腕,一边淡淡的用眼角斜瞥着她,仿佛一只斗胜了的公鸡般,眼神轻蔑,神态倨傲。当然这都是安飞鱼憋在心里的话,她还是不敢拿这些言语来真正惹怒那个恶人的。

一旁的那位俊俏老板娘倒是恰到好处的,于此时将二人劝开,只听其笑言道:“好啦,好啦,你们俩个这般打情骂俏的模样倒也真真的不像是兄妹!”

秦子苏有些尴尬的言道:“我真是她哥哥,这丫头向来野。”

“是哥哥,那你还不让着妹妹一些!”那位俊俏老板娘娇嗔了秦子苏一眼。

秦子苏听此,轻笑着点了点头,也未再言语什么了。一旁的安飞鱼本是想着要找机会再咬上秦子苏一口,不过眼见秦子苏一直都小心防备着,自己一时找不到机会,碰巧又听闻到俊俏老板娘此番为自己撑腰的言语,当即心里也不免大觉得亲切许多。

安飞鱼将目光偏转过来,看向这位俊俏老板娘几眼后,却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亲切的问道:“姐姐,你就一个人在这儿吗?”

俊俏老板娘神情微微一怔,继而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只是秦子苏却发现,这位俊俏老板娘的眼里,似又有了些如先前那般的忧伤神色,稍一沉思,他似是猜到了什么,不过倒是并未相问出口。

只是,安飞鱼就有些傻的不自知了。

她微偏瑧首看向俊俏老板娘,眼里满是疑惑的又问道:“那姐姐你···?”。“夫君”二字她没好意思说出口,不过那位八面玲珑的俊俏老板娘还是很轻易便猜出了安飞鱼未尝说完的话。

她美目微垂,停下了手中炊茶的动作,这次嘴角再没了一丝一毫勉强的笑意,安飞鱼似也终于发现了俊俏老板娘神情的不对,她有些无措的补言道:“姐姐,若是不合适说便算了,我不是故意提到的。”语气里尽是慌乱之感,显然她是由衷的亲近这位才相识没多久的老板娘。

那位俊俏老板娘听闻安飞鱼此言,微抬起美目来,反是笑着安慰安飞鱼道:“没事儿的,也有这么多年了,倒也慢慢习惯了。”稍稍一顿,她看了二人两眼后,眼角有些笑意地问道:“你们应不是这燕蓟之地的人儿吧?”

安飞鱼微有些错愕,开口相问道:“姐姐怎得知道的?”

“因为这燕蓟之地的人们都知道我是个俏寡妇啊,自不会如你们这般相问了”,那位老板娘有些自嘲的笑答着。

听闻此言,秦子苏眉角微动,心中暗自思量着自己倒是并无猜错,而安飞鱼则是满脸的错愕神色,她怎的也没有料想到,这位十分亲和的姐姐之所以一个人居于此地,竟是因为已然没了丈夫,可是…

安飞鱼眼里有些不解的又开口问道:“姐姐,那你不搬进城里住的吗?一个人在这儿多危险啊”

那位俊俏老板娘望着远处那片青竹林,眼里有些失神,婉柔一笑道:“许是因这片夫君留下的青竹林吧,想着,若是自己离去了,那这片青竹,莫不是便会成为了山间野竹,就如人··一样····”那位老板娘的声音越来越轻,眼里也有了些亮晶晶的珠子,伤感而又憔悴。

看着俊俏老板娘满面伤愁的神色,安飞鱼心中更是一阵懊恼起来,暗暗怪责自己怎得这般不会安慰人儿,明明是关切之意,但偏偏又勾起了姐姐的伤心往事。她虽不知这位姐姐具体经历过的那些往事,但眼见姐姐这般伤心难过的样子,想必也定是那“相爱而不得相守”之事了。平时素爱看一些才子佳人、游侠青女故事的她,每每读到书中伤心处时都是禁不住要替他们哭上一场,更枉论如此刻亲眼所见。

她的眼眶里顿时就有些红肿起来,水汽氤氲间,竟大有一副随时会落泪的架势。那位俊俏老板娘眼见安飞鱼此般,倒颇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她眼里掠过些许心疼神色的拉过了安飞鱼的小手,又在手背上轻拍了拍,劝慰道:“倒是不必为姐姐伤神难过的,很多时候,看开些便会好上很多,便如这茶水一般,清欢才是人间至味。”

一旁许久未曾出声的秦子苏,听闻俊俏老板娘此言,却是双眼微亮,显然亦是颇为认同这句“清欢才是人间至味”,目光瞥了瞥身旁的安飞鱼,望着她那双有些红肿起来的眼睛,秦子苏却很是有些不明白。

可别相信什么感同身受!没经历过那就是没经历过,别人的痛,便永远是你不能理解的痛,所谓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在秦子苏看来,大抵上不过都是自做多情四字罢了。

念此,秦子苏于不着痕迹间悄悄转移开话题,只听其笑问道:“姐姐所言此句‘清欢才是人间至味’当得是胜过了无数圣贤书上的道理,但这清欢之茶,却也不知可有何文雅的名字相配?”

那位俊俏的老板娘神情微微一怔,轻轻拨灭了茶炉下的炭火后,笑望向秦子苏道:“倒是从未曾想过此事,听少侠此般所言,这清欢之茶,倒也确实是该有个相妥帖的名字,不若少侠给些提议可好?”

秦子苏虽是心中已有些许思量计较,但倒也并未直接言说出口,而是淡笑着言道:“提议先不急,还是待饮过这清欢之茶后多做计量才好。”语气间,竟颇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那位俊俏的老板娘不免感到些许哑然,竟还有人这般急于饮茶的,要知道在茶艺讲究里,这饮茶一事的步骤可是并不比炊茶一事要少的。若是寻常品茶之人自是无需多做计较,可这位似是极懂得茶艺之事的少侠,怎的也会这般急躁躁的模样?倒真真的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

这位俊俏老板娘自是从始至终都无法料想到,这位墨衣俊哥儿只是个半吊子的水平,秦子苏虽是从其母后那里知晓懂得不少茶艺上的东西,但让他自己磨着性子这样慢悠悠的来上一套,那怕是万万不情愿的事儿了。而三人此番虽是聊天不久,可秦子苏盯着炉中的茶水却是已有多时,那位俊俏老板娘此刻亦是注意到了这点,如此,倒也未再多做斟茶上的讲究,一提一斜间,温热的茶水便从壶口咕咕的倾流入杯中。

秦子苏轻托起眼前的茶盏,凝神细望下,面上很快便升起了惊叹之意,他再浅饮一口,双目微亮的看向那位俊俏老板娘道:“姐姐此茶当真是绝了,怕是天上神仙也是不能得尝的!”

“哪有那般之好,少侠倒是莫要捧杀奴家。”那俊俏老板娘微嗔了秦子苏一眼,似大有些难为情的模样。

秦子苏笑而未答,低头打量了眼前茶盏内几眼,又轻笑开口道:“茶上水露,沾之若离,拂之若亲,当得是极有灵性;又有这青竹之香映衬,说是茶中仙人,亦是不为过的。如此,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名字,但却不知是否合姐姐心意。”

那俊俏老板娘神情一怔,但很快便眼神含笑的轻声道:“少侠但说无妨!”

“茶如天仙,若飞之去,倒是当的起‘飞仙’此名”

那俊俏老板娘神微低眉目,细思量稍许后,抬头笑望向秦子苏,“没想到少侠竟还有着这般文采,倒是让奴家好生佩服,如此,便多谢少侠赐名了。”

不过,秦子苏却是没有露出有何接受谢意的神情,反而是笑眯眯的看向那位俊俏老板娘,又道:“姐姐先不必着急相谢,倒是能免去这几杯茶水钱才好。”

一旁的安飞鱼听此,面有古怪之色的偏首望了他一眼,他竟然对钱两有概念了?这位向来挥金如土的恶人转性了?

那位俊俏老板娘神情微有些愕然,美目灵动一转,却是抿嘴笑道:“那倒是不行,这茶水可是要些银钱的呢!不过····”

本听到前半句微有些无奈的秦子苏,在听到这句‘不过’后,双目顿时就又亮了起来,他两眼直直的望向那位俊俏老板娘。他倒也不算如安飞鱼所想那般转性了,只是这一趟游历,限制的可不光光是不让骑乘马匹,更有这银钱之事,不过是勉勉强强刚够盘缠罢了。而经历着这等从未有过的囊中羞涩之感,秦子苏自是开始想尽办法的节省起来。

那位俊俏老板娘看着秦子苏此般模样,心中自是不免有些哭笑不得,她眉黛微弯,轻声继续言道:“少侠既是这般有文采之人,倒是不妨为奴家写上一副客联当做这茶水钱了,如何?”

秦子苏有些微愣的将目光朝铺门张望过去,这才发现倒是真的无什客联于门上。而在开店铺做些买卖的这一行里,客联几乎都是不可少的一样物件。大店铺会花些重金,请一些技艺好的木匠为自家店铺做上一副木制客联。而小些的店铺则会花些许银两找些书法、文采俱是不错的书生儿写上副好的客联。

所谓客联,其实也就是指做生意迎客送往的门联了,这家李记茶铺许是位处山野之地的原因,这才一直没能有这客联。心思至此,秦子苏倒也没有犹豫什么,笑着答应了那位老板娘。见此,那位老板娘坐起身微微一礼后,说是回内室拿些纸墨来,便转身轻步离去了。

眼见那位老板娘已经离开,安飞鱼终是有些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微偏瑧首,看向秦子苏开口问道:“你是何时修习的书法?”

“那东西还需要修习的?”,秦子苏微瞥了她一眼,口中如是淡淡道反问道。他其实有修习书法,而且是无事时便会常修习,只不过是本能的不想随着安飞鱼的话头言谈,这才这般回道罢了。

而安飞鱼自是不知道的这一切的,她颇有些恼意的瞪了秦子苏一眼,偏回头去闷闷不语起来。而秦子苏更是乐的见此,于是,一时之间,空气中倒也颇为安静起来,二人都似是在细细品着盏中的香茗。

不过就在这时,

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平稳的从身后传来,秦子苏转过身,将目光朝门外打量过去,却是不由得眉梢微动。

来者是一名身着淡蓝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身形中上,面容有几分儒雅,未见配有兵器,倒有些像是名书生墨客,只是,其脚步踏行间轻而有力,却是不似常人。

此刻,那儒雅男子进入店铺后,目光微扫一圈,亦是落在了秦子苏身上,见到秦子苏看向自己,他点了点头,报以浅浅一笑,轻声问道:“冒昧请问下少侠,可知此家茶铺主人是去了何处?”,他目光瞥了瞥秦子苏横隔靠在桌沿的长剑,自是将秦子苏当是游历江湖的侠客儿。

秦子苏收回打量这人的目光,亦是点头致意后,笑答:“铺主是去内室取些东西,应很快便会回来。”

那儒雅男子眼角微动,冲秦子苏笑点了点头,示意相谢后便随意寻了处茶倚坐下,目光朝着四周随意观望起来。

秦子苏亦未再多打量那人什么,转回头来继续浅饮着盏中香茗,一时,厅堂里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

不消几时后,

那位俊俏老板娘怀中抱有一捧红纸裹起的物什,从内厅走出,向秦子苏二人这儿走来。茶厅不大,自然,她很是轻易地便发现了那名多出的儒雅男子。秦子苏只暗觉这位老板娘面色上,于刹那间有了些许不自然的神情,只是未待细究,便又迅速的掩盖了下去。她当做未看到一般,偏首看向秦子苏,面上勉强一笑道:“少侠,还得麻烦你了。”

虽是有些暗觉那儒雅男子和这老板娘似不是简单的买卖关系,但秦子苏倒也没有那般打探人隐私的嗜好,见那俊俏老板娘递过手中的纸墨物什,秦子苏一笑,轻轻将其接过,出声回道:“不麻烦的,姐姐稍候片刻便好。”

那儒雅男子眉头轻皱,似是有些不解为何俊俏老板娘没有搭理他,再一看二人相递的东西,许是明白了什么,他一时倒也未出声作何打扰,只是饶有兴趣的观望着这边。

·······

墨沾三分,纸摊七寸,秦子苏微揽过右袖,提笔凝神,闭目沉思良久,再一睁眸,龙起凤飞间,便有两列墨痕灵然跃于纸上。

一旁的安飞鱼小嘴微张,一会儿望望纸卷,一会儿又望望秦子苏,似是满心不信这是秦子苏所写,因为即使不论这内容,便是这字迹,笔画勾陈间,灵动而有力,气势更是浑然一体,简直····这简直·····这怎么可能是这个成天浪迹风月之地的恶人所写!

而同是站于一旁悄悄观望的那位俊俏老板娘,心中虽说没有安飞鱼那般难以置信,但还是不免感到有些惊讶和欣喜。没想到这位俊哥儿字迹竟这般之好,想必拿出去都是可以和那些书法大家们的相媲美了!又看向客联内容,那位俊俏老板年口中喃喃出声:“茶迎远客至,香盼故人归···”

那俊俏老板娘的神情上有了刹那间的迷茫、怅然,眼里亦有了些晶莹珠露,许是又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不过这种神态很快便被老板娘掩藏了下去,她冲秦子苏柔婉一笑,“少侠倒是懂我,竟写出这般贴心窝的联语,当得是不止这几杯茶水钱了。”

秦子苏笑摇了摇头,望向俊俏老板娘道:“姐姐满意便好,倒是无需计量其他。”

·······

太行山,燕国境内第一长山脉,东起山州,过蓟州,至常州终,全长千里,亦有许多地势险峻之处,便如这仙人峰,形如双人对弈,道穿其中,虽非‘一线天’之感,但抬首亦是无法直视到峰顶。

却说二人此行,洛京出,南下过秦燕边境,顺渭水从山州往西南至禹州,又南往蓟州来。此刻,秦子苏望着眼前的这道仙人峰,虽为其气势所惊,但眼里却是有了些笑意,无他,渡水踏山,行将一月,终是只剩这最后一道仙人峰,便可到达此行的目的地-----那座燕国王都,蓟京!

而自己此行历练的任务亦是与这号称‘江湖圣地’的蓟京有关联,秦子苏鬓角垂落下的乌发微动,他将目光向山道两侧打量过去,入目所见,尽是新黄老绿二色相揉。算算时间,离洛京也已有一月,原本的浅秋季节也开始渐渐步入仲秋,他眼神微凝,抬首又打量了这仙人峰数眼,也不再作何犹豫,微夹马腹,垂玉一声嘶鸣声中,便又载带二人奔行而去。

······

此刻,那家二人离去不久的李记茶铺,厅堂内,儒雅男子依然坐于先前位置,他目光直直的的望着那名静坐炊茶的俊俏老板娘,未尝开口,眼中意味亦是究竟不得。

而那位俊俏老板娘更是颇显得有些奇怪,她那原本还有些笑意的面庞,在秦子苏二人离去之后,却是骤然就冰冷了下来,只是静静的又炊起了面前的茶水,不曾出声与那人招呼,亦不曾出声作何赶人之举,仿佛纯粹只是将他无视,又似是根本不愿同那儒雅男子开口交流。

“咕···咕···咕”

炉中的茶水已然滚烫起来,传出一阵沸腾的水声。那儒雅男子嘴角微动,终是先开了口,声音不轻不重的缓缓道:“萱玉,那联中所言‘故人’,可能是我?”他看向俊俏老板娘的眼神里,有了些期待之意。

那俊俏老板娘手中的动作一顿,瑧首微抬些许,也并未望向儒雅男子,就这般淡淡问道:“李初义,你就是这么称呼我的吗?”语气很生疏冷,儒雅男子自是听得出,沉默二三后,他低目又道了句:“嫂嫂”。

“嫂嫂?”那俊俏老板娘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偏头冷冷的望向儒雅男子,又开口问道:“谁人敢做你李十三的嫂嫂?”

李初义这个名字,或许仅有少数人知道他是谁,但若是听闻‘李十三’,那么世人会不由自主得到想到另一个名字------那个江湖风云录上别名‘鬼手刀’的燕李十三。

江湖风云录,是记载江湖里生源之境以上高手的一份排榜册,乃是武林中极有声望的那几位门派掌门共同拟订,其中便有着太极门、剑山、刀涯、将军墓四大大派掌门人。这四派门下,都会设有专门的弟子,轮番游历江湖各处,见证种种新晋高手的战斗,再将之汇报上门内,就这样,每过七年,四大门派便会综合重新拟订出一份风云录,用以记录生源境之上的各名高手。

而习武之路漫漫,仅仅七年一次的重新拟订内,虽是不时便会有些惊才绝艳的人物入了生源之境,登了风云之榜,但却也莫不都是徘徊在最后几个名次,莫说是闯入前十,便是前二十名,亦是不可多见的。

可四年前的那届风云录不同,那二十二名生源境之上的高手里,不仅仅有着新人闯入了前十之列,更是同时有着两位新人做到了此般壮举,而其中名居第九的那人,录上留名‘燕李十三’,人称‘鬼手刀’。

消息传出,江湖之上一片哗然,人们纷纷质疑起四大门派的排榜,满是不敢相信竟突然间便有了两人直接杀入这前十序列。要知道,能登上风云录前十之人,哪一个不是习武了许多年,且看家功夫用到极致之人,短短七年,那后来居上之人又是凭借了什么,从一名默默无名的江湖虾米长成为了江湖之上的一方巨擘。可别指望是什么奇遇,习得了什么神功,一朝天下无敌。那都是书中所写骗人的鬼话,练武十几年,当真是一朝一夕可比的?

对于排榜质疑之人越来越多,那四大门派终是站出来共同发声道出了缘由,而听到这缘由后的人们,竟也再无传出质疑的言语。无他,缘由里,这闯进榜十的二人,一人胜了原本占据榜录第九的‘悯生剑’,一人更是生生斩了第一邪宗鬼魔窟的掌门,那本是高居风云榜录第五的绝世高手。

无人知晓这二人突然崛起的原因,只是事实毕竟摆放在那里,他们不得不相信。于是一时之间,那斩了鬼魔窟掌门之人风头无两,更是因其尚且只有二十六岁之龄,常穿一身白衣,人们便言‘白衣长风,无人可共’,‘长风’是其所留之名,而这一‘共’,便是言并肩之意,无人可共即是天下无人能与之并肩,当得是高到极致的一句评价!

可与这许长风同时登上榜十的另一人,遭到世人的评价却是褒贬不一。

这另一人榜录留名‘燕李十三’,人称‘鬼手刀’,而他所胜而替之的那人,榜录留名‘燕李十一’,人称‘悯生剑’。没错,这二人确实有关系,譬如兄弟,这燕李十三正是年幼燕李十一几岁的弟弟,也不知出何缘故,这二人约战双石顶峰,而据当时的旁观之人后来所言,那一战甚至生生打平了那座山顶,最终以燕李十三险出诡异一刀而胜,至于悯生剑,则是不幸身死。

没人质疑过这场比斗存在的意义,因为在江湖上的他们看来,声名荣誉高于一切!他们可以为了一句除魔卫道,为了博那份声名而赌上身家性命,不顾家中妻女死活。他们亦可以为追求那更高的武之境,从此远走他乡、六亲不认,不闻家中年迈父母音讯。只不过似乎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做不到如燕李十三那般冷血酷漠,于是江湖之上、武林之中,对于这位新晋的风云录榜九开始褒贬不一起来······

此时,

那儒雅男子听闻俊俏老板娘此言后,眉梢有了微微蹙起,不过很快便又松开,紧跟着,他语气平静,看不出有何波动的淡淡道:“你还是这般直来直去的性子”

那俊俏老板娘冷冷一笑,讽嘲的望向那儒雅男子,嘴中恨恨道:“李初义,如若不是我当初答应重光不会找你为他报仇,你觉得你还能坐于此处这般大言不惭的说话吗?”

俊俏老板娘口中所言‘重光’,便是李初义的哥哥,那位曾经的‘悯生剑’燕李十一,不仅如此,他还是这李记茶铺的原有主人,这位俊俏老板娘的夫君。

那儒雅男子两眉又有了些皱起,他望着俊俏老板娘,平静而又认真的回道:“你杀不了我”

“是!我是杀不了你,但是最起码我会拼上性命去杀你。”那俊俏老板娘怒极而笑,语气冰冷至极。

空气很生安静,那儒雅男子低下了目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良久,他声音有些沙哑的缓缓道:“萱玉,你应该知道的,我比他更早喜欢上你。”

“滚!”,那位俊俏老板娘终是再未能忍得住,她提起面前的茶炉便向儒雅男子砸去,口中失声的怒骂道。

儒雅男子没有躲避,虽说这对于他而言很是简单,滚烫的茶水从炉中涌冒而出,沾湿了胸膛上的大片衣衫,许是词穷,他未再出声言说什么。就这般,良久之后,他将茶炉从身上拿下,又仔细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最后缓缓立起身形,他轻轻看了眼那位趴伏在桌面上似是哭泣的女子,微顿片刻后,终是转过身来,无声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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